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中除了呼呼的风声仿佛听不见其他声音,天空撒下的阳光似乎都无法融化这积雪,此刻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一身兽皮棉衣身背麻布包裹孤身一人行走在这茫茫雪地之上,少年脸蛋儿微红但脚下却不见丝毫吃力,身后的脚印见证着他一路的风尘,大风一吹,脚印被大雪掩埋。
秦灵已经在长白山中走了三天,身上的食物基本被他吃完了,遥遥看着眼前富有烟火气的城市,秦灵嘴角露出一缕笑容,阔别十五年终是又回到了这里,想起十五年前一个街边乞讨的小乞丐过着朝不保夕任人欺凌的日子,秦灵不由得感慨时间过的真快。
脚下不停,转眼间秦灵已经来到了此行的第一站林城,看着路上奔腾的汽车,秦灵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不由得站在马路中央发起呆来。
滴滴!滴滴!
此时一辆拉货的卡车正对着秦灵的方向飞驰,司机可能因为连夜赶路的疲劳使然,反应过慢,直到卡车临近秦灵,司机感觉已经刹不住车,嘴里大骂倒霉,手脚并用,脚下用力的踩着刹车,手上疯狂按着喇叭,可是秦灵似乎不为所动,直到卡车车头与秦灵的身影碰撞在了一起,司机想象中的鲜血淋漓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仔细一看,眼前哪还有人,揉了揉眼睛司机以为是自己眼花,嘴里骂骂咧咧了几句,经过这么一闹,司机也不敢马虎,驾驶着卡车稳稳的驶去。
林城张家
做为林城数一数二的家族,张家坐拥林城四分之一的产业,产业遍布各行各业,近十几年来发展更是迅猛,隐隐有竞争第一家族的势头,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发展迅猛的张家也是迎来了其他家族的嫉妒,联合打压之下一度让张家喘不过气来,家族子弟也是疲于应付,不过想到有自家老祖宗坐镇,张家子弟也是底气十足。
张家老宅坐落在林城的中心区域,说来奇怪,近几年来国家大力发展房地产,以至于高楼大厦遍地起,各种拆二代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但是在这市中心的区域却有着一栋平房大院,住宅是老式的红砖砌筑的,砖体已经泛白,显示着它年代不短,大院中种满了花花草草,瓜果蔬菜,占地面积出奇的大,显得和周遭格格不入,这就是张家老宅,只因为开发商要占地的时候,张家老爷子不同意,碍于张家的势力,老宅就这么留了下来,逢年过节的家里小辈都会回来,平时只有张家老爷子和几个庸人管家在里面居住。
咚咚咚,破旧的黑色铁门传来了一阵阵声响,一个少年站在门口静静的等待。
张家老宅在哪很好知道,秦灵随便找了个路边做环卫工作的大爷问了一下,没想到大爷对张家老宅熟悉的不行,甚至每个路口该怎么转讲的是清清楚楚,省去了秦灵很多麻烦。
吱嘎,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起,老宅的门打开,从里面探出了一个小脑袋,扎着两个大辫子,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秦灵。
秦灵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好看的笑容说道。
你好,我叫秦灵,我找张诚。
小女孩听着秦灵的自我介绍无动于衷,似乎根本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大眼睛就不停盯着秦灵看。
感受到了尴尬的气氛,秦灵心里纳闷,难道自己的笑容不够友好吗?
这时候大门被人一把拉开,露出了一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抱歉的看着秦灵说道。
不好意思小兄弟,小姐自幼没怎么见过外人,只是好奇罢了,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没关系,我找张家家主张诚,劳烦通告一声,就说掌门师兄叫我来的,说着递出了陆通给他的信。
管家虽然疑惑,但也没说什么,心想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掌门师兄,接过秦灵手中的信,管家径直往院中走去。
门口只剩下小女孩和秦灵两个人,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想了想这张诚好歹也算是自己的师兄,这女孩可能也算是自己的后辈,岂能失了礼数?想着想着秦灵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不溜秋的石头递了过去,并摆出了一个“慈祥”的笑容,要说这笑容还是和师傅学的。
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伸手接过秦灵手中的黑石头,随后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好像在说这丑东西是什么?
看着小女孩的表情秦灵一脸黑线,嘴角不自觉的狠狠抽动了几下。
突然秦灵抬头看向老宅之中,此刻一个看起来六十多岁却身体硬朗的老人身后跟着刚刚那个中年管家大步的朝门口走来,老人一脸灿烂的笑容,离着老远声音已经传了出来。
小师弟快快进来,不知道小师弟来此,我这个做师兄弟怠慢了啊。
秦灵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连忙回道。
师兄说的哪里话,是秦灵打扰了。
哎呀不打扰不打扰,师弟能来我这老头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着话老人已经走到秦灵面前,连忙拉着秦灵胳膊就往院子里拽,老人身后的管家听见老人对秦灵的称呼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不过脚下没停,连忙跑回屋里准备去了。
小师弟啊 师傅他老人家可好啊,老人坐在大厅主位上关切的道。
哎,他老人家前几日飞升了。
闻言老人先是惊讶再到叹息再后来又沉默了半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自言自语道。
那年我三十多岁,一个人来到城里打拼事业,一天一伙黑恶势力的马仔到我的摊位收保护费,我不给钱他们就掏出刀砍我,我就跑啊跑啊,跑了几条街还是被他们堵住了,我以为我要死了,这时候师傅他老人家正好路过,我这才勉强捡回来一条命,我知师傅不是普通人,就求他老人家收我为徒,他老人家说我没有慧根,架不住我再三请求这才答应收我做了个记名弟子,又把宗门的物资交给我打理,这才有了如今的张家,可怜老头我如今半只脚快踏进了棺材,却连想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都没了机会。
秦灵默默的听着老人自语,没有出言安慰,他心中又何尝不想念那个如师如父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