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洲的十二月,寒风刺骨。
漆黑的夜里,一道黑色的影子步伐有些踉跄的跑进了休涧山。
后面还隐约地听见有人搜寻的声音。
“他受伤了,应该就在附近,大家搜仔细一点。”
陆笙扶着手臂,站在原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最后视线落在前方的一片白雪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那里有轻微的凸起。
她上前两步,将雪扒开,是一个陷阱,应该是附近的住户布置用来抓野禽的。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眸子半眯。
不消片刻,一群人经过她刚刚所在的位置。
半晌后,有人折了回来,他用脚踢了踢地面上的雪,发现了地下挖的陷阱。
他面露喜色,正想开口叫人过来时,突然被人一脚踹进了陷阱里去。
喊叫的声音逐渐空远,不消片刻山里的这一片又恢复了宁静,除了雪花透过枝桠落在地上的声音,这里静的仿佛不曾有人来过。
陆笙将地面重新恢复成之前的模样,最后朝着东南的方向走了。
只是走了几步后,她又带了一根绳子折了回去,看了那个掩盖的几乎跟平地一样的陷阱,沉默了几秒。
最后将绳子丢在了地上,走了。
晨曦渐露,整个山里都是静悄悄的。
陆笙因为受伤太严重,没能坚持到出去,晕在了半路。
彼时,一个身着黑色大衣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忽然出现在了山林里,他看向前方那个躺着的黑衣人,清隽的脸上寒光毕现。
他朝着陆笙脚步极轻地走过去,手里还握着一把军工刀。
就在要刺向她的那一刻,一直处于半晕状态的人忽地睁开眸子,视线看向他,那人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帽檐压的极低,看不清长相。
男人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醒过来,恰巧此时,陆笙手腕上的手表亮了亮。
陆笙漆黑的眸子里寒光毕现,而就在这时,那人朝她伸出了一只手。
“你没事吧?”
陆笙一怔,似是没想到这人竟不是来杀她的。
紧绷的神经依旧没有松动半分,那人将她从地上拉起来。
“你受伤了,我带你出去。”
陆笙虽对他还持有怀疑,但现在她真的是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没有反抗,而是跟着他走了。陆笙不确定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是好是坏,她在等,等这个男人出手。
但是很快,寻她的人来了,长时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紧接着,她便直接晕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在飞机上了。
“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陆笙从床上坐起来,一开口声音哑的跟在沙漠里干涸了好多天的行人一样。
“刚刚带我出来的那个男人呢?”
“走了。他是谁啊?”
陆笙摇了摇头。
“查一查。”
“你不认识?”
陆笙嗯了一声,“我走不动了,他突然出现还带我走了出去。”
到现在为止,陆笙都还不确定那个人究竟是好是坏。
-
两年后,盛夏时节,京都华京大学。
陆笙刚从实验室出来,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陆笙没什么表情地划过接听键。
只是待电话那端说完后,她的眸子倏地抬起,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泛白,周身寒意四起。
挂断电话后,陆笙立即出学校拦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刚停下,陆笙敲了敲车窗。
“师傅,借一下车。”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陆笙就直接上前一步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还处于懵逼状态中的傅嘉志看了一眼左手搭在车门上等他下车的女生。
黑衣黑裤,就连戴在头上的鸭舌帽都是黑色的,冷白的肤色被黑色的衣服衬的更加的白皙,样貌极为出色。
只是身上散发出的那股不清不明的戾气只肖看一眼,就令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傅嘉志转了转僵硬的脖颈,陆笙这才看到后座上还坐了一个男人。
白衣黑裤,五官棱角分明,锐利深刻,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修长的手指握着一只黑色的手机。
陆笙的视线不禁在他的手指上多停留了几秒。
她在看他的同时,他也在看向她。
两人视线对上,竟让傅嘉志有一种王对上了王的感觉。
随后男人的视线从陆笙身上挪开,朝着傅嘉志微微点头。
傅嘉志从驾驶座上下来,陆笙对着他说了一句谢谢。
傅嘉志刚上车,车子就轰隆一声飞驰而出,巨大的冲击力让还没坐稳的他直接倒在了旁边男人的腿上。
男人有些嫌弃的将他从腿上拎起来。
傅嘉志:“......”
刚坐好,又猛地一下,傅嘉志的头直接磕在了车窗玻璃上。
他看着前面那个把出租车当赛车开的女生,简直惊呆了。
市区内车流量很大,一辆小小的出租车以极快的速度越过一辆又一辆的车,速度快的连尾气都是一闪而过。
车上三人,除了傅嘉志脸色微微泛白之外,剩下两人均无多大表情。
十五分钟,从北边的华京大学到南边的陆家大宅,车子稳稳的停在了陆家大门外。
女生拿出手机,对着挂在前方的微信二维码扫了扫,支付成功后一边打开车门,一边对着后排的傅嘉志扬了扬手机。
“谢了。”
随后砰地一声关上车门,迈步朝着陆家大门走了进去。
直到那抹黑色的身影进了门,傅嘉志才反应过来。
他呆滞的转过头看着一旁眸色黑沉如墨的男人。
“韫哥,咱们刚刚是…被劫车了?”
男人收回看向大门口的视线,声线清冷的说道。
“给钱了。”
傅嘉志:“?”
这TM是给不给钱的问题吗?
陆家大宅。
陆家的亲戚旁支都在这儿,就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了。
这些人好似就是在这里等着老爷子咽气的。
陆笙浑身裹着霜走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这时,一位儒雅中透着几分霸气的中年男人从里屋走出来,紧拧的眉头在看到她来的时候微微地松动了一分,朝她走过来,“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