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极就会哭泣,一杯烈酒下肚,激动不已的周四儿掩面哭泣,似乎多年的压抑此时得到了解脱。
什么都没说,周青只是轻轻的拍着父亲的肩膀。
良久,周四儿抹了抹红肿的眼睛,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得知《易经》真本已经找到,复杂的情绪让周四儿脑海里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滚起来。
须臾,他道:“1976年,唐山发生了大地震,我被房梁砸成了重伤,唐山的医院已经人满为患,我被送上火车,拉往了东北沈阳,那里医院也住满了,没有办法,由于你爷爷在东北开原一个部队当后勤,我就被送到了那里。
不巧,那时候你爷爷不在部队,当时我已经昏迷几天了,被送进部队医务室,几天不退烧,后来烧锅炉的一个老头,他利用中医针灸把我治好了,于是我就在锅炉房呆了下去。
经过和那烧锅炉的老头接触,我知道他叫莫问亭,也就是我的师父,十年浩劫期间,他怕连累家人,就一个人跑到东北一个小县城烧锅炉来了。
经过两年的生活,我发现师父无所不通,道家法术、古董、气风水无一不精,师父看我为人忠厚才收了我为徒,但他怕我将来利用所学作恶,所以只教了风水。
而且我得知,我师父有一个儿子,也在唐山,比我大十五岁,唐山大地震以后,他们父子就失去了联系。
可一切都是那么巧合,两年后,他的儿子竟然参军了,然后转到了我们所在的部队,见面后我师父和他都非常的激动,而且我师父得知,在唐山大地震中,他的两个孙子和儿媳妇都被砸死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师父悲伤了很久。
就这样,我们三人在部队里呆了五年,我和我师父的儿子也是以兄弟相称,我转业的那天,他们一直把我送到部队门口。
后来我师父和他儿子回到了东北大兴安岭,我师父去世我还去参加了葬礼,到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师父的儿子入了道家,由于本家姓莫,他称自己为莫道真人。”
“莫道真人……”周青点头道,这个名字他从来没有听过。
“其实那次参加师父的葬礼,我就想告诉他一个秘密,但一想起师父的话,我就没有说。”周四儿有些懊悔。
“秘密?”周青很好奇。
“就是我复原回家临行前,师父单独把我送出很远,他交给我一封信,他说这是他们莫家祖传家书其中的一部分,我当时很好奇,祖传家书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要交给我,我师父笑而不语,只说他的儿子要是有一天入了道教,这家书绝对不能交给他,要是没有入道家,在他老人家百年之后,这封家书可以还给他的儿子。
所以,那年去大兴安岭我没有把家书交给莫道真人,而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看过这封家书,但我一直把它藏在……”
“周青!你出来!”周四儿刚要说话,薛义在屋外冲周青摆手道。
见薛义走进屋,周青和周四儿赶紧止住了谈话。
冷峻的看了一眼薛义,周青跟着他出了屋子。
薛义一副阴郁的眼睛盯着后者片刻后才道:“今晚你带我去找关羽墓。”
“你……你说什么?关羽墓?我哪知道他在哪里!”周青故意装傻的道,而且他还不知道,今天树神祭奠时,薛义已经猜出了他的心思。
“别跟我兜圈子,我知道你已经知道关羽墓在哪里了,今晚你就带我去!如若不然的话……”薛义一摆手,戴洁从屋后走了出来,她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了一个人的脖子上,这个人正是周青的父亲周四儿。
“你……”颤抖的手指着薛义,周青一脸愤然之色。
“我怎么了?大丈夫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我为什么要带着他,就是怕你不听话!你要不说出关羽墓所在,那你爸他身上就得掉点零件!”薛义压低声音道,他怕把坎巴尔吵醒,但声音里却充满着威胁。
“如果我爸有什么闪失,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关羽墓!”周青也不示弱,咬牙道。
“我找不到,你们俩都得倒霉!”薛义说完,阴森的目光落到了周四儿的身上,后者是让周青服从的唯一砝码。
愤怒的看着薛义,周青沉默了,薛义很聪明,确切的说,是诸葛亮很聪明,用他周青世间唯一的亲人来作为威胁,这个筹码太重了。
重重的叹了口气,周青想说,如果他帮薛义找到关羽墓,那么薛义就要放了他爸,但他没有说这句话,他深知,这句话说了也是白说,到时候薛义一定会杀他们灭口。
“快走!”看了看月色,薛义催促道。
无奈,周青跟着薛义,后面戴洁看着周四儿,四人趁着夜色,直奔树神大坎方向而去。
幽幽月光下,四人的影子映衬在土路上,时长时短。
周青不时的扫视着四周,土路之上,除了他们,没有一个人影。
紫影到底哪去了呢?是去报警了吗?要是报警,这会警察早该来了,可她没报警,她又去了哪里了呢?
周青心里七上八下的,直觉告诉他,他越早些找到关羽墓,他就越有危险。
就这样,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行四人来到了树神大坎的圣地附近。
近千平米的圣地四周,点燃着十几个火把,把周遭照得明亮。
圣地入口处,有五名强壮的坎巴村村民,手持砍刀站立着。
树神大坎是坎巴村的天神,为了保护大坎,每晚巫师坎巴那都会派出五名本村强壮的青年看守树神,而且在入口处有一个大钟,一旦夜间有人接近树神,看守的人没有能力驱赶,他们就会敲钟求救。
而这一切,薛义白天在树神祭奠时,就已经侦查完毕,如何应对这些看守人,他和戴洁早已商量好了对策。
薛义冲戴洁一挥手,戴洁点了点头,随即匍匐在草丛里,向那五名青年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