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的申请已经批准通过，现场除了使用鲁米诺试剂的人员外，均退出了场馆。询问相关证人的场所，也转移到了H大学教学楼内的几间教室，对聂师的问话由柯卢漠亲自进行。
“我以为他是要谈合作发声明的问题，毕竟我们的粉丝最近被片方利用，互撕的很厉害。如果坐视不管的话，受伤的只会是她们。”聂师回答道。
“你们还挺为粉丝着想，我听说明星之间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交给团队来做的。”
“没错，流程和规则是这样，但这件事儿已经严重到影响了我们的事业和口碑，我们两家的团队又一直有矛盾，所以我们才想先私下见面把事情聊开。”
“你们这么忙为什么要私下聊？短消息、打电话、视频什么的不也可以解决吗？”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王室觉得当面聊比较好，商量好时间地点就出来见面聊了。”
“这地点是你定的，还是他定的？”
“他定的。反正这里离我的住处近，他因为电视剧的拍摄要做游泳训练，比较方便，就在这里见面了。”聂师毫不犹疑地回答着柯卢漠的问题，语气平缓，且逻辑清晰。
“王室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同样是娱乐圈的，你应该很清楚吧。”
“王室是一个性格很温和的前辈，总是对身边的人彬彬有礼，工作上也很敬业，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绝不会麻烦别人，在这个圈子这么久，我从没听说过有人说他的不好。虽然我们在人设定位和资源上有冲突，粉丝、工作室也互相看不顺眼，但我们之间关系还是比较过得去的。”
“像他性格这么好的人，怎么会遭遇这种事？这尸体怎么看这都是发泄式的报复行动，不是吗？”
“报复？”
聂师若有所思的停顿了一下，这0.1秒的停顿被柯卢漠注意到。
“你是尸体的第一发现者，又是王室的后辈，某种程度上也算是熟人，想听一下你对这个案子的看法而已。”
“这位警官，我跟他只是一般的前后辈关系，我只是来这里赴约，看到尸体后报警了而已，你说的报复，我是真不知道也不了解，不过我确定的是，至少我当时看到的那面尸体并没有你说的复仇倾向，所以您的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聂师的回答干脆利落，像是在躲避麻烦，更像在规避柯卢漠下一步可能会问到的问题。
柯卢漠察觉出了聂师言语中的回避，但聂师在谈话过程中的微表情和动作，证明了他并没有说谎。身上的装扮也与监控摄像中并无出入，一身白色T恤加浅蓝色牛仔裤，即使戴着鸭舌帽遮挡素颜，通过立体分明的五官也可以辨别出他就是聂师。
如果他是凶手，这身装扮对他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容易留下作案证据。除非是昨天节目录制期间，在馆内某处藏了衣物，可是馆内任何地方都没有发现这些物品。
场馆内的信号扰乱设备今早7点才关闭，手机在馆内无法使用，要报案只能在进入场馆的大厅和场馆外。聂师进入场馆时间与报案时间相隔不过20分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并不可能把现场清理的如此干净。即使是现在，聂师穿着的白色体恤依旧干净而整齐，只是因为炎热的夏天，多了些许汗渍。
昨天的节目录制在午夜12点左右结束，观众在0点15分左右全部离开，聂师离开时间是0点24分，王室因为补录所以1点16分与节目组部分工作人员一起离开，最后一个工作人员离开是在1点29分。王室到达这里的时间是3点03分，凶手在对王室进行残忍的殴打之后，将其杀害，抛尸到游泳池，清理掉所有痕迹，如此细致又庞大的工作至少需要两个小时。
聂师到达这里的时间是5点51分，学校内的任何一个监控都没有发现案发时间有可疑人物进出，那么凶手的行凶路线只有一种可能。昨天以观众的身份出现在现场，录制结束后并没有离开，在躲避掉保安的巡查后，潜入监控室删掉自己出现的录像，关闭了监控。行凶后再次躲了起来，直到围观的人多了之后，才找机会溜出去的。与其说算准时间通知媒体，不如说凶手一直在附近某处，观察着发生的一切。
监控中的聂师在大厅拨打报警电话走向场馆外，四处环顾，很明显不是单纯的找信号报警，而是看到了什么，又或者是他想看到什么？
至少可以确定两件事：聂师不是凶手，只是一个隐瞒某些真相的可疑者；王室的死状并不是凶手独有的手法癖好，也不是对社会名人的憎恨，因为这种残忍手法带来的快感，会让凶手停不下来，不然在凶手眼前的聂师不会活到现在。
作为传闻中与王室不合的对象，聂师与王室的约定并没有人证，却还是独自赴约并发现了尸体，肯定会成为警方的首要怀疑对象。凶手的想让大家知道这个案件，并且安排的如此周密，聂师的出现好像在他的计划之中，又像是计划之外。凶手是想找人抵罪，还是说聂师才是凶手的目标。
想到这里，柯卢漠心中生起一阵不安感，这个案子并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正当柯卢漠打算无视他的回避，继续提问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聂师经纪人与警员争论的声音。柯卢漠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从尸体发现时间到现在，聂师已经在这里停留了将近六个小时，毫无怨言的配合警察做笔录，在这个怕惹祸上身的社会里，他能够配合到如此程度，也算是个称职的好公民了，继续留他也不符合法律规定，而且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聂师没有任何嫌疑，甚至还有被人构陷的成分在。
“感谢您的配合，今天就到这里吧。”既然聂师没有嫌疑，柯卢漠决定还是先观察情况再说，而且自己也很忙。
“哪里，能帮到忙就好。”聂师客气地回应后，两人一起走出了教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