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爷爷张川讨教完修炼心得,已是正午时风。照例,留在张川那里一起用过膳。期间张川给了张锋一个储物袋,里面有些玄阶丹药和百颗灵石。不多,但想来已经是目前张家能拿出的极限了。
这个世界的灵石分为四等,低等,中等,高等,极品。比例大概是一颗中等灵石可以换取百颗低等灵石。其中极品灵石指的是含有元素的灵石,这种灵石一般不会用作交易,可以帮助修炼火行功法的修士事半功倍,也可以启动其对应属性的法阵,极其稀有。整个张家也只有三颗火元素石,还不能给张锋,那是家族生死存亡关头用来启动护族大阵的。张家的护族大阵是张川百年前云游意外得到,名叫火神杀阵。威力甚大,也正是因为周围势力都忌惮火神杀阵,所以张家这些年虽然日渐衰弱,但并没有遭遇灭族之灾。
而这个世界的丹药分为五种,仙,天,地,玄,黄。每个阶段又分为下,中,上三品。而法器也是如此。
感受着这恐怕掏空族库才搜集到的灵石和丹药,张锋的心无疑是沉重的,他是个冒牌货,他知道,但他们不知道。他们对自己的好,自己感受的清楚明白。尽管自己不是他们的孙子,儿子。但体内流着的血,做不得假。张锋不是一个白眼狼,恰恰相反前世的他就是重情重义之人。他一直信奉孔子的一句话,那就是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别人投之以桃,他定报之以李。
“爷爷放心,孙儿一定努力修炼!”’张锋认真说道。
老人闻言,神色复杂,对着张锋轻轻说道:“锋儿,你尽力就好,是你爹他们无能,和你没关系,你这个年纪...不应该是这样的,是爷爷不好,给你太多压力了。”
“没关系爷爷,我是张府的人就该为张府尽一份力。”
“你能这么想,爷爷很欣慰,不过外面不比家里,会有很多危险,当然也会有很多机缘。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争取,如果,爷爷是说如果你不适应那里的话,就回来,凭我孙儿的天赋,在家修炼也是一样的...”
这一天,老人跟孙子说了很多,说张家长,说李家短,说他年轻的时候长得半点不输张锋,说张锋他爹小时候是他打的最多的儿子,因为太调皮了,说张锋小时候很像张易,比张易小时候还要调皮许多,总惹得张易打骂,可老人哪看的了孙子挨打,就让秦川去阻止。
老人在一旁说,孙子在旁边听,老人说到高兴处就哈哈大笑,说到伤心处时也会黯然,说自己对不起张易,对不起张锋,可为了家族他也没有办法。当说到张锋去世的奶奶的时候,这个在人前威风凛凛,不怒自威的老人却泪流满面,说自己要不是为了家族,早就去陪她了,她胆小,自己会害怕的。良久良久后,张川似是平复了情绪,对着张锋说道:“锋儿,明天你就去逍遥宗了,族里能帮到你的都在储物袋里了,至于别的都需要你自己争取了,爷爷希望你能够早日成长起来,爷爷...对不起锋儿,别怪爷爷啊。”
“锋儿知道爷爷这么做也是为了锋儿好,而且锋儿也愿意去逍遥宗修行,去见识见识二流宗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看看咱家和他们差在哪里。”说完张锋便离开了张川的院子,说是要去他爹那坐坐。老人兴然应允。
其实他原先是这么打算的,但在去之前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确认一下木刀是否真的的能直接伤害到灵魂,毕竟一切都是自己根据张川的言语推断出来的。如果伤害到的话能伤害到什么程度。
才回到房间,张锋就注意到了桌子上木刀惊天的变化,顿时惊讶不已。
“斩灵?明明早上的时候才看过,怎么会这样?我不在屋子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张锋想不通,索性就不去想了,毕竟天予不取,反受其咎。任何东西,来,张锋欢迎。走,张锋也不强留。
张锋找了几只兔子和野鸡做实验。斩灵刀因为某种不知名原因自行开锋,张锋不想见血,是用刀背砍得他们,事实证明,张锋的推测很正确。他们的命运和灵鼠没有任何不同。
张锋看着手里依旧黝黑黝黑,半点卖相都没有的木刀,陷入沉思。
虽然张锋不知道斩灵刀有没有刀灵,到底是什么品阶的法器,但张锋知道,在自己完全成长起来之前,除了生死关头,斩灵绝对不能现世。不然的话不光自己要遭殃,连带着张家都有灭族的风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张锋还是知道的。将斩灵刀放入储物袋,张锋迈步出了房间,朝着便宜老爹的住处走去。
张易,是一个严父。小时候张锋因为调皮没少挨张易的毒打,而每次张母在旁边都不阻拦,反而看的津津有味,任由张锋被张易打得满地打滚,哭喊连天,仿佛打的不是她儿子一样。张锋的童年几乎就是在两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中度过的。随着张锋越来越大,张易也就逐渐不打了,但是隔三差五也要训斥一顿。其实张易也很无奈,因为张府对待这个修炼种子实在是太好了,包括他爹张川,简直是要什么给什么。张易很怕张锋在这种环境下变得目中无人,桀骜不驯。那样的话就算张锋的修炼天赋再好,最后早晚会毁在心性上。
可以说如果张川这个爷爷是把自己的修炼心得尽数传授给张锋的话,那他这个修炼天赋不高的父亲,能做的也只有在张锋小时候板正他的心性了。
张易夫妇的院子距离张锋的院子并不远,走了没一会就到了,院子内张母正在修剪花草,见张锋进来,手里工作没停,对着张锋道:“小锋,你爹在书房,晚上在这吃吧,一会妈去做饭。”
“好。”张锋没跟张母多说,径直朝着书房走去。因为他看到,母亲说话时修剪花草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书房内,张易和张锋相对而坐。互相沉默。
良久,张易开口:“臭小子,跟你爹在这摆谱。”
“你是我爹,我哪敢。”
“明天就走了?”
“嗯。”
“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
接着又是一阵无言。
“晚上在这吃饭吧。”
“嗯,娘刚才说了。”
临别在即,父子间本应有千言万语,父亲应该叮嘱很多,儿子也应该多关心关心上了年岁的父亲。而奇怪的是自始至终这对父子的都是沉默比话语要多。
任何话语在张锋即将离开的前一夜,都显得太过单薄了,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为了家族外出修炼,前路谁能看清,张易不怨张川的自作主张,因为张川是他爹,张易恨的是自己,怎么这么无用,要让本该开开心心长大的儿子,还未及冠就要远航。恨的是凭什么要让他的儿子承担这一切,难道就因为修炼天赋高所以就应该理所应当的承担这一切吗?
...
饭桌上摆满了张锋小时候最爱吃的菜肴,张锋低头胡吃海塞,看不清表情。
张母笑着给张锋夹菜,眼眶却是微红。
张易默默喝着酒,一言不发。
...
吃过饭后,张锋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早早睡去。
而这一夜,张府不知多少人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