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博弈,何其艰难!然?吾等边军尚且有处可去,可谁又怜悯我北境哀民?
不能撤走,他们能走,我们无路可去,诸君,吾愿道众而身先,谁愿与我共御敌寇。
大军撤走不多时,敌虏重聚数以万众计,再次南下席卷而来,我北境本就残余不多的民众只能无奈逃离已经重新开耕的土地,收拾行囊财物和粮食,携妻儿父母舍泪南下,可南下之路又谈何容易乎,且不提南下之路路途艰险未知,就只论他们这一生此前从未如此远离故土连最开始的那几年都扛过来了,现如今只能如此祈求那一线生机,军有何存之威严,国尚能言国否?
只见一户人家,尽可能收拾仔细,加入南下队伍还未多时,只听后方传来马蹄阵阵,人吼马嘶,竟是那贼虏数十人,他们面目凶恶狰狞,手里挥舞着马刀冲杀而来,仿佛要进行一场狼吃羊的游戏一般,普通百姓哪里知道这种情况如何应对,顿时大的拉小的,少的拉老的,四散奔逃,可不是所有人都跑得动啊?更不要说还有被吓得走不动道的,那些人被吓得呆愣在原地,目光消散,浑身颤立,有的被吓尿了裤子,更多的老人孩子只能紧紧抱在一起内心祈祷上天给他们一条生路。
就在那伙敌骑冲到难民队伍前,手里马刀将要落下之时,一声声尖锐的箭鸣划破灰寂的天空,精准而又有力的射穿了敌首的脑袋,和他身后的敌军,紧接其后,一阵马嘶声从侧翼传来,只见为首之人身穿玄甲,红翎,勒马大喊一声:“吾张进在此,尔等贼虏,休妄伤我百姓一人“。话音未落,只见其手持长刀,纵马领兵杀将而来,一阵刀光剑影,不过刹那之间,那伙来自狼赖国的精锐骑兵被剿灭的一干二净。
待敌人清剿干净之时,领头之人拉动缰绳调转马头,拭刀收鞘,昂首挺胸的说道:“吾,北境晓健营张进,奉何山命领兵抗敌护民,尔等百姓性命无恙,此为最善”
如若尔等执意南迁,吾绝不阻拦,可北境与关内三关之地,已经开始拒绝接收难民,城门严闭,非令不得开,尔等纵然苟命至此,也无粮衣求活!
张进话音未落,人群中便有一老叟颤悠悠的说道:“将军,吾等寻常百姓家,自祸乱起始至今,盼了一年又一年,朝廷军队来了一批又一批,拿着马刀的狼人走了又来,来了又走,吾等再在这里待下去,谈何生路啊!吾等草民只能往南走以求生路。哪怕在城墙根边,也总比在这好吧?”老者越说越难受越说越悲伤,身体开始不停抽搐咳嗽起来。此等悲怆,谁人不知啊!
可是,朝廷抛弃了所有的北境百姓(至少是那些穷苦的普通百姓)。
当北境三郡之地沦为朝廷眼中弃子,关外百姓磕头如蒜捣以求入关一线生机之时,这一切都变了,一切都不知道北境未来的命运会如何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