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悉,昨晚十二点至凌晨一点左右我市滨江路南区发生一起车祸事件……”
电视里新闻在播报昨晚的事件,易父看到最后,沉默得令人捉摸不透。
易安塌进家门,面对的只有他的审问。
“你昨晚混到哪里去玩了?天亮了才回来!”
“医院。”
易安说的实话,可是对于沈榕熙出车祸的事情她只字不提。
“那也应该打个电话告诉家里人啊。”
听见那个“外人”的声音,易安倒是变得警惕,眼眸冷冽。双眼之中仿佛含着无数把刀刃,紧紧的盯着她让她不敢再吭声。
“你那是什么眼神?一点家教都没有!”
易父的厉喝从耳畔传来,易安总归是将眼神收敛了点。
“手机坏了。”
她很从容,慢慢的从包里拿出昨晚因事故脱手而出导致屏幕碎裂的手机。而她的手臂,也在医院包扎处理之后仍旧触目惊心。易安倒是,还没有那么冷漠。
“有血……”
原本易安以为事情可以到此结束的,只不过那女人年幼的儿子开口了,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易安的手上。
“你昨天晚上去了医院?”
易父审视的目光再次落在易安身上,他只不过是在怀疑某种不可言说的情况。包上沾染的血迹也是易安解释不清楚的。
“是。”
当她直视父亲的眼眸,回答的肯定的时候,得到的是猛然落在脸颊的耳光。
“你撒谎!”
一声厉喝也随着耳光落下的声响,随即他脱口而出的话让易安不可置信。
“跟着你的人都告诉我了,你昨晚明明是去了酒吧!”
“你怎么会去那种地方,你还对得起在天之灵的母亲吗?真是令我失望!”
那个女人和她的儿子也被他这一行为吓得不轻,易安却只是还站立在他的面前,红着眼眶突然发笑。
“到底发生了什么快告诉你父亲,别让他再气着了!”
那个外人和她的儿子,此刻他们站在易父身旁,让易安看来自己就是彻彻底底的外人……
“我已经二十五岁了,难道我去哪儿都得跟你报备吗?”
“你是谁啊?”
易安脱口而出的反问,好似句句扎心。
“是易氏公司的董事长……是背叛妻子的负心汉!”
“你闭嘴!”
易父已经愤怒了,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好像她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犯下的错误,告诉他,他是一个该遭万人唾骂的无耻之徒……
“我杀人了,满意了吧?”
易安一气之下,撂下话,让他们愤怒又惊恐。他们难以置信的模样,是易安没有见过的。易父被气到说不出一句话来,猛然将茶杯扣在桌子上。
“滚出去。”
易安的愤怒没消,倒是巴不得听他说出这句话,果真扭头就跑了。
“姐姐真的杀人了吗?”
“你闭嘴!”
那个女人,立马严厉的捂住自己儿子的嘴,生怕下一秒他再说些让人不解的话来。又拿出手机,想报警却被自己的丈夫拦住了。
“她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该不会还要纵容她吧?”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会容忍一个杀人犯的罪行,哪怕是他的孩子走错了路。
“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能妄下定论!”
连他自己都清楚,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能妄下定论……
“沈先生要是醒来了,请记得及时联系我,毕竟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
易安在离开医院前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了后面到达医院的人,之后就跟着警察去了警局做了情况笔录。要是说一路上都有人跟着她,她也知道。可偏偏她彻夜未归,才无法跟他们说清楚。
沈榕熙脱离生命危险躺在重症病房,情况居然有了好转,各项指标也都正常。那是死神穿过医院的厚墙,救活了他。
“时间——圣者啊。”
他带着某种指令,感慨过后大手一挥致使病房之中所有的仪器似乎都遭受到了严重的干扰。沈榕熙在昏迷的过程中浑身抽搐,连呼吸也变得急促。
“该醒了啊。”
死神笑着说完,迅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他不过,是用力量加快了沈榕熙作为正常人类身体机能的恢复——只见原本躺在病床上的沈榕熙猛然坐起!
“咳!”
氧气罩也随即掉落,鲜血像堵在胸膛之中很久,随着他这一咳也沾染了白色的病床。红白相间的底色,他恍惚之中睁开眼才知道自己是在医院里。先是回忆起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再到某种陌生却又熟悉的记忆朝他脑海之中猛然袭来——
“沈先生!”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会是属于我们的共同财产!”——
易安的面容也随之与记忆之中的人所诉那般重合……就像是做了一场怪异的梦。直到他的心率恢复正常,病房里的一切也在他睁开眼的一瞬间恢复与平常无异。真的就只像是……做了一场怪异的梦。
“沈总?你醒了!”
病房门口被推开的那一刻,沈榕熙又开始警惕,他的属下因他清醒而惊讶又兴奋。想来,他应该是昏迷了很久才对。
“我在这儿,多久了?”
沈榕熙头痛欲裂,那些记忆又随之像被从脑海之中抽掉一般。可他还要强撑着,面容冷肃。
“今天,是第七天了。”
属下说完,他像是松了口气,可很快就又昏迷躺下了。七天,足够一家投资公司从开业到受创最后倒闭了。
“医生!”
“医生!”
他的属下担忧着,找来医院的医生为他检查身体状况。从他突然惊醒的情况来看,还口吐鲜血怎么样都不能算得上是让人放心的。但是医生检查过后坚持说他一切正常,再过了一天,直到沈榕熙真正醒来所有人也才不用担忧。
“我是怎么到医院来的?”
“当然是救护车送来的。”
“没有别人了吗?”
他这么一问,属下也才想起来,从口袋拿出一张名片。沈榕熙盯着他所有动作,又从他手中抢过那张名片。
“易氏……”
沈榕熙拿到名片后也仅仅是轻念了两个字,至于这家公司的全称,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易小姐说,让我等你醒了就联系她。”
“手机,给我。”
此刻,外头大雨磅礴,雷声不断。沈榕熙按下拨号键——
“你好,我是易安,有事请在滴声后留言……”
沈榕熙挂了再打,也还是一样的情况。
“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吧。”
属下看着他的神情,的确不像是有什么好事能发生的模样。沈榕熙转头看见窗外大雨淋漓,任由雨滴拍打窗口,却在他的心头笼罩上一层厚重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