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喝着酒,目不接暇听着两个男人打量自己,一脸好奇的猜测她的来历,心脏的窒息,比想象中的来的要快很多。
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两个男人,都是沈止南的朋友。
和他过去在一起的大学三年,她不追究,毕竟他有多嫌弃她,她心里清楚,都是她狗皮膏药似的倒贴上去,对于这样的女人,有哪个男人会希望别人知道自己的女朋友是这样一幅德行?
可后来,真让她够意外的,原来和她结婚的那一年,他也是依旧,从来,他的眼里都不曾有过她的身影。
连将她介绍给他的朋友都是这样的吝啬?
“抱歉哈宋小姐,我只知道止南和菀菀之间的事情,对于你,我实在是没什么印象,毕竟他从来没在我们面前提过。”
蒋文逊不着痕迹的一番悠悠解释,打趣的味道掺杂一知半解的戏谑,针对性实在是过于明显。
他与莫西辞交接的视线,没能逃过某个人的捕捉。
手中杯子里的液体索性一次性全干了,宋慈苦笑,她到底过去是有多爱这个男人,给了他无尽的偏爱,才会心甘情愿到这种骨子里去?
真的是贱的很啊!
也难怪,高傲视一切为群臣的沈止南从来都是看不起她。
“蒋文逊,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沈止南幽幽的嗓音透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含沙射影。刚说出口,与此同时,另一道轻音涣散的女声也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冷白的纤细胳膊抬起为自己倒了杯酒,宋慈挑着唇角的浅笑,“没事,反正以后总会有印象的,我这个人,也喜欢交朋友,大家礼尚往来,不是更好?”
她是在告诉莫西辞与蒋文逊,她没兴趣听他们骨子里贬低她的话,和平相处,对谁都好。
闻言,蒋文逊冷嗤一笑,唇角边的讥诮,倒不是向着宋慈,“唉,什么时候有女人,也不事先通知一声?”
沈止南靠在沙发边沿,慵懒的姿态随性散漫,鼻腔溢出一个轻哼,“这不是在向你们介绍?”
此时,莫西辞的视线凝聚在了宋慈的脸上,女人不动声色,只低头默默喝酒。
说句实话,自从沈家破产之后,这一年里,她难得喝上这样一口价值上万的香槟,从前……她想要什么没有,偏偏最后,是她蠢,曾以为爱情就是一切。
“止南,不是我嘴碎,我问你,菀菀知道这件事吗?”
蒋文逊正经威严似的声音在质问沈止南,眉间的紧缩,宋慈收入心底,但她没说话,只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目光故作期待的望向身旁有只手握着她腰肢的男人。
沈止南此时也看着她,两个人的视线旁若无人的有些叫人无从适时,晦涩深邃的眉眼闪落片刻的笑意,染着理所应当的笑容,有英俊,有看不穿的深沉。
片刻,他揉了数下宋慈的脸蛋,薄唇就这样细细密密麻麻的吻了她一圈,“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和菀菀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蒋文逊瞬时出腔,却被莫西辞及时阻止。
宋慈避开他进一步的接触,她觉得羞耻。
他的热气喷撒在她全身四周,引起一阵莫名燥热。
不知为何,这和印象当中的沈止南很不一样。
过去,这个男人只会在一个地方吻她——床上,除此之外,从来不曾有过。
“嗯?不喜欢我这样?”
察觉到她的抗拒,面前还有四双眼睛,他只当她害羞,索性,“行了,就这样吧,今晚就是单纯的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日后会经常碰见,多担当一些。”
沈止南并不打算久留这儿,几句话有意宣告今晚的截止,蒋文逊几乎与莫西辞同时看了一眼对方,该如何形容那一眼?
两人的眼底都是充满了极其诡异,与不悦至极的焦虑神色!
……
出“夜色”出来了,刚上车,宋慈以为今晚终于能结束了。
“我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
“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今晚去我那儿。”
男人拧开领带的温莎结,象征雄性的喉结深深的滚动了几圈,薄薄的酒气,此时因为极致的挥发,荡漾在两人之间。
空气有些醉人。
“今晚?”宋慈几乎不可抑止的一愕。
下一秒,她细嫩的下巴被人攫住,冷清的笑有意像是嘲讽她似的,“怎么,回到我身边,我给你妈献血,然后就是把你供起来?”
宋慈闻言,深深的闭上双眼,强迫自己接受这一切。
她甚至感觉到他的掌心在有意无意的向她施展压力,肌肤泛着疼,清醒她的神经,而他全然未顾。
他说的对,现在,他们是买卖关系,你情我愿,什么前夫,前妻,屁都不是!
夜晚的风混着芬芳的酒酿琼香,吹开了女人温善从流的眸子,星辰的笑被她藏匿在了眼底绯唇漾出一抹细细的浅弧,“好的,沈先生说什么,便是什么,那我今晚,就和您一块过去。”
沈止南是喝了几杯酒,视线一直在她脸上打转,微醉的双颊透着一点一点的熏红。
看着她回答他提出的条件的时候,那模样真是乖巧懂事极了,好的就跟没脾气似的。
然而,此时男人的神色却是逐渐阴沉下去的状态,那抹笑非凡没有取悦到他,相反……
车一路往前开,宋慈一直窝在男人的怀里。
准确来说,是他一直抓着她不放,头直接靠在她的胸口假寐,完全拒都拒不了。
饶是宋慈有过反抗,结果还是无疾而终。
好在,十几分钟之后,终于到了。
当宋慈心里还在盘算接下来她有可能会面对什么时,眼前的一幕,让她浑身陷入了无法挪动的僵硬中。
香榭水域——一年前,他们结婚时的婚房。
“不着急进去,陪我在这儿待会儿。”
沈止南仅是吩咐司机离开,身旁的女人,被他强行留在了后座。
宋慈直直的看着靠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有股力量,驱使她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
耳边,那时的声音还在回荡,“离婚之后,这栋别墅我会找人进行拍卖。”
可是,为什么现在,还是出现在她眼前?
控制住内心狂跳的节拍,宋慈深呼吸,即使眼神还是看着这栋别墅发呆,但她清楚,她不该来这儿!
“是不是很惊讶,我们的婚房,为什么还在?”
“惊讶有什么用,这不是沈先生一贯的行事作风?”
宋慈冷笑,这栋别墅,是爸妈当初特意挑选送给她做陪嫁用的,如今,房子早已经不在她的名下了。
此时沈止南微微坐直了身,他侧转身,将女人环住的亲密无缝,嘲弄的口吻夹杂一丝的取笑,“阿慈,当初,为什么不惜一切,也要把这栋房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