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敢如此?”晁文昭见魏忠贤说出了东林党三个字,魂都吓飞了,跪倒在地上,“九千岁,我怎么敢收东林党的钱呢?”
“别在我面前装样子”魏忠贤没有理会晁文昭的哀嚎之声,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你担任江南巡抚大监这么多年,南边的税赋一年比一年少,当我魏忠贤是瞎子吗!”
晁文昭浑身一颤,不敢说话,静静地待在原地,双腿去遏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怎么,不说话了?”魏忠贤冷哼一声,“东林党中很多人都是有名的江南豪绅,你收了他们的贿赂,自然对他们的赋税网开一面。东南沿海,经商者动辄万两白银上下,朝廷却连士兵们的兵饷都发不起,你这个江南巡抚大监,敢说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我有罪,我有罪!”晁文昭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连忙跪倒在魏忠贤的身边,“九千岁,这些年我也为朝廷做了很多事情,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你我都是兄弟,说什么见外的话”魏忠贤见威慑起到效果了,连忙转换态度,将晁文昭从地上扶了起来,“杂家在宫里面担任司礼监掌印太监,你是御马监大监,只有我们好好配合,才能保证利益平稳运行,切莫生异心!”
“不敢不敢,奴才一切唯九千岁马首是瞻。”晁文昭见魏忠贤出言缓和关系,心中大喜。论权谋手段,兵权势力,他没一点比得上魏忠贤,虽然当了几年的江南巡抚大监,捞了不少钱,但是这些钱在人家魏公公眼里面都不算数,那东厂冷森森的刀锋,才是他魏忠贤真正的底气。
“行了,我也不多说废话,我要的东西,一句话,能不能搞来?”魏忠贤长舒了一口气,看了看面前的晁文昭,眼神中精光大作,将晁文昭吓了一跳。
“行吧,九千岁,五天之后,我将钱粮如数交割东厂”晁文昭咬了咬牙,说道。江南的豪绅巨商每年都给他一大笔银子,让他在赋税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收入有一大部分都来自这些富商地主们的上贡。人家交了钱,自己反而把人家卖了,晁文昭的心里也有一点过意不去。
不过,要是不把他们卖了,下一个估计就轮到自己了。救自己还是注重一个所谓的名声,这点利害关系他晁文昭还是分得清楚的。
江南省会稽郡外,一匹匹飞骑快速地朝着郡县下面的村镇奔去。江南布政使余文照事先根本就没接到朝廷的相关诏令,结果就看到锦衣卫和东厂的大批人马朝着自己的辖区杀了过来。任何人看到锦衣卫都会胆寒,更何况他是正四品的封疆大吏!
不过,这些锦衣卫和东厂的人马似乎并不是冲着他的府衙来的。以为他们根本连个正脸都没看他一下,径直朝着下面的村镇杀了过去。余大人心中很是气愤,不过也是略微喘了口气,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东西到下面去祸害别人,总比留在上面祸害他要好。
会稽郡城河村东侧,富甲一方的大商人李文涛正坐在堂上喝着下面农庄里面送上来的毛尖呢。茶叶清香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之中,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宁静起来。
突然,一个身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将他给吓了一跳。李文涛大怒,他这人最讲究的就是喝茶时候的安静,谁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他会感觉整个品茶的过程都被破坏掉了。
不过,下一秒他就已经顾不上这个了。因为面前这个打断他喝茶的人正是他的大管家,李岚,此刻他正浑身是血地躺在他的面前,右手的手臂正在向下滴着鲜血。
“快跑吧,主人!”李岚仓皇地说出了这句话,他是从乱军丛中杀出来的,身上已经被前面的锦衣卫缇骑戳了个洞了,“门口有锦衣卫杀了进来!”
“什么!”李文涛大吃一惊,自己是会稽郡的首富,富甲一方的大商人。别说这江南省内了,就是朝堂之上,他左右打点花费的银两也不是个小数目。朝廷中的焦阁老等人跟他都是好友,锦衣卫怎么可能悄无声息地就来他的家里呢?
长期的经商让李文涛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虽然不相信阉党会做出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他还是决定抢先一步,从家门口的暗道里面先溜出去再说。
这是他花了重金请能工巧匠在家里面修的一条暗道,入口就在书房的木柜里面。这条暗道一直通往他在邻村的一间大院里面。院子里面养着上好的快马,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到海边。到时候先去南洋避上几天风头,再回来看看情况。
李文涛收拾好细软,朝着暗道的入口走去。这条暗道很长,但是保命要紧,李文涛虽然累得气喘吁吁的,但是也不敢停下来,只好不断地朝前走着。过了好长时间,他才看到前面传来一阵光亮,终于到了他挖的那个地道的出口了。
他呼哧呼哧地从地道里面爬了上来,钻到了那个院子之中。那庭院很幽静,处在村子的最里面,他们李家的马夫和一众奴仆都住在这里面。
李文涛刚刚探出了头,就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手从暗道里面拉了出来。他以为是家里面的哪个奴仆干的,想着出去一定要重赏一下他。没想到,刚一出来,就看到了锦衣卫雪亮的刀光!
晁文昭缓缓地从锦衣卫的身后走了回来,看着他笑了笑,“李员外,你好呀?”
“晁大人,救救我呀!”李文涛看见晁文昭,就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呀!”
“不好意思了,李员外”晁文昭冷冷一笑,“今天就是我亲自过来抓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