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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接连下了三天的磅礴大雨,望着窗外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狠命的敲打着它所能遇到的一切。也似乎敲打着杜萧凤的心上。
一场大雨下出了瑶光寺的很多诟病。很多庙宇的屋顶都有漏雨,长老们指挥着众人用桶不停的接着,不一会桶就满了,大家手忙脚乱的拎出去倒了,再接,再倒。
很多的佛像也淋了雨,虽然都盖上了布匹,可是佛像的还是损毁颇大。
待天一放晴,大家赶紧将能拿出来晾晒的东西都搬到空地上。
恒戈和几位小工一起着屋顶忙碌着,需要将漏雨处屋顶的瓦捡开,重新铺一遍。有的还需要重新换上新的瓦片。
连日下雨,屋顶湿滑,很多地方甚至起了青苔,庙宇的房梁又特别的高,简直就是拿命在工作。
小工们和长老反映了这个问题,可是长老说过几天可能还有一场大暴雨,如果现在不赶紧修补好,佛像都要损毁殆尽了。实在是大不敬!让大家尽量小心点。一定要在这几天将屋顶修好。
工人们没有办法只好继续在湿滑的布满青苔的屋顶上继续忙碌。
连接几日没有看到恒戈,杜萧凤心里从些许期待逐渐变成了些许担忧,他,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前几天的大雨,山路容易湿滑,山体容易崩塌,······。
越想越觉得很不放心,杜萧凤再也坐不住,起身去恒戈的寮房找他。
简陋的屋子里,脸色苍白的少年无力的躺着那里,,眼中还带着好些血丝,嘴唇干燥的裂出了数道若大口子。头发凌乱。身上到处血迹泥迹。一片狼藉!
看见杜萧凤,少年勉强的笑笑。却显的更加的憔悴不堪。
只觉得喉咙哽咽,眼睛瞬间湿润了起来,杜萧凤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恒戈,你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唉,我不小心从房顶摔下来了,大夫已经来看过我了,我的脊椎受伤了,可能我以后都站不起来了,”恒戈有些心灰意冷的低声呢喃着。这些天来,他的心情糟透了,贫苦人家出身的自己,如今成了残废,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看着恒戈遭遇到如此的不辛,杜萧凤心如刀绞。
看他的嘴唇满是干枯的裂纹,脸色蜡黄,不过几日功夫,昔日的青春洋溢的美少年憔悴成如许这般,杜萧凤心里满是内疚。赶紧倒了一碗水端过来。
“尔图娘娘,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来服侍我”恒戈苦笑着。
“再别说这种话了,我已经不是娘娘了,如今就是个尼姑,你还是叫我·····,英红吧。”杜萧凤将他轻轻扶起,高欢果然是渴了,一碗水全部喝的精光。
“你病成这样,难道寺院都没人管你吗?”杜萧凤见了,不由的一阵气恼。
“有人管的,只不过不能天天守在这里,他也很忙,早晚各来一次。要不我还不得早饿死了!”恒戈却宽慰她道。
“我身上有上好的伤药,我帮你敷上”杜萧凤拿了块毛巾,沾些水,给他轻轻的轻轻檫了檫手和脸。
“那谢谢你了,英红”恒戈忍着剧痛,脸色露出一丝明亮的笑容来。
杜萧凤一阵心酸,心里内疚的不行!
“你别听大夫说两句就当真了,你还这么年轻,壮的跟个小牛犊似得,怎么会一下就摔残废了了,你不要胡思乱想,安心养伤,我会每天来照顾你的。”
“英红,我是个贫贱的草民,死了也不比死条狗强,我并没有为你做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如今还要劳烦你来照顾我,我心里哪里过意的去。”恒戈颇为不安,低垂着眉喃喃道。
“你看你说的都是什么话,都什么时候了,还非要在你我之间分个高低贵贱出来,我哪里就比你高贵了,再说了,我如今就是个尼姑,佛祖都说了,众生皆平等。”杜萧凤听了他的话,真是又气又恼。
“傻瓜,我的药很管用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恒戈望着杜萧凤,点点头。
离开恒戈的寮房,杜萧凤陷入了沉思,在这尼姑庵,恒戈天天就喝点青菜稀粥,根本没有营养,他伤的这么重,这可怎么行了。
等到天黑,路上基本上不见什么人影,杜萧凤拿出莲子来,趁着朦胧的月光,来到了碧海曲池,拿出恒戈放着水中的鱼篓,挑了一条大鱼出来。
再来到他们经常烤鱼的地方,生起一堆火,做了一锅香喷喷的莲子鱼肉汤。
当她偷偷将汤端到恒戈的面前,香味立刻飘散的整个小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