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在朱家吃过晚饭后,李员外就先回去了。
老李老王也说要回去,我劝说道:你们回到村里也是食不果腹,不如带了妻儿老小来我这里吧。
老王却是笑了笑说:陈大人说的没错,但是老王我这种山野闲汉过习惯了这种日子,还是不来打搅大人了。
老李却是有些动容,老王虽说和他是一个村的,但是人家祖上可是出了先生的,分的是良田,而自己分得的不过是几亩杂地,种的庄稼十成只能收三成。
我看老李有心,便继续劝说,将妻儿接来,孩子一并和朱恒由我教他们读书识字。
另外每月给发工钱。
直说的老李满心欢喜,连连点头说这就去接来。
一夜过去,清晨推开门,今天的心情已经比前两天好多了。毕竟来城里了,衣食住行都比在村里舒服,总算是感到一丝惬意。
只不过这惬意来的快去的也快,这就要去上班报道了,哎打工人在哪都得打工。
我再次来到那做朱门前,门已经打开了,还是和昨天一样冷冷清清没见一个人。
走到前堂昨天那两个衙役已经在等我了,递给我一套红黑制式的官服。
大人,这是您的官服,请去偏房换上吧。
待我换完出来,我问:我这差有何公办吗。
大人,您这官位是郡中尉,管本郡巡防,偷盗,等大小事宜,那衙役满脸堆笑道
哦,那何人听我调遣呀
目前…暂无衙役听您调遣,郡守大人吩咐了,若大人要招募衙役,还得您自掏腰包。
我听这一头黑线,这郡守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好啊,难怪这府中就这二人,想必还是为了冲门面吧。
那我每月俸禄在哪领取?我又问道
这…大人,实不相瞒,买来的官职是不发俸禄的。
好嘛,那等于我这就是买了个罪受呗,买了个工作,工资也不发。
想到这里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甩门而出
出了郡守府,我直径像南走去,昨天把其它三个城门集市都逛过了,唯独南边还没去,这西门是个菜市口,东门也是个菜市口,北门是些杂货商贩还有酒楼,算不上繁华却也还是热闹。
只等我来到南门,眼前的景象才让我瞠目结舌。
只见南门这边的居民楼都是简陋窄小的,破屋烂瓦,可以说是城市中的贫民窟了
而南门外才是一片荒凉,城墙边东外西纽的躺着百来号人。都是破衣烂衫瘦骨嶙峋的。
我忙拦住身边的一个卖货郎问:小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南门外这么多难民。
大人,你是初到此地上任吧,这南门其实本就是平民窟,因交不起官家的人头税,而被赶出城去,还有些则是逃荒来的。
那这些难民就这么躺着也没人管吗?我不禁皱眉问到
那商贩一听却也不答话,径直走了。
我原地杵了一会,慢慢走出南门去,还没到门口却闻到阵阵恶臭,还隐隐听到了哭泣的声音。
多半是难民死在了门口吧,我不由得悲天悯人,在二十一世纪长大的我哪见过这般人间地狱的场景。
我强忍着呕吐的感觉,用袖口掩住鼻子,我知道,这场景是最容易爆发瘟疫的。
我走南门环视一圈,有坐的有躺的,有老人有小孩有妇女。地上还有一幅幅枯枯白骨,东汉末年易子而食我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真见到了这光景。
我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大声询问,还有没有有力气能抬东西做饭的,有饭吃。
地上蹭的站起来几个瘦的皮包骨一样的汉子,我让他们跟我来
我带他们来到西菜市口的一次商行买了一口大缸让他们抬去南门架好火堆。
随后又跑回朱家叫来朱氏,带着小朱恒一起来到东菜市口米行买了一麻袋的米,这一麻袋米就要半吊钱。
待叫伙计送去南门时,我们也已经走到了,买来几十只陶碗,朱氏也不含糊直接就去熬粥了,他带着我让他绑好的丝巾。
我就站在远处抱着小朱恒,这朱恒平时都喜欢傻傻的憨笑,看到这幅场景却也是一脸肃穆,要知道他才五岁,这五岁大的孩子却也是见不得这人间疾苦。这世道的官却为了自己的欲望造出这一番人间炼狱。
一缸粥熬了四个时辰,待到熬好分完,也已经是临近傍晚了,见难民都喝完了粥。
我走上前两步说到,各位老乡同胞们,我是九江新上任的郡中尉,我一定不会不管大家的,每天我都会来给大家伙熬粥,请大家放心。
只见带头的几个汉子纷纷跪下,身后的人也跟着跪下,高喊:小民拜谢青天大老爷
我哪见过这番景象,想上去扶又怕瘟疫,只得匆匆回家。
到家后朱氏对我说:大人,这难民太多了,一麻袋煮出来的粥太稀了,他们吃不饱,若是要叫他们吃饱还得两麻袋,这一天就是一吊钱,大人又如何有这么多钱财供养他们
我从口袋拿出那只荷包交给朱夫人,这是我所有的银子了,朱夫人,你去换了米叫人送来吧。
朱氏一颠说到,这大概不到一百两,大概能换五百石大米,或者八百石麦米。这时的一石大概就是110-120斤
我一听,那就去换麦米吧,能让他们多吃一顿是一顿,做完这些我也束手无策了。
等朱氏回来时已经是天黑了,跟来一个粮仓伙计,用板车拉来一板车麦米:俺们东家说,官爷是大善人,今日夜了剩下的明日拉来,额外在拉来一百石麦米赠与官爷做善事。
我道谢过后便关上门,和朱夫人到声晚安,回到了主卧熄灯睡了,这年代都睡得早,主要还是油贵,这灯油更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