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慕青梨忽然吃痛。
“你小子走路不长眼啊,没看到老子在这!”
这一声骂慕青梨瞬间清醒了几分,刚要发作,只见眼前的男人晃悠着肥胖的身体,脸色红润,脚下飘浮,一瞧也是醉酒之人便压下了心中怒火不予理会,径直走开了。
身后那醉酒胖子骂骂咧咧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他娘的,又是一个小白脸,老子……老子早晚收拾了司徒九绛那臭小子。”
慕青梨身体一顿,猛地转身走到醉酒胖子跟前,一把抓住他肥胖的胳膊,因为用力,胖子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又大声骂道,“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动老子?”
醉酒胖子这一声骂,吸引了周围商贩的注意,周围的商贩皆是瞟了一眼后便正常做起了生意,好似这般场景是司空见惯了的。
慕青梨拉住醉酒胖子刚想张口问,忽然暗处有东西闪了一下,慕青梨眼眸转动,余光瞥见有几人在慢慢地向她靠近。
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吗?
慕青梨眉头紧锁在心里暗数,后面两个,右边三个,幸好她出门前做了防备。
醉酒胖子晃晃悠悠地还在破口大骂,后面身形高大的一人趁机举刀猛地向慕青梨砍了过来,只见她及时欠身曲腿从那人的臂膀下躲过,趁机手中匕首瞬间刺出,红刀子抽出男子吃痛捂住胳膊踉跄后退。
醉酒的胖子看到慕青梨手里血淋淋的刀子,顿时腿软,三滚两爬地躲到了街边小摊后。
慕青梨有心把醉酒胖子带回去查问一番,可受伤男子向同伴示意一起上,一时间从各处竟走出十余人,而此时桃花醉的酒意再次上头,慕青梨暗觉不妙。
“你们是什么人,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怕是找错人了吧?”慕青梨步步后退厉声质问道。
“我们找的就是你!”其中一男子上前一步说道,“你坏了大人的计划,大人想要你的命,把命留下便是。”那人说着就要往前冲。
慕青梨后退几步,随手抄了路摊上的东西扔过去撒腿就跑,后面的人紧追不舍。
慕青梨常年在部队里训练,知道如何躲避追击。奈何酒意上头,哪怕努力保持清醒也不会有喝酒前的脑袋思路清晰。在一个巷子口拐角处,慕青梨来不及查看路线埋头冲了进去,身后追来的人冷笑出声,“跑啊!”
慕青梨仰头看了眼面前高高的房墙,才知这是个死胡同!
慕青梨恨恨转身,心里暗自琢磨,从追她的脚程来看对面十余人均是有功夫在身,而且每人都手持明晃晃的利刃,哪怕是她拼劲全力侥幸胜出,恐怕也是半死之人。
慕青梨心有不甘,纵使这样她今儿估计也得交代在这儿,不过想想,好歹镇国公府里能有人来给她收个尸,这个世界也不算白来一趟。
心下一横,手持匕首冲了过去。
慕青梨冲过去还没开打,只见一黑色身影闪过,弹指间十余人瞬间个个倒地。
慕青梨站在尸体间目瞪口呆,这功夫竟如此厉害。
黑色身影走到她的跟前撑起伞,玉石般的声音透着温柔,“下雨了,回去吧。”
慕青梨回神,眸中瞬间温热,手中的匕首滑落间她一头扑进了男子的怀里小声啜泣。
她本以为今日会命丧这西市,也没有一刻会奢想表哥会来救她,可她错了!
司徒九牧环住慕青梨身子的双手悬在半空中,他在犹豫着什么,良久,他的手终于落在了慕青梨的后背上。
慕青梨停止啜泣,她抬起头,男子的脸掩在油纸伞下看不清模样,他穿着一身深色朝服,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威严的冷冽,虽是如此,却让她倍感温暖。
“你喝酒了?”
慕青梨微微点了点头。
他蹙眉扶她上马,慕青梨忽然想到来的时候府里的马车上和小厮还在另一个街巷等她。
“表哥!”她开口。
“放心,已经让千枫通知他回去了。”司徒九牧翻身也上了马。
慕青梨缩了缩脖子依偎在他的怀里,犹如一只乖巧的小白兔,在偷偷地听着他的心跳声。
他的心跳很快,快的忍不住她的心跳也跟着快起来。
“为何不等我回来?”玉石般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带着丝恼怒。
他这是在怪她独自一人来了这西市?
“这西市有何蹊跷?”慕青梨眨了眨双眸弱弱开口。
“这西市里连着朝中人的利益,关系盘根错节,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动。”他压下了心中一丝恼怒,平静开口。
“天子脚下,竟也有如此猖狂之地!”慕青梨感叹。
司徒九牧没有再说话,今早进宫之前他派去知州的人回了消息,慕青梨确实是从知州的一个小镇上逃出来的,也确实是姑母的女儿,不过是姑母的养女。姑母在搬家前往知州的路上发现被人抛弃路边的婴儿,当时姑母膝下无儿女便把还是婴儿的慕青梨带去了知州养在自己的身边。不过这些,穆青梨毫不知情。
对于慕青梨不是姑母的亲生女儿,司徒九牧心里替姑母惋惜的同时竟也带了丝庆幸。
雨点渐渐变大,接着连成了线,司徒九牧展开宽大的朝服把她护在怀里,夹紧马肚,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到了镇国公府门口,门口的小厮瞧见大爷回来了慌忙跑过来迁马,司徒九牧先下了马,慕青梨动身刚要下去,只见司徒九牧两臂张开,无声看向她。
夜幕中他的眸色幽深,慕青梨垂下眼眸犹豫了一下便俯下身来任他把自己抱下来。
其实,她想对表哥说,她是可以自己下来的,可面对他那幽深双眸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抱着她,慕青梨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下了马慕青梨心跳的厉害,慌忙推开他,红着脸开口,“衣服湿了,我去换身衣服。”便仓惶逃走。
其实慕青梨知道,她一直被表哥护在怀里,身上的衣服根本没湿。
待两人离开,门口小厮们悄悄打趣,“大公子铁树开花了,从宫里回来,一听表小姐去了西市,朝服都顾不得换,骑马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