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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内事

羽灵分支,次日清晨,逸尘在这里度过了他在分支的第一个夜晚。一觉醒来恍然如梦,自己这就算上任了吗?

由昨日至现在,先是被分支弟子共同“鄙视”了一把,再就是跟随陆执院找到自己的房间,除此之外再无他事发生。虽说这种结果逸尘还算满意,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一大清早门外便是吵吵闹闹,偶尔还能听到因为跳跃而散发的连绵闷响,逸尘不由得苦笑一声,这“毫无章法”的说法不为过。刚一开门逸尘又是一愣,院落中追逐吵闹的,打架斗殴的,甚至还有为了早点而反复叫骂的,实在热闹的令人不堪回首。

今天是逸尘上任执院后的首次游走,至少要先搞清楚分支的构造及规划,他可不想被人抓到什么把柄,特别是内门那边。

分支另一处,陆执院与先前“带领弟子鄙视逸尘”的男子独聚在书房,且看形势二人聊了不少,话题自然是和逸尘的上任有关。

“可我怎么看都只是个孩子罢了,内门究竟是怎么想的?”

无论这位男子,还是先前鄙视过逸尘的所有弟子,大家都明白逸尘只是个孩子,还只是个平平淡淡的孩子。如此之子上任分支执院算什么?对于分支来说这是一件讽刺的事情!

陆执院不慌不忙,道:“内门如此考虑自有深意,且我奉劝师弟不要太小瞧了我这位小师弟,他可不是普通孩子。”

男子憨厚地笑了一声,道:“就算逸执院真的只是普通孩子,你也一定会维护他,原因我都清楚。可大师兄,我老孔的性格你是了解的,不如我的执院我是不会认可的!”

“孔维……”陆执院轻叹一声闭上了双眼,道:“有些事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就算我这位小师弟真的只是普通人,你也不可为难他。”

孔维也不示弱,道:“说老实话,要不是你比我强,这声大师兄我是不可能说出口的。我不管内门是如何考虑的,总之我是不会认一个普通人为小师兄的!”

陆执院托起下巴沉默了,或许他也很不理解内门的意思,逸尘明明只是个凡人,理应送回原地继续他凡人的生活。即使有“无法”送逸尘离开的理由,也不该命他上任执院之位,特别是门主吩咐后,少主还做了相应的安排。

门主命逸尘上任分支执院,单这一点陆执院多少能看出点什么,但这少主插上一手,就让他非常搞不懂了。如果说,门主安排逸尘进入分支是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少主的安排显然是想保全逸尘性命,两种目的不仅对立,夹在其中的陆执院也很为难。

门主与少主都是分支惹不起也不敢招惹的人物,门主贵为羽灵掌门自有深意,而少主年少无知,却无意中阻挠了门主的意思。可就是如此,分支也不可不理少主之意,不然此事揭穿门主脸面无光,为保声誉定会拿分支顶罪。

如此一来不仅门主的目的没能达到,分支还会背上无法说清的罪名,最终遭殃的可就是分支的弟子了,而他陆执院的下场肯定也不会好。

矛盾暂且放开,逸尘这位小师弟陆执院是真心有些好感,也明白少主表面上的冷漠其实也是关心,所以由私而来陆执院不想遵从门主的意思。

门主之意陆执院很清楚,通过逸尘身旁的那位逸萱就能想象,留下逸尘是迫于无奈。逸尘的生死门主不会看重,之所以安排在分支既是一种束缚,也是一种推脱。如果猜测不错,即使逸尘活着门主也不会怪罪,至少明面上是没有理由怪罪分支的。

好似定下了决心,陆执院道:“孔师弟,就先按你的意思试试,但要找两个不相干的人去试探,不可引起师弟的怀疑。”

孔维满意地点了点头,坏笑道:“大师兄又忽然想通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说出来,也让师弟参谋参谋。”

陆执院笑了笑,道:“试探之后自会告知于你。记住,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消息也要完全封锁,尤其不能得罪少主。”

“好勒!嗯……大师兄……”

孔维忽然压低了声音,态度也明显有了转变,两只眼睛还不时扫望门外的院落。陆执院起身望去,发现逸尘漫无目的地穿过了书房,应该只是路过,没有听到二人的谈话。

陆执院道:“你先下去吧,让小师弟进来找我。”孔维迟疑了片刻,但还是默许了陆执院的意思离开了书房。

“喂,孩子!”逸尘诧异地回过头,却发现孔维一脸蔑视,甚至一手拇指依旧朝下的“鄙视姿势”:“大师兄在里面等你,你进去吧!”说罢孔维就自离去,逸尘又是哭笑不得地呆立了好久,看来先习惯被鄙视的滋味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逸尘出身村落,不懂得上下礼仪,也不懂得尊卑礼仪,便直接步入书房与陆执院碰面:“陆执院,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不必执院执院的称呼了,称呼我师兄即可。”看到逸尘略带苦涩地笑容,陆执院又道:“当然直呼我名讳亦可,陆旭。”

“陆续?”逸尘忽然发觉到自己的失态,欠笑道:“陆大哥找我何事?”

陆旭无奈地笑了一声将书桌上的书籍一本本放回到书架上,道:“师弟刚来此处想必陌生,师兄带你四处走走吧。”

“我想……还是不必了。”

陆旭愣了一下,逸尘却笑道:“陆大哥身为执院,要掌握分支内事,怎能将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我一个人走走就好了,谢谢陆大哥的好意。”

陆旭微笑一声摇了摇头:“师弟想来误会了执院的地位,也误解了分支的意义。你是不是认为,羽灵创下分支修行道派,由执院掌管后自行发展?”

“难道不是吗?”即使逸尘没有接触过道派及其他门派,也从不知分支与本门的联系有何意义,但这种事情应该很容易理解才是。

“所以说,师弟误解了分支的意义。”陆旭已将所有书籍重新摆放回原来的位置,笑道:“现在邀请你一同走走,你还会拒绝吗?”

逸尘又笑又叹,道:“不会了……”

分支内,陆旭带领逸尘漫步游走,一边为逸尘解说分支的规划,一边又为他解说分支的规矩,原来分支并没有什么规矩,只要不损害羽灵声誉即可。

跟随陆旭游走分支,逸尘才意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毫无章法。即使两位执院在此,即使逸尘新来的不会被弟子尊重,看到陆旭后所有弟子依旧不变的吵闹,甚至还有些弟子当着陆旭的面“鄙视”逸尘,偶尔还会遇到向二人共同做出鬼脸的弟子,分支果然是没有规矩的。

在和逸尘解说分支的同时,多少还牵扯了羽灵门的事情,逸尘便借题询问了一些羽灵门的相关事宜。出乎逸尘的意料,分支与本门的联系居然是主仆关系,而分支存在的意义更是黑暗!

陆旭明白逸尘心地善良,也明白逸尘刚刚来至此处有所不知,便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告知了逸尘。

羽灵门相对一些名门正派来说不过是小型门派,而事实也确实如此。羽灵门仅有百余名弟子,以家族模式生存,与岛上其他几家同是家族模式的门派共同掌握岛屿地界,而单论岛屿上的实力,羽灵门确属第一。

羽灵门创建分支不是为变相加强本门实力,而是为了方便解决本门的闲杂事务,因为岛屿之上不存在凡人,便为分支定下了“分支”的说法。又因男子无法修行羽灵心法,同时女子会成为羽灵本门弟子,分支这才会修行道家之法。

“分支”说好听了是羽灵分支,可其实就是羽灵门为本门便利而招募的仆人,不然为何陆旭堂堂分支执院,进入内门后见谁都要行礼?甚至刚刚入门的逸萱地位都高于陆旭。

还有一点,分支修行道家之法确实不假,可分支实力异常低下,所有弟子皆不过入门资格。原因在于心法低下,以及本门的不注重,实实在在的“仆人分支”。

有此解释逸尘释然了,怪不得少主会称这里毫无章法,以她少主的眼光自然是拿“门派”的高度衡量分支,可她却忘记了分支只是由服务本门弟子的仆人组成,怎会有“章法”可言?

更加令人心酸的是,逸尘被安排在这样一座分支中,还上任了可笑的执院之位,说白了不就是管理仆人的职位吗?好像还有点“羽灵”管家的意思,只是羽灵之内各个都是主人!

分支的事情暂且如此,羽灵门的相关事宜陆旭也为逸尘做了解说。逸尘毕竟为门主亲口定下的执院,今后免不了管理羽灵门的相关杂物,有些事是有必要了解的。

首先是礼仪问题,羽灵弟子地位皆在分支之上,即使逸尘、陆旭贵为执院之位,见到任何弟子也必须行礼。

其次是羽灵内的禁地,门主殿堂、少主住所,还有被她们称之为“内门”弟子的住所,没有通告或允许是万万不可进入的。

据陆旭解释,目前为止羽灵共有十大“内门”弟子,包括逸萱这位刚刚被收入为内门的弟子。其中以蜂兰为首,翼兰次之,尾兰排行第三位,此为羽灵三大玄火弟子,被奉为羽灵三大高手。

其下还有黄鹂、大鸨、丽鹃、游隼、角蜂、金鸻六大鬼火弟子,正如其名,以原形为名的羽族。再加上刚刚入门的逸萱,便是羽灵十大内门弟子。

但针对分支来说,羽灵所有弟子皆是内门弟子,只不过见到这十位真正的“内门”弟子时,礼仪更加恭敬,态度更加诚恳罢了。

“原来是这样……”

逸尘苦笑一声望向了远处羽灵门所在的天空,而闻言陆旭也仅有一面微笑,作为师兄,他所能告知的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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