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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改变

“奚儿……”

回音婉转,漆黑的空洞,好似心灵的缺口,这就是心痛吗?

“我在哪儿?”

无力的娇音,无力的身体,好似生命即将离去,好似灵魂即将出体。

“奚儿……”

“娘亲?”声音清晰了,少主的双眼终于睁开了。

少主躺在自己的床上,虽已醒来,脸色却很苍白,也很无力。

“你醒了?”门主坐在身旁,温柔地梳理着少主的发线。

“娘亲?你怎么在这里?”少主的声音依旧很无力,好似大伤初愈,又好似大病缠身。

门主笑道:“是逸尘托小萱通知为娘的,都要担心死我了。”

“逸尘吗?”放眼望去,逸尘与逸萱默默站立在远处,想来少主会在床上也是他们的作为:“对不起娘亲,害你担心了……”

“傻孩子。”门主微笑着抚摸少主的脸庞,道:“做娘亲的,担心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有什么好道歉的?”

少主缓缓坐起了身子,道:“我没事了。娘亲还要治理门事,就不要陪着女儿了……”

照理说门主不会很忙碌,特别还有一位代理门主蜂兰存在,门主不可能没有时间陪伴少主。但听到少主所说后,门主还是应了一声站起了身子。

“逸尘,还有小萱,奚儿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是,门主。”

说罢门主竟自离去,逸萱看送门主离开,逸尘则留在了少主房间。

望着脸色依旧苍白,好似内心依旧在滴血的少主,逸尘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便问道:“你好些了吗?”

少主默默地点了一下头,轻声道:“你们怎么还没离开?是因为看到我晕倒了吗?”

“算是吧……”少主晕倒是一方面,可还有另一方面的因素。

单是听说二人将要离开,少主就已受到如此打击,若二人真的离开了,少主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毕竟少主为他们付出了所有,逸尘可不想因为二人的离开,再为少主心灵留下巨大的创伤。

“对不起,我是拖累你们了。”

“……”

少主竟然道歉了,这还是逸尘首次听到少主的道歉。为什么少主会变成这个样子?因为遭到太大打击,致使性情有所转变了吗?

“小师姐!”逸萱忽然跑了回来,冲到少主身旁直接将少主抱进了怀里:“师妹都要担心死你了!哈哈哈……”

少主并未反抗,而是依偎在逸萱怀里任由逸萱拥抱着她,或许少主也很喜欢逸萱的撒娇,也或许她是没有力气反抗逸萱的拥抱。

“逸萱!”逸尘忽然喝止了逸萱,道:“少主还很虚弱,不要折腾她!”

闻言逸萱委屈地放开了少主,好似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吧?少主倒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关系,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让我静一静吗?”

“哦,好的……”逸萱乖巧地应了一声,而后拉起逸尘就向外面而去,逸尘无奈只能随着逸萱离开了房间。

二人走后,少主渐渐泛起一丝意味深长地笑,看似微笑,却又好似苦笑。许久之后,少主又缓缓躺在了绣床之上。

湖泊边上,逸萱一脸怪异地盯着逸尘,好像正准备审问犯人似的:“我问你,你跟小师姐说了什么?别告诉我她的晕倒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如果……我告诉你真的没有一点关系呢?”

逸萱好似忽然泄了气般抱住逸尘手臂,委屈道:“怎么可能嘛,一定是你跟小师姐说了什么!噫?该不会是……”

看到逸尘低下了头,逸萱认为自己多半是猜对了:“你把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告诉了小师姐,小师姐因为太羡慕所以晕倒了吧?”

“我……”逸尘简直目瞪口呆,这么荒诞的理由逸萱是怎么想到的:“你怎么不说是我将我们打算离开的事情告诉了她,然后她气的晕倒了?”

“不可能,这件事情需要绝对地保密,你怎会傻到告诉小师姐去激怒她?”

“……”这次逸尘变成了哭笑不得,他还真的傻到那种程度了!可话说回来,逸尘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什么,反而觉得应该提前通知少主,好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看到逸尘脸色的变化,逸萱呆声道:“你不会真的告诉她了吧?”

“嗯……说了那么一点点……”

“天呐!”逸萱忽然怪叫起来:“你个大笨蛋!这下可要被你害死了……”

逸萱是内门弟子,多少知晓一些内门规矩,其中就有一条是针对内门弟子离门的。

依照门规,未经门主同意,任何弟子不得肆意决定离开羽灵门,不然会以叛逃罪进行追捕,严重的还会当场消灭。

逸尘与逸萱打算离开羽灵门的事情门主可不知晓,而且二人本就打算逃离。这下可好?还没行动呢,逸尘就将计划告知少主了,万一少主禀报给了门主……

忽然逸萱又是一阵调皮地笑,道:“我倒忘了,小师姐为人这么好,一定会为我们保密的!都怪你,要不是你将此事告诉了她,小师姐就不会晕倒了!”

逸尘苦笑,他承认此事的确不该告诉少主,叹道:“的确是我的错,我没想到少主的承受能力这么差……”其实逸尘觉得挺奇怪的,少主由小见惯生死,又贵为少主之位如此之久,她的承受能力不该这么脆弱才是。

逸萱则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当然喽,小师姐还年轻嘛!不过相比我们来说,她做的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比我们强多了!”

“比我们?”逸尘十分诧异,人家可是少主,又是七羽的后人,逸萱为什么拿少主跟自己两个人相比呢?而且……

逸尘疑惑道:“少主很年轻吗?”

“哇!你是真的不知道吗?”逸萱一脸怀疑地望着逸尘,道:“小师姐很年轻的。据我所知,小师姐再过了生辰八字就该十五岁了吧?”

“你……说……什……么……!”逸尘一把抓紧了逸萱双肩,大声道:“少主,就那个奚儿,还不到十五岁吗?”

“对……对呀?”逸尘突然地大叫吓坏了逸萱:“你真的不知道呀……”

“天呐……”

少主奚儿,即使丢掉天火羽翼也还拥有玄火境界,且历经“逼婚”压力,见惯生死相拼,无论由哪一点来看也不像是不足十五岁的孩子应有的见闻。再由少主的为人及眼界来看,也不像是不到十五岁的样子,可这一切居然是真的?

其实逸尘早该想到的,由少主有记忆开始就经历了“请婚”事件,而至今为止共有数十位楼羽近卫为少主献出了生命,且“守望时期”还是后来才出现的。可就算每年只有六位楼羽近卫逝世,少主的年龄也不会很大,甚至推算出少主比逸尘还要年轻这个结论也是很正常的。

可对逸尘来说这意味着什么?他就好像是为了一位小妹妹才献身成为的楼羽近卫,还被这位小妹妹救助捡回了性命。甚至现在,逸尘居然将这位小妹妹气的吐血,事后还大言不惭地谈论少主承受能力非常脆弱?

逸尘忽然发觉自己真的很傻,不仅傻,还很无知、卑鄙、无耻——就算用尽所有的贬义词,也无法形容逸尘此时自疚的心情。

“逸尘?你做什么去?”

“我……我要向她道歉……”这下被打击的变成了逸尘,逸尘也不知如何才能抚慰少主受伤的心灵,但他真的很想当着少主的面道一声歉。

逸萱不满地拉住了逸尘,道:“道什么歉呀?小师姐不会在乎这些的!而且你忘了吗?小师姐想静一静的。”

“对不起逸萱,能让我静一静吗?”

“逸尘……”

湖泊边上,逸尘静静地发呆,这一刻他想了很多,既有从前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也有现在面对过的事情,当然所想最多的还是有关少主的事情。

不知不觉已至深夜,逸萱早已回房休息去了,逸尘却依旧坐在那里发呆,没有人知道逸尘究竟想了什么。

“小萱呢?怎么没有陪着你?”

一道声音惊醒了逸尘,侧脸望去,少主一脸淡笑地站立在逸尘身旁。

“你……”逸尘愣住了,他能感觉到少主变了,好像变得更加成熟了。

少主笑道:“我怎么了?哪里不对了吗?”

“嗯……”

闻言少主仅是一笑,道:“经过今天的事情,我想了很多,也许我该向你说声谢谢,我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生气了。”

“呃?谢谢我让你生气了?”少主的话的确很令人费解,哪里有因为生了气而向别人道谢的?

“当然没有那么简单。”说着少主坐在了逸尘身旁,道:“是你让我明白了,也许失去天火羽翼对我来说是件幸事。我不是七羽了,但我可以摆脱脑后的一切烦恼,还能过上我最喜欢的生活,所以我才要感谢你。”

“可失去了天火羽翼,你不觉得可惜吗?”

“的确很可惜,但都不重要了。”少主微笑着望向逸尘,道:“失去天火羽翼后,我不再受那些烦人的门派骚扰,也不用再有人为我献出生命,我还能做回原来的自己,这些与罪魁祸首的天火羽翼相比孰轻孰重?或许你认为天火羽翼的份量会重一些,但对我来说,我所向往的一切才是最重要的。”

这也是逸萱的性格,逸萱同样不会看重虚无的实力,她所看重的只有自己所向往的东西。所以少主真的变了,变回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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