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一月余。
榭雪亭台内坐着两道倩影。
其中一道是身着橙黄服的月漫轻。
而另一边坐着的女子气质温婉柔和,长相也有几分倾城之貌,此人便是月漫轻救回来的小妖朋友,名叫槐夕。
此刻月漫轻正端着一盘荔枝吃得不亦乐乎,或许是许久的沉默气氛,月漫轻转过头看了看对面闷闷不乐、满脸忧容许久不说话的槐夕,再看看她面前桌子上摆放着的荔枝。
一颗未动……
“最近一阵子我看你好像都不怎么开心啊,难道是想念家人了吗?”
月漫轻突然开口问出这么一句,对面原本正出神的人下意识摇了摇头,但紧接着又点了点头。
“诶?”
“摇头又点头……这是什么意思啊?”月漫轻挠了挠头,圆圆可爱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不解。
坐对面的槐夕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我……其实我在担心一个人……”
“当然了,我也挺想家里人的,一个多月没有回去了,他们应该也正在担忧我吧。”
月漫轻点了点头,然后又疑惑好奇地看着槐夕问道:“你刚说你在担心一个人?你在担心谁啊?”
在月漫轻看来,槐夕是一个非常内向的深宅闺女,朋友没两个,也不爱主动交朋友,还有能让她担心的人?她无法理解那是怎样的一个人。
槐夕拿起面前的一颗荔枝放在手心中摩挲,眼眸低垂,缓缓开口道:“是……与我交换了定情信物的人。”
“嗯?!”
月漫轻眨巴了两下大眼睛,她感觉此刻自己有些耳聋了,甚至一度怀疑就是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什么?!你说你有了心上人啦?!”
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槐夕,月漫轻那双本来就大得像熊熊一样的眼睛此刻瞪得更大了。
槐夕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月漫轻的反应而多言些什么,反而只是看着月漫轻此刻大眼萌妹的样子越发感觉可爱,由心地说了句:“我家漫漫长得这么可爱,以后又会是谁家宠爱的心上人呢……”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我这辈子只会陪伴在我家心儿姐姐的左右,才不当别的男人的什么心上人,如果非要有一个宠爱我的人,那一定只能是心儿姐姐!其他的人绝无可能!”月漫轻直接像炸毛的猫咪一般站起来脱口而出的反驳,讲的每一句话甚至都没过一下脑子。
槐夕被月漫轻这副看似凶巴巴却极其可爱的模样逗得噗嗤笑出了声。
实在是可爱的人不管做出什么行为都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咳咳……那话说回来,你的意中人叫什么名字啊?他是个怎样的人?你们认识多久啦?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你可要通通如实道来啊!”月漫轻自觉有些尴尬,于是又坐下把话题重新扯回到槐夕身上。
“他叫齐元北,我们相识了差不多一年半了吧,我从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很有风度、很善良、会帮助老弱妇孺的人,他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是一个会在你最难过的时候陪伴你,在你受欺负的时候挺身而出保护你,在你委屈想哭的时候给你温暖怀抱的人……”
槐夕回忆起与心仪之人的种种过往后,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一脸深情的讲述着她和那个意中人在一起时的各种美好事迹。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早知道就不问这些问题了。
听槐夕讲了半天,月漫轻听着听着都快睡着了,她在理解不了某种东西的时候就会特别想睡觉。
特别是爱情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就是她无法理解的一种东西。
并且在她的认知里有这样一句话:爱人之间的恩恩爱爱,都是骗傻子的把戏,只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人看不穿而已,除非她自己清醒,不然没人能救她出淤泥之外。
心儿姐姐说的这些话她虽然一直听不大懂,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意思,但心儿姐姐说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她记着就好。
此刻这句话让她突然觉得,槐夕就是那个深陷淤泥里的傻子!
摇了摇头,她把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抛开,她是槐夕的朋友,她怎么可以这样想人家,她应该祝福槐夕才对,难得遇良人,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啊!
嗯……良人……良人……
“对了!那个!我刚忘了问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月漫轻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突然拍桌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打断了槐夕的深情讲述,着急的问道:“他!他是人还是同类?”
槐夕被打断回忆倒是没有生气,但是在听到这个苛刻的问题的时候,眉头还是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
“我的大姐啊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你是在告诉我他是个人吗!你喜欢的人是个人!?”
月漫轻开始抓狂,她的情绪此刻真的不稳定了。
因为人妖相恋乃是三界的忌讳,也是天道所不容的禁忌,会被遭天谴被雷劈的!
“漫漫……”
槐夕刚要开口,却被情绪不稳定的月漫轻打断:“你知不知道你和他不能在一起啊!你和他在一起你会死的!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啊!你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去爱一个人你知道吗?!”
“他……他知道吗?他知道你是妖吗?”月漫轻看着槐夕认真问道。
“嗯。”槐夕轻点了下头,随即说到:“其实我有件事没告诉你,那天,本来我是没有办法从那道士手里活下来的,是他恰好遇见我有危险,出现在我身边拦住了那个道士,让我趁机逃走的,不然我根本活不下来,也见不到你……”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事,我真的很担心他,虽然他会功夫,可是那道士武功也很高,我真的害怕他因为救我出什么意外。”
月漫轻听完槐夕的话,她慢慢冷静了下来,嘟着小嘴抱歉说到:“对不起小夕,刚才是我过于冲动了,我……我……我不该冲你吼那么大声的。”
槐夕笑着摸了摸月漫轻的脑袋:“我知道,你刚才的着急是怕我真的出事,不过,我现在反而感觉自己能拥有你这么一个朋友真的是三生有幸呢,因为你是除他之外唯一一个真心在乎我死活的人。”
“你……你干嘛……突然说这么煽情的话啊……”月漫轻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圆圆的大眼睛提溜来回乱转,怪萌怪可爱的。
“呃……那什么……都一个多月了,那个道士迟迟找不到你,应该早都已经离开了,不如明天我和你一块下山去找齐元北吧?”月漫轻突然提议到。
“嗯,我正好也是这样想的,都打扰这么久了,也时候回去了,不过漫漫,你想要出去,是不是要和衾心姐打个招呼啊?”槐夕看着月漫轻问道。
住在这里一个多月,槐夕或多或少也知道一点,那就是没有殷衾心的准许,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开或者进入这里,即使是月漫轻,也不是随便就能外出的,需要征得殷衾心的同意才行。
“放心吧,心儿姐姐会答应放我出去的。”月漫轻一脸自信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