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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满期

羽灵门,逸尘的身影四处走动着,今日是他特被准许的放纵时刻,他可肆无忌惮的做任何事情,但逸尘并未做出任何过分的事——如果贸闯门主住处不算的话。

已至黄昏,逸尘对羽灵门的欣赏也到了尽头,还有什么需要牵挂的?自然只有逸萱了。

羽灵分支,逸尘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这里。

“原来如此,两日之后吗……”

分支后院,陆旭与逸尘独坐在一起。逸尘已将自己死亡的时刻告知了陆旭,包括逸尘所能放纵的这一天,他只有两日时间的生命了。

陆旭沉默少许端起了茶水:“师弟可有何请求?”

“师弟了无牵挂,可唯独放心不下逸萱。我还欠她一顿大餐,只能请师兄代劳了。”

“不打算告诉她吗?”

“呵呵,还是瞒着比较好。师兄,我已博得门主信任,今后不会再有楼羽近卫了。”

“……”

“告辞!”

羽灵门,逸尘再次回到少主住处,少主还未归来,逸尘便在湖泊旁沉默起来。

与其说是沉默,倒不如说是静心,他想静静地欣赏湖中鱼儿欢乐的模样。逸尘承认,他很羡慕这些自由自在的鱼儿,并非它们成双成对,而是它们的无忧无虑。

“呵呵……”许久之后逸尘笑了,而且笑的非常苦涩:“一月满期?真的如此巧合吗?”糊涂树曾为逸尘预言的“一月满期”恰好是两日之后,也就是逸尘所死亡的那一日。

糊涂树犯了糊涂?它预言了逸尘的死亡时刻?而逸尘也意识到,既然他的父亲不在人世,若想看到他父亲的模样,自然应在死后的那一个世界,只是想不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

逸尘并不认为会有奇迹发生,即使再有奇迹,他一个凡人也不会是那些“情敌”的对手,难道还能稀里糊涂的杀死所有情敌吗?那他这位凡人也未免太逆天了,所以逸尘只能认为糊涂树犯了“糊涂”。

次日,少主依旧未归,逸尘只能独自一人继续观望湖中的鱼儿发呆。貌似除了少主及逸萱,逸尘再无能说话的人了,对此逸尘万般苦涩,但逸尘并未觉得委屈,反而很享受这种静谧。

第三日,“一月满期”的到来,少主终于出现在逸尘面前:“准备好了吗?”

“时刻准备着,嘿嘿。”

“少贫嘴!”少主还是老样子的冷漠,道:“逸萱今日将会出关,她的突破要比预料中提前了很多,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啊?逸萱今日将会出关?”开什么玩笑?如果被逸萱发现了楼羽近卫的真相,或者逸尘的死亡,逸尘所隐瞒的一切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少主当然也想到了这些,道:“没办法,谁让你的逸萱这么优秀的?没时间了,我们即刻出发!”

“去哪?”

“你的战场!”

“……!如果说成是我的死亡之地,或许我的心情能坦然一些……”

“都要死了还这么多废话!走!”

少主揪住逸尘肩膀便是一跃,逸尘便被少主带起向着羽灵之外的陌生之地而去。

人影如飞,穿梭如箭,很快二人彻底离开了羽灵门的势力范围。但少主并未停身,带着逸尘继续向着远方而去,真不知会是一处什么样的地方。

许久之后,逸尘听到朦胧的水波声,立刻意识到二人所去之地应该就在岛屿边缘,为何选择这样一处地界?渐渐逸尘又释然了,反正都是死,死哪还不一样?

忽然眼前景色一变,放眼望去逸尘吃了一惊,这里的确是岛屿的边缘地界。但令逸尘吃惊的而非此事,是前方那座座竖立的墓碑,密密麻麻竟会无穷无尽!

“这是……”

“羽灵墓园,埋葬着羽灵门自古至今的所有先人,包括那数十位楼羽近卫。”少主不停,借着墓园中残存的树木施力,二人继续在墓园中快速穿梭。

逸尘叹道:“羽灵竟有如此众多的先人。这么说,我死后也会被葬在此处了?”

“嗯。”少主没有心情交谈,带着逸尘向远处一座略显模样的庄园而去。

残影一过,二人落身在庄园之外,逸尘笑道:“跳跃能力果然比奔跑要快的多,这么短的时间竟能来到岛屿的边缘地界。”

“行了,不要再那么多废话,跟我走。”

“我都要死了,就不能让我多说两句吗?喂!等等我呀!”

庄园之内空无一人,也许此庄园本就用于羽灵门平日祭祀而用,又怎会有人存在?

“见过少主。”事实证明逸尘又错了,这里真的有人存在……

说话者是一位年迈的老奶奶,应该是羽灵几代之前的弟子吧?因为年迈无力,只能守护羽灵门的墓园了。

“不必多礼。”

少主的声音竟然很温柔,这使得逸尘大为惊讶。既然少主有温柔的一面,为何平日里紧巴巴的一张脸那么吓人?

少主并未发觉逸尘的古怪表情,问道:“今日胜者是何人?”

“回少主,乃闾丘一族的公子,闾丘仲。”

“闾丘族人……”少主神情一冷,逸尘似乎能感受到少主身体散发的寒意,为何她对闾丘族人会有这么大的敌意?

少主扫了逸尘一眼,一扫之后竟又是一声意味深长地叹息:“带路……”逸尘微愣,先是敌意,再就是叹息,为何今天的少主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庄园之后,老奶奶将二人带至一处完全封闭的院落,道:“闾丘公子就在其内。少主,这位公子是……”

少主淡淡道:“他叫逸尘,为他立碑的时候……要记得将他名字刻的模糊一些。”

原本逸尘还是一面微笑模样,可听完少主所说逸尘的笑容凝固了。原来这位老奶奶是埋葬那些楼羽近卫的人,本来逸尘以为是少主亲手埋葬的楼羽近卫,真是失望呀!另外……

“喂!为什么要将我的名字刻模糊一些?”

少主冷哼一声揪住逸尘的肩膀,带着逸尘起身跳入被封闭的院落中。逸尘发现四周院落的围墙之上,早已干枯的血迹到处都是,而院落中央,一位青衣男子等候多时了。

“刘奚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逸尘不禁一愣,刘奚?少主吗?原来少主有名有姓呀!忽然逸尘又是一愣,少主不是妖精吗?为何妖精还有姓氏的?

少主冷哼一声将逸尘推在身前:“他是我现在的情侣,若要动手请随意!”闻言逸尘哭笑不得,这算什么?就算他是为少主献身而来,也不能这么堂而皇之的放弃吧?

闾丘仲似乎早已司空见惯,扫过逸尘一眼笑道:“羽灵门中再无他人了吗?拿一个凡人出来是要敷衍我吗?”

少主并未言语,但抓紧逸尘肩膀的小手却是一再攥紧,逸尘能体会到少主内心的气愤,便道:“凡事不可以貌取人,你怎能确信我就是凡人?”闻言少主愣住了,逸尘为何要这么说?难道他不是凡人吗?

闾丘仲却是一笑:“我从来不会以貌取人,而是以事实说话。难道你要告诉我,我的观察是错误的?”

“那倒不是,只是我感觉你很瞧不起凡人,所以有些看不惯。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一个凡人,但凡人就不能成为少主的情侣吗?”

“……”这下闾丘仲吃惊了,主动承认自己为凡人不说,还竟然顶撞了他:“看来羽灵门中真的无人了。可悲呀,对一个凡人我都提不起动手的兴趣,哎……”

逸尘拿开了肩膀上少主的小手,笑道:“那我就为你提起一丝兴趣吧。正如你所知,我是人类,与妖精是不同的,想知道什么地方不同吗?”少主不解地望着逸尘,为何逸尘要顶撞闾丘仲?还要与其讨论无聊的“人”这一话题?

闾丘仲笑道:“我想,应该是你以卵击石的勇气。该说你勇敢,还是太傻了呢?”

“呵呵,都不是,而是我人类的身份。”逸尘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道:“少主是我的人,自然应遵守我人类的规矩,哪怕仅有一朝一夕。”

闾丘仲的笑容凝固了,逸尘继续道:“这下你该明白了吧?少主不再被妖中规则所束缚,她今后将要遵守的是我人类的规矩。无论我是生是死,只要我未曾写下休书,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嫁给他人。如此,闾丘公子可有兴趣了?”

闾丘仲的眼神波动了一下,大笑道:“荒缪,以你区区凡人身份怎配刘奚?口若悬河可不会有好下场!”

“口若悬河?”逸尘倒是笑了起来:“是否口若悬河,公子可与羽灵门主评论,届时一切自知!”

“……”

闾丘仲终于被逸尘的话激起了杀意,而少主早已呆在了那里。逸尘竟然要为她解脱多年的束缚吗?而且还将门主作为人证,难道娘亲早已知晓了此事,有计划的选择了逸尘吗?

一股杀意袭来,可见闾丘仲丝丝长发均已倒立,想必其动了真怒。也是,逸尘所说若是真实,今后羽灵门便能以此为由拒绝所有门派的请婚,少主便能永远的留在羽灵门了!

“七羽”拥有足够理由留在羽灵门,此事无论对羽灵门本身,还是那些想得到“七羽”的门派来说意味着什么,想必任何人都能想到。万万不曾想到,眼前这位凡人竟会说出如此惊人的话语,难道真的没有希望了?

“奚儿……”逸尘首次称呼了少主的名讳,微笑道:“我先去了,你要好好地活下去!”

这一刻逸尘的背影仿佛无比巨大,少主内心也纠结到了极致,逸尘为何要帮她?为何不惜牺牲自己来帮助一位曾戏弄过他的女子?

忽然少主想起了逸尘曾对她说过的话:“好人会有好报的!”逸尘的确是早有计划的!

闾丘仲恐怕怒到了极致,怒喝一声一掌扑向逸尘而来。而逸尘自知他的性命到此为止了,好在他的目的达到了,与门主的交易也成立了,一死又有何惧?

逸尘微微一笑伸展了双臂迎接他的死亡,只见闾丘仲的手掌重重地击打在逸尘胸口。而这一刻,少主不知为何内心一阵刺痛,好似闾丘仲的那一掌不仅打在了逸尘身上,也击打在了她的身上——为什么会这样?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情,对于少主来说这一刻过的似乎非常缓慢,她不仅清楚地看到闾丘仲手掌击打在逸尘身体上的慢动作,还感受到了由身旁略过并飞向身后围墙的逸尘气息——为什么会这样?

一声巨响,逸尘重重地撞击在围墙之上,又不禁胸口一闷喷出一大口蓝色的血液,而后跌落在地生死不知。

少主震惊:“那血的颜色……不可能的!为什么会这样?逸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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