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沥冰学院。
全副武装的修士军团已经把这里围起来三天了,参与过历练的师生每天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回答问题。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白圭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他攥紧了拳头,恨不得马上把眼前这个作威作福的宦官教训一顿。可是他不敢,这是来自龙城的人,身后可是整个沥冰郡的修士军团,稍敢反抗,一个小小的更天境修士,还真不够人家塞牙缝。
更何况,此时的他被缚法索捆住,周身的灵力不能施展分毫,毫无反抗之力。
“不知道?”宦官尖细的声音响起,他指着白圭道:“咱家奉圣谕前来问话,你竟然敢说不知道?”
他围着白圭转了几圈,一手抬起白圭的下巴,轻声问道:“白老师,你还真是死鸭子嘴硬,都绑起来两天了,还什么都不愿意说嘛?”
“我所知道的,已是一字不落地告诉公公了,未曾知公公还想从我口中知道些什么?”
“你到底是如何发现那个洞窟的?”
“我已说过,是我在巡察中所发现的。”
“为什么那么多老师,擅长搜寻的匠师系和御者系都没有察觉,就你能发现?”
“白某已经告诉公公,这是机缘巧合之下发现的。”
那宦官听到这句,冷笑一声,道:“白老师,你这话骗骗其他人可以,可咱家不吃这套。”
“敬酒不吃吃罚酒,真当咱家不敢动手吗?”
“上刑!”
痛苦的嘶吼从这间临时搭建的刑房中传出,消息很快便传到了院正办公室。
蓝光怒气冲冲地赶到现场,军士正想阻拦,他怒喝一声道:“滚开!”
周身涌动而又澎湃的灵力一下子把两边的军卒推开数步,袍袖一挥,一股劲风直接就把房门撞开。
只见里面血流了一地,白圭早已晕死过去,他的身上不但有鞭子抽过的痕迹,拳头捶过的淤青,竟然还有刀割的创口。
“欺人太甚!”蓝光的眼一下子就红了,喝道:“我沥冰学院乃是百院联盟中的一家,为陛下教化万民。教工皆等同官身,哪怕是对标朝天阙也不过是低了一级,你不过一个宦官竟敢如此问供!”
那宦官眯起来眼睛,作出一个夸张的惊吓表情道:“蓝院正,你这话可吓死咱家了。对朝廷大臣用刑,我可不敢,不过,这白圭我已打探过了,只是一个助教,还没有官身,这不算对大臣用刑了吧。”
“你……”蓝光语塞了。
按照正常流程,白圭突破更天境便可上报转正,授予教职,等同官身,可因为组织历练以及两狼山变故,导致学院迟迟没有申报,竟然被这个宦官钻了空子。
“蓝院正,请回吧。”宦官作出一个送客的手势道:“这件差事乃是陛下亲自吩咐过的,咱家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院正不要阻拦。”
蓝光道:“那白老师……”
宦官把脸一板,道:“蓝院正还分不清缓重轻急吗?他什么都不肯说,只能上刑了。”
说到这,他眼珠子一转,说道:“不如您来劝劝,也让他少吃点苦头。”
蓝光点了点头,进去看着血淋淋的白圭,皱起眉头,道:“可否先治疗一下,这样子,我怕他还没说出来便会失血过多死去。”
“哼哼~”那宦官轻哼了几下,挥了挥手,马上有修士过来给白圭施加治疗。
仿佛万物生根发芽一般,清凉、舒适的感觉充斥着白圭全身,痒痒的感觉开始在他的神经中跃动,这是伤口愈合的征兆。
他呻 吟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眼,然后……
一张大脸怼到他的面前,掀开那几块破碎得不成样子的衣服,对他笑了笑。
“啊!”
白圭快疯掉了,道:“院正大人,你在干什么!”
“我只是看看你伤口愈合得怎样。”蓝光笑眯眯地说道:“放心,太小了,什么都没看到。”
他也不解开白圭身上的缚法索,只是对着白圭说道:“你是不是还藏着点东西没告诉黄內监?”
白圭摇了摇头道:“该说的都说了,但是他死活咬定我就是藏了东西没说,硬给我上刑。”
蓝光盯着白圭,说道:“你进来面试的时候我也在现场,我清楚你不是个只看运气的人,运气可能有,但我估计你确实是藏了点什么。”
白圭看着他,他也盯着白圭,两人似乎都卯起劲来了。
良久,白圭叹了口气,说道:“我确实是藏了点话没说,但是那是一种感觉,我就是感觉到那里有东西。”
他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对蓝光说道:“这涉及到一桩尘封许久的往事,一桩惊天旧闻。”
“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您可以跟內监说我所说的话,且容许我保持神秘。明天,我会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但是今晚别用刑了,疼!”
……
夜已深了,可这临时的住所却依旧灯火明亮。
“惊天旧闻?交代清楚?”內监宦官黄腾在细细咀嚼着这句话,吩咐身边的小宦官道:“去,帮我翻查一下这十年来,有什么重大的事件。”
他奉崇光帝的旨意前来沥冰学院调查封印一事,临行前,崇光帝身边的大太监周承业特意交代他,要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切不可有疏漏。
因此,听到蓝光转述的话语,他便打算好好做一下功课了。
“是。”小宦官应答了一声便下去了。
忽然,外面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塌了一样,震天动地。
伴随着嘈杂的喧嚣,黄腾高声喝问:“出什么事了?”
话音未落,他已冲出住所。目光所及,断壁碎石洒了一地,乱糟糟的军士在呼喊,似乎还有人往校外追去。
见小宦官匆匆往自己走来,黄腾问道:“发生何事?他们在干什么!”
“那人跑了。”小宦官哭丧着脸道。
“什么?”
“那人跑了?”
如一道惊雷劈落在脑海之中,黄腾只感到脑门嗡嗡作响,这事儿还没问清,人怎么跑了。
他急得跺了跺脚,气急败坏地指着小宦官道:“还不赶紧给咱家追!让他跑了,你们都等着回去被问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