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女子监狱,入冬。
白月如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神空洞。就这样,恍然的站在马路边。看着车来车往,行人匆匆。
三年了......
她终于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白月如回头,望着那道冰冷的铁珊门,一种彻骨的寒意在心头蔓延,她的心脏仿佛被撕碎。凉凉的冬风抚上她的脸颊,咯的皮肤生疼。
呼,她深吸一口气,拉紧身上的棉袄。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点了。
三年前白月如入狱的时候,乔森允诺过,等她出狱,两人就结婚。可这三年来,他一次都没来看望过白月如,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
虽然很疑惑,可她深爱并信任着这个男人。那种忠实的程度,让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白月如抬眼看了一眼天空,雾蒙蒙的。
乔森,看样子是不会来了。
天气实在太冷了,白月如蜷缩着身子,在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怔怔的望着窗外的风景,A市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每一栋建筑都是她熟悉的模样。
出租车很快驶向目的地,在一座修缮豪华的欧式别墅门口停下。
三年前,乔森的歌手事业如日中天,为了不让二人的恋情被媒体察觉,她特意在这隐蔽偏僻的郊区,买下了一座别墅,为两人约会提供私密空间。
一切,终于可以重新开始了。坐了三年的牢,除了乔森,白月如已经一无所有。怀着这样期待的心情,她走进昔日温馨的家园。
滴——
白月如按下了自己的指纹,解开了大门的门锁。
屋内静悄悄的,所有的摆设还和从前一模一样,见到这熟悉的场景,她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她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茶几上,那儿放着两杯未喝完的咖啡,其中一只杯子上沾着一些粉色的口红。
白月如的心脏一紧,指尖发凉。
这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口红印........
她抬头看向了二楼,似乎听到细小的欢笑声。鬼使神差之下,她艰难的上了二楼,那交谈声越来越清楚。
白月如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在主卧门前停下脚步。清楚的听见房内一男一女讲话的声音。
“阿森,我是不是比月如姐强多了。”
男人心情很愉快,哑着嗓子说道:“她怎么配与你相提并论。”
听到这话,白月如后退一步,扶着墙壁,胸口揪心般的疼痛。顺着门隙,她看到两人相互依偎,亲昵的像一对情侣。
男人健硕的背影,像一座壮阔的高山,保护着怀里弱小的女人。
白月如闭上双眼,两行清泪从眼眶泄出,她强忍着内心的疼痛,跌跌撞撞的跑回了一楼,进了厨房,找出一把水果刀,将它揣在衣兜里。
接着,又跌跌撞撞的跑回二楼,一脚踢开那扇房门,气愤的望着房内的两人。
在听到动静后,两人齐齐朝门外看去,发现是白月如,只是小小的惊慌了一下,随后恢复了镇定。
“你怎么过来了。”乔森不耐烦的问道,下意识的牵住身旁女人的手。他冷冷的盯着她,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白月如被这冷漠的目光刺痛,心如针扎一样疼。她强忍着眼泪,这才发现,乔森出轨的对象居然是自己的闺蜜安禾。
这下,她的理智彻底崩溃了。
她冲到安禾面前,拽住女人纤细的胳膊,斥责道:“你.....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放开禾儿。”乔森走过来,大力推开气愤的白月如。“哐啷”一声,她无助的跌倒在地,一脸受伤的望着乔森。
“今天是我出狱的日子,你忘了么?”昔日对她无比温柔的男人,如今,却在她面前维护着另外一个女人。
“那又如何。”他的语气依旧冷淡。
“三年前你说过,等我出狱后,我们就结婚,为什么背弃诺言,又和安禾搞上了?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白月如,恐怕你是坐牢坐昏了头吧,谁和你这个罪犯是朋友。”安禾已经穿好了衣服,慢慢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我以为你在监狱里会学着变聪明,谁知道你还是和三年前一样天真。”
“什么....什么意思?”
“你真以为替阿森坐了三年牢,他就会娶你,痴心妄想。”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是你插足了我和他之间的感情,你是个第三者!”白月如心痛的看着她,目光里充满了怨恨。
“第三者?”安禾嗤笑一声,抱住身边的男人,娇滴滴的喊道:“森,你告诉她,谁才是第三者。”
“白月如,我喜欢的人一直是禾儿!过去我没有能力保护禾儿,如今,我有这个能力了,若你再继续找茬,别怪我不念旧情。”
“骗人!”白月如拼命地摇着头,“我们高中就在一起了,交往十年,你怎么可能突然爱上她?”
这时,安禾忽然上前,猛地抽了她一巴掌,气恼道:“白大小姐,我和阿森高中便在一起了,若不是你那位黑帮父亲从中威胁,我们不会分手!”提到这件事,安禾的眼眸里涌动着浓浓的恨意。
“不可能....”白月如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求证般的看着乔森,她心中还残留着一点点的侥幸,她不信十年来,乔森对自己毫无感情。
可乔森只是默默抽着烟,烟雾将男人的脸庞缭绕的十分动人,他并没有打算替白月如说话。
“以前你是白千金,黑帮老大白翼晨的女儿,多威风呵,整个学校的人都怕你。我和阿森为了能活下去,一直假装顺从你.....”
“可是现在,你白月如,是个罪犯,是只过街老鼠!”
“高中的时候,若不是看你家里有钱有势,你以为阿森会和你交往?”
越来越多的真相,从安禾的嘴里喷涌而出。这些话,像一记冰冷的鞭子,抽的白月如体无完肤,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疼.....
“我不是罪犯,我不是罪犯!”她的情绪奔溃到极点,绝望的看着眼前冷漠的男人。
没想到呵......这就是自己爱了十几年的人,宁愿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点点坠入地狱,却始终事不关己。
“你不是罪犯?三年前或许有人信,现在,没人相信你。你以为自己还是白翼晨的千金吗?那个不走正道的老头,早就被枪毙了!”
“啊——”白月如抱着头,撕心裂肺的大喊。
三年来,她不愿意回忆起这件事。每当想到父亲的死,她的心就犹如千刀万剐,流血不止。
“禾儿,别说了。”乔森微微启唇,语气薄凉:“白月如你走吧,以后,希望我们是陌生人。”
“呵呵。”她难过的看着乔森,“三年前,若不是我顶了你的罪,你现在还能安稳的坐在娱乐圈唱歌?过河拆桥,你做的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