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骆笛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时,室内的光线几乎已经暗的只能看到手机指示灯的闪亮。
“呃-啊-啊-啊-啊-啊”,慵懒弥漫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中,让骆笛风想要继续和目而眠,忽然,一声尖利的叫声打破了空气中的寂静
“我都叫你几遍了,怎么还不过来吃饭,真不让家大人省心!”
一股饭菜的香味,让骆笛风猛一激灵,从床上跳起来,奔向厅里。
餐桌就好像法庭的审判桌,对面一个气势汹汹的“原告”,和一个漫不经心的“陪审团人员”。
“还不快去洗手!”“原告”吼到,骆笛风以最快速度冲向水池边,打开水龙头,抓起香皂,划拉两下,关水龙头,拿毛巾擦干,快步回到座位上,好像皇帝面前汇报工作的臣子。
除了筷子碰到碗的砰砰声和牙齿的咀嚼声,饭桌前的三个人仿佛互相不认识的路人,各顾各的吃饭。
很快,骆笛风把碗里的最后一口米饭混着菜扒入嘴里,饭碗被duang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两根筷子成内八字摆在上面。
骆笛风正要走回卧室,传来后面“原告”的声音——
“吃完了连个碗都不刷,以后你想娶老婆,日子怎么过啊!”
骆笛风气鼓鼓的拿起手机,阴沉着脸,盯着“原告”,这突如其来的凝滞让“原告”一时语塞。
还没等“原告”反应过来,骆笛风从衣架上抄起外套,嘴里嘟囔着连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我去买包烟” ,拧开门,扬长而去。
“这居然是亲妈!”激动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从他的眼角淌下来。
静谧的夜,路灯下只有偶尔穿梭的汽车闪过的影子,便道上,骆笛风漫无目的走向前方,一些往事不禁涌上心头——
他想起很多年前一起欢声笑语嬉笑打闹的同学们……
他想起与喜欢的同桌在操场上挥拍打着羽毛球,同桌的双马尾摇曳在熹微的晨光中……
耳机里回响着《那些花儿》,“他们都老了吗,他们在哪里呀”,闭上眼睛,脑海里只有同事嘲讽的目光和家人愈发不满的神情。
想到这里,骆笛风觉得脑袋要炸了,不由自主的用双手捂住头,蹲在便道的一个角落里。
好一会,他觉得稍微舒服了一些,站起身,失魂落魄的朝着马路对过的小卖部走去。
忽然,一阵黄色刺眼的光照的他睁不开眼,正当他努力睁开眼睛朝着光线的方向望过去时,一声声震彻心扉的喇叭声让他呆住了:一辆车已经极速的冲到他眼前——
“啊——”
当骆笛风再一次想要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下午了。
本来骆笛风还想继续睡会,但是鼻子上一阵奇痒让他实在无法忍受,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挠痒痒的地方,发现这痒的地方又转移了,就好像有人故意在捉弄他一样,他终于忍不住了,睁开眼睛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冷不防眼前没有看清黑灰色的东西嗡的一声,一下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愕然呆坐的骆笛风。
让骆笛风愕然的当然不可能仅仅是刚才的小物件,因为他发现,他正躺在长满野草的土地上,周边一望无垠的都是一样长满野草的土地。
“不好,难道说……”一股恐惧感瞬间涌上了他的全身,让他立即清醒过来,惶恐不安的四处望去,但是周围除了一望无际的草地,什么也没有看到。
“奇怪了,如果我是被绑架了,周围为什么没有人呢?绑架的话不是一般放在小黑屋里吗,为什么会扔到一片没有人的草地上?” 骆笛风顿时觉得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这种时候,作为一个男人,一定要冷静,骆笛风心理想着。
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想要逃出这里,当然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于是他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准备打开常用的地图软件一探究竟。
手机屏幕除了中间在转圈,一片空白,右上角提示无信号。
“这该死的信号,这垃圾手机”抱怨归抱怨,手机始终无法显示地图定位。
骆笛风近乎绝望了。
他想起身走出这绝境,但是他能看到的四周,都是一样的绝境。
“这里没有水源,没有食物,没有人家,难道我八尺男儿要葬身在这里了么……”一阵酸楚瞬间涌上心头。
这时,远处仿佛有一丝微微的声音,被骆笛风捕捉到了,他觉得他的耳朵从没有向今天一样灵敏过。
“这是?”正当他想继续捕捉这微弱的信号时,那声音又听不到了。
满满的求生欲让他的大脑彻底冷静下来了,心中一直在思考捕捉这信号的更好办法。
“《梦溪笔谈》里貌似说耳朵贴着地面可以听到远处军队的声音”他就像一个病急乱投医的患者,明知是胡思乱想的药方,可还是要不顾一切的试试。
骆笛风侧卧在草地上,将耳朵边上杂草拔去,露出了一小片黄土,用手轻轻拂去灰尘,让耳朵尽可能的贴在地面上,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可是地面上并无一丝响动。
或许是选择的位置不好,骆笛风如法炮制,选择了另外两处位置,不幸的是,结果依旧。
“看来希望破灭了” 骆笛风嘴上说着,但是心里仍存最后一丝侥幸,于是他默念着,最后一次把耳朵贴向了地面,许久,没有声音。
这次,骆笛风真要绝望了,他刚要起身,忽然觉得耳边微微振动,他继续屏住呼吸,这振动声没有消失!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真的有队伍接近了?!
很快,这声音在空气中也弥漫了起来,让骆笛风不由得兴奋了起来。
声音越来越大,声音的方向也能确定了,骆笛风干脆站起身来,向那方向极目望去。
许久,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面旗帜!
随后,举旗的人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果然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兵士,哦,不,等等,后面居然有一串长长的队伍!
“我得救了”, 骆笛风喜出望外,急忙睁大眼睛仔细看清旗帜上的字,那居然是一个“魏”字!
“喂,喂”骆笛风鼓足了气力,向那个队伍喊去,而且不住的挥手,以便让对方尽快看到自己。
对方终于看到自己了!
要得救了!
举旗的士兵跑过来了!
他手里拿的是?戈?
“真是戏精附体!”看着这滑稽的动作,骆笛风快笑的肚子疼了。
正当骆笛风准备与对方打招呼,对方迅速扑过来,拿起明晃晃的戈,驾到了骆笛风的脖子上。
“你闹够了没有”,骆笛风正要一把推开这丑陋古怪的古装戏道具时,来人居然一把将身高一米八五的骆笛风摁住了,像抓住一只小鸡一样。
“你干什么呀!” 骆笛风大吼到。
“我抓住了秦国的奸细!”对方像把骆笛风当做战利品一样向身后的士兵炫耀。
秦国?奸细?这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