见李元霸神魂不一地坐在了门槛之上,陶小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她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见他如此消沉,她忙上前,缓缓凑身到他身旁,探身瞅向他道:“怎么啦,不高兴了?!”
李元霸憋着气,撇着嘴道:“你管我干嘛?!”
“没有啊。”陶小月立刻委屈地嘟起嘴道:“我没说你什么,你干嘛生人家气吗?!”她忽然凤眼一睁,望着他道:“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就说嘛,别憋在心里,别坏了可不好?!”
李元霸被她这一搅,心中的气竟消了一半,斜瞅了眼陶小月道:“你……你以为我要娶你啊,我若不喜欢你才不会跟皇祖奶说让你嫁给我,你不高兴,我还不高兴,是皇祖奶将你许配给我,这满城上下,大家都知道的事,那李世民岂能不知,他还当着我的面与你又搂又抱,若皇帝没有下这昭,他爱怎么样你怎么样你,可现在你已被许配给我了,他动你就是不对,有本事他去跟皇祖奶说去,取消这门婚事,干嘛做这种不光彩的事。”
陶小月一想也是,自己只顾自己了,倒忘了他人感受,于是陪起笑脸道:“元霸,是我们不对,你别生气好了吧。”
“我不气。”李元霸气呼呼道:“谁让我自讨没趣,去说这门婚事,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想把你留在我身边,每天好吃好喝的待你,给你锦衣玉食,让你每天开开心心,天天都能看着你笑我就满足了,既然你嫁给我不开心,我就去跟皇娘说,取消这门亲事去。”说罢起身就要走。
陶小月忙一把拉住他的手说道:“你去哪?!”
李元霸道:“我去长寿宫,找皇祖奶啊。”
陶小月突然觉得李元霸也是满可爱的,虽然外表凶悍,可性子直爽,为人也善,于是说道:“元霸,你先不急,我还没在你这住过,让我在你这多待些日子,如果你对我好,我也就将就着过了,只是我不希望看见你们兄弟二人为了我而反目,你答应我好吗?!”
李元霸思量了片刻,应了声道:“嗯,我答应你。”李元霸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下,他赶忙喊来人将这屋收拾干净,又怕陶小月饿着,于是让人去叫厨子做了几道佳肴美味端来,与陶小月二人对桌而饮,那真是:
谈风赏月传眉眼,把酒酣淋对笑欢。
昨日忧愁无复在,红颜一醉畅心然。
二人对饮直到四更鼓鸣,在窗外的周永一瞧,心说得,白来一趟,这事陶小月她自己解决了,于是他也扑腾起翅膀要离开,而身旁的娟怡却喊道:“上仙,您就这样走了,您答应我的事啦。”
周永一瞧,心道得,本来没事的自己却惹出这档事来,也罢,先把她带回去,等回轩逸村后把她交给文叔或雁姐再说,于是带上娟怡回到了秦王府。
周永折腾了将近一宿,回到秦王府倒头就大睡,第二日醒来,眼一睁就猛见一只鸟头睁着大眼俯望着自己,他愣是一惊,一骨碌爬起,再仔细一瞧原来是娟怡。
周永这才大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你怎么在这儿,难道一夜没睡啊。”
只听娟怡说道:“我睡了,就站在你床头睡的。”
周永听言一愣,忙护住胸口道:“你不会就一直站在这吧。”
娟怡眨巴了下眼道:“是啊,怎么啦,有什么不妥吗?!”
周永忙咽了下喉咙,出了一身冷汗,心说她就这样瞧我瞧了一夜,他想着不禁身是一颤。
就在这时周永忽觉屋外不对,一望窗外,只见天空灰沉一片,云浪低垂,似黑纱裹天,周永奇怪道:“我睡了多久,这是几更天啦?!”
娟怡说道:“你都睡到晌午了,今天的天从早上就是如此。”
正在这时只听屋外有人急慌慌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周永闻声一骨碌从床上蹦下,也顾不得洗漱,就冲出了门外,娟怡也飞出了屋去,出了屋去只见一个下人急匆匆跑了来,周永赶忙迎上前去就问道:“到底出了何事?!”
那下人大喘着气道:“不、不好了。”
周永一把抓住起双臂,晃起他,瞪大了双眼焦急道:“什么不好了,你快说啊。”
那下人被晃的只喘气道:“周……周公子你别慌啊,听我说啊。”
周永吼道:“那你快说啊?!”
那下人道:“我要说啦,您别打岔啊。”,一旁的娟怡也急道:“上仙啊,你这样摇人家,人家怎么说呀。”
周永听言恍然大悟,忙把手一松,掸了掸这下人的肩道:“啊,不好意思,你说吧。”
那下人稳下一口起道:“周……周公子,不好了,卫……卫王被……被雷劈死了!!!”
“什么?!”周永听罢顿时双眼瞪如牛目,七魂惊飞九宵,如万丈高楼失了足,扬子江心断缆崩舟,惊忙推开那下人拔腿就往外奔,只听那下人在身后高喊道:“秦王爷说他先去了皇宫,让我跟您说去皇宫找他。”
周永哪听得进那下人喊啥,他一口气就奔到皇宫,一到皇宫门前就见金甲神将刘震与张淼正焦急地等在宫门口,他俩一见周永就急忙迎上前来说道:“周公子你终于来了,快,快随我们去玉花园,李元霸被劈死在了玉花园。”
周永抬腿就要往宫里去,他可忘了还有看守宫门的禁军,他刚要迈步进宫就见眼前寒光一闪,“嘣”地一声两把长戈便架在了他的眼前,就听禁卫兵喝声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皇宫。”
周永猛是一惊,心道糟糕将这茬给忘了,他忽然脑中灵光一现,伸手在腰间一摸,将李世民赐的腰牌亮了出来,说道:“我乃秦王驾前随行办差官,有急事要进宫见秦王。”
那禁卫兵听罢一瞪眼道:“你一个小吏有多大的品级就想进宫。”他刚要驱赶周永,可眼一扫他手中的腰牌顿时一惊,忙变脸如变天一般,笑盈盈起就对周永一抱拳道:“原来是总兵大人,末将眼拙,还望恕罪。”他赶忙对那些守兵命道:“还不快开宫门,让总兵大人进宫。”
周永猛是一愣,心中纳闷道自己怎成了总兵大人了,他再把腰牌拿回眼前一瞧又是一惊,自己的腰牌竟变成了总兵的腰牌,他偷眼往刘震与张淼一瞧,见他二人冲自己嘿嘿直乐,就知这是他二人捣的鬼,于是他也头一傲走进了宫门。
进了宫门他赶忙冲二位神将点头谢过,二位神将急忙说道:“别谢我们,快……快去玉花园看看去吧。”
周永急冲冲奔往玉花园,他手拿着腰牌畅行无阻,来到了玉花园中,只见园中一群人围在一处哭哭啼啼,其中有独孤皇太后,皇后窦氏,她们被宫娥太监们搀扶着,哭的是捶胸顿足,死去活来。
一旁的李渊、李世民、程咬金、罗成、秦琼则悲沉着脸,心中哀鸣,除了李渊之外其他几人都恶瞅着另一处站着的李建成、李元吉。
而尹德妃与张婕妤则装模作样在人群中来回穿走,安慰着众人,李建成与李元吉则远远地站在一边,低着头瞅着这一切。
再瞧陶小月,她正倒坐在一具焦尸上,哭的梨花带雨,声声悲绝,他呜哭着对着那具尸体喊道:“元霸,元霸,你回答我呀,你不是说好要让我一辈子开开心心,让我有吃有喝的吗,你怎么不遵守你的诺言,就这样走了……呜呜……”她说拭泪而哭,哭的伤心欲绝,悲彻痛骨。
而长沙公主则在她一旁安抚着她的背,抽泣道:“小月,你别哭了,他已不在了,你就不要难过了。”说着她也呜呜哭噎起来,她边哭还边安慰着陶小月。
周永不敢相信这一切,昨天还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今天说没有就没了,他望着李元霸的尸体,不禁鼻吸一酸泪落而下。
他整个人如坠荒芜之中,脑中霭白一片,他缓步来到了陶小月身旁,轻唤了声:“小月!”
陶小月面带泪痕猛一抬眼,一瞧是周永,她一下爬起身扑在了周永怀中,将头紧紧埋在了他的怀中,哭的跟伤心的孩子一般。
而周永也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一把紧搂住陶小月,像大哥哥一样将其护在了怀中,轻声说道:“小月别哭了好吗。”
她这一说更使陶小月悲情上涌,她抬眼望着周永的双目哭嚷道:“周哥哥,你快救救元霸,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你快救救元霸,我不要他死,不要他死……”说罢他将脸往周永怀中又一埋便嚎啕痛苦起来,哭的是鬼神同泣,天地悲绝。
长沙公主瞧着也伤心落泪,她来到了周永身旁,低下了眉,泪水滴答滴答而落,她轻轻抚摸了把陶小月的后背,可她也忍悲不住,呜呜抽泣了起来,哭着,哭着,她把额头挨上了周永的肩,也呜呜痛哭流涕起来。
周永忙伸手拍了拍长沙公主的后背,轻声说道:“好了阿灵,你也别哭了。”说着他也忍不住落泪而下。
众人瞧着他们悲哭,就连一旁的宫娥也伤心落泪,而这时李渊忽然一愣,看着这陌生之人搂着陶小月,还拍了拍长沙公主的肩安慰她,不禁一惊,忙喝问道:“这人是谁,来人将他哄出去。”
旁边突然一声喊起:“父皇且忙。”
李渊一愣,忙随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正是李世民,李世民走上前来对其说道:“父皇,他是我的随身护卫,也是小月的哥哥,算是元霸的舅爷。”
“哦?!”李渊听罢忙问周永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永一听他这话就来气,立刻安慰了陶小月和长沙公主几句,可他也不是乱来之人,知道今天死了人不宜闹丧,于是立眉望向李渊道:“皇上,草民我叫周永,不过今日我是谁并不重要,最主要的是尽快将卫王入殓,查出其死因。”
这时一旁的李建成开口道:“你是哪来的舅爷,查什么死因啊,这不是明摆着吗,被雷劈死了,还要怎么查?!”
他这话一说旁边的独孤皇太后与皇后窦氏哭得更难过,尹得妃与张婕妤赶忙跑上前去安慰。
而周永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猛一回身,恶瞪向李建成与李元吉,拿手一指他二人就喝道:“你俩少装糊涂,我绝不会让害死李元霸的人好过。”,他为何要对二人这样说话,原来他一进玉花园就见只有李建成与李元吉面不带悲,反而带出半丝得意之色,心想李元霸之死十有八九与此二人有关,因此才对二人说出这番话来。
而李建成与李元霸一听这话心中是一惊,忙瞪眼瞅向周永,可他两刚一瞅向周永就心是一颤,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股寒气由脚跟冲上了头顶,他俩心惊道怎……怎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