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渤道:“大人远道而来,下官未尽地主之谊,大人想去哪里逛逛玩玩,下官带路。”
朱亭看了看苏富比,他也笑嘻嘻地点点头。心情大好,说道:“那就去鸾凤楼玩玩。”
莺莺雀雀娇羞,粉黛胭脂凝笑;仙音妙舞袅袅,鸾凤缠绵合鸣。厢房内,众多歌妓簇拥着鸾凤楼头牌名妓——别姬,翩翩献舞。一时环肥燕瘦,衣裙晃眼。清姬随歌起舞、轻吟浅唱,神情中带着那一抹落寞忧伤,让人顿生爱怜。那清澈明眸的眼神、柔若凝脂的玉臂却又令人无比迷恋。
朱亭几人摆了老大一桌花酒,边欣赏红尘歌舞,边花天酒地、横笑风生。
元嗔端起酒杯,呷了一口说道:“大人好魄力啊,请来那么多头牌名妓为我们助兴。”
元灭也说道:“说实话,我还没见过那么多美貌的姑娘呢,都是艳绝一方的红尘女子。”
黄渤道:“这你可就不懂了,鸾凤楼在我们这里鼎鼎有名。尤其是领舞的那位别姬姑娘,那可是会司府都找不出如此奇女子啊。只不过世道曲折,如此佳人却也沦落风尘啊。”
黄渤仰首道:“别姬,你用琵琶为大人弹奏一曲忘情殇。”
群舞散去,别姬坐在一张软凳上,芊芊玉指拨起琵琶。
身后伴着几名歌妓绰约曼舞,转弦拨轴三两声,一曲 “忘情殇”从清姬口中吟唱而出。一时厢房内歌声绕梁,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空房传响、哀转久绝。当真是愁肠百转、万般风情,听得人如痴如醉。
朱亭饮一口酒,看着看着别姬,突然他也被这女子吸引了。
别姬这首 “忘情殇” 以歌配词的方式,婉转诉说了自己的身世,以绵绵情意却又不屈的性格表达了她对命运的抗争。听入耳中,让人感触良多。
一曲唱罢,朱亭首先带头鼓起掌:“好,不愧是忘情殇,够忘情,够哀殇。”
“小女子才疏学浅,让大人见笑了。”只是浅浅的一个欠身致谢,就已迷倒无数人。
朱亭转头对黄渤和苏富比说道:“如此奇女子屈居在这里实在可惜了,你们以后要多照顾她不要让她受到欺负,知道吗?”
黄渤和苏富比点点头,元嗔却接过话道:“这别姬是奇女子,我们的朱大人也不妨多让啊。想不到半路拜我们为师的二楞胖子竟然是靖阳县的土皇帝——县太爷大人,真是失敬失敬啊。”
朱亭从容回答:“两位仙长,没有谁说过县太爷就不能拜师学道的吧?”
元灭笑道:“你好好的一个县太爷不做,干嘛非要跟我们上山学道?”
朱亭端起酒杯,玩弄了一下:“因为我从小就渴仙慕道,所以上山修炼一直是我的心愿。”
元嗔冷笑道:“你就吹吧,你的宝剑邪恶古怪,一般人难以弄到如此好剑。而且你自身本事也不小,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老实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到事情已经说破,朱亭长啜一口酒,放下酒杯转头说道:“没想到两位傻不拉几的,竟然还是看出来了。说实话……”朱亭眨眨眼道:“我是为了你们身上的那条青蛇妖而来……”
气氛一时凝固起来,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元嗔、元灭对视了一眼,果断出手抓向朱亭。
“替身符?”这两只手一抓空,两人马上察觉过来。朱亭已经飘然退到后方,两道红芒交叉劈了过来:“吃我这一剑!”
元嗔、元灭左右避开,红芒撞上酒桌,众人惊得四散逃离。
轰然炸响,酒桌立时化为齑,不少人狼狈之极,还受了轻伤。
元嗔、元灭同时出手,元灭掷出一张风刃符,喝道:“开!”无数风刃从符篆中炸开来,从四面八方围向朱亭。
祖魔剑发出骄人红芒,朱亭抡圆挥舞,舞得密不透风。所有袭来的风击刃全部消融在祖魔剑的红芒中。突见一张巨网当头罩下,元灭同时大喝道:“铁符网,缚 !”
就见铁符网白光大炽,朱亭才回臂挡住灼眼的白光,就觉得全身一紧。
白光散去后,朱亭已经被牢牢缚在网中。
元嗔、元灭走上来:“就凭你,还跟我们耍花样?”
朱亭被缚在铁符网中动弹不得,全身的肥肉也被勒得紧紧的。铁符网上白光流转,像水一样在网内缓缓流动,那是真气的力量。这些白光是无害的,不像折磨人的紫光,不过防御力很强,一般修真者难以破开。
元嗔笑着拿出一张定身符,就要往朱亭脑门上贴:“就你这点本事,还是多回去修炼几年吧。”
朱亭衣领间突然喷出一团五色花粉,元嗔、元灭一时反应不及着了道。朱亭见状,右手一松,大叫道:“给我把这破网砍烂它!”
祖魔剑脱手而出,瞬间刺破了铁符网飞了出来,又回头凌空削砍了几下。朱亭撑破铁符网,怪叫道:“看你们还如何嚣张!”同时,掏出两张定身符分别往元嗔、元灭天灵盖贴上去。天灵一旦被封,原本昏昏沉沉的两人楞时栽倒下去。
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朱亭踢了几脚才安心下来。
“大大大……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啊?”黄渤颤颤兢兢地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朱亭从元嗔身上搜出了装着青蛇妖的铁符袋,站起身道:“给我找一处清净的地方,我有事要办。”
“是是是……”黄渤连声应和,摆手道:“大人这边请。”
朱亭大步迈开,也不回头,只是挥手交代道:“老苏,你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一下,派几个人守着这两个家伙,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解开他们额头上的符篆!”
“是是……”苏富比也连声从命。
路过别姬身边时,朱亭有点惊讶道:“你怎么还没走?”
刚才的动乱,众多歌妓吓得花容失色,跑的跑、逃的逃,走得七七八八了。可别姬还站在这里,并无慌张之色,给人依然是那种怡然恬淡。只听见她说道:“身已被锁在这,能走去哪?”双眸看向朱亭。
“身已被锁在这,能走去哪?”
朱亭心里一震,反复念叨着这句话感慨道:“是啊,身已被锁在这,能走去哪?”
他取出一些钱财,塞到别姬手里:“你要赎身就那这些钱去,老鸨不敢为难你。以后谁要是欺负你,你就报我名字。记住了,我是靖阳县县令朱亭。”
别姬欠身感激道:“谢谢大老爷!有生之日,如蒙大老爷不嫌弃,必定侍奉左右。”
朱亭摆摆手,对黄渤招呼道:“我们走吧。”
黄渤带着朱亭来到府衙的后院里,开口说道:“大老爷,这里最清净稳妥,谅谁也不敢擅闯府衙。”
朱亭点点头,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物,假山、碧水、鲜花、嫩草,确实清新景致。他挥挥手道:“你退后几步!”
黄渤依言退后了几步,就看见朱亭将铁符袋往空中一抛,拔出祖魔剑挥砍了几下。一阵狂风大作,后院里无端端风沙眯眼,黄渤掩臂看见一条水桶粗的青色大蛇轰然乍现,吓得整个人都瘫了下来。
“姐姐……”小蝶欢快地从朱亭衣领里飞了出来。
青蛇妖也化为人形,那是一个曼妙的女子。含情绵绵的双眸,长长眨动的睫毛,白嫩的瓜子脸。一头柔顺乌黑的秀发舒爽地围卷着修长动人的身材,胸前覆盖着细碎的青鳞,挺拔的双峰春光乍露,加上覆盖的鳞片显得更加诱人。下围是青蛇鳞片围成的细致短裙,恰好遮住大腿根部,让人遐想无限。青蛇妖赤着一对小巧的玉足,和小蝶相拥而昵,看得黄渤都痴了。
小蝶簇拥在她胸前亲昵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青姐,我看你被那两个道士抓去了,心里可急死我了。”
青蛇亲切说道:“担心什么?现在姐姐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吗?”
小蝶一脸憋屈地看着她。
“好啦,不担心啦。如果不是那两个道士设陷阱,姐姐才没那么容易被他们抓住呢。”刮了刮小蝶的鼻子,小蝶这才咯咯地笑起来。
青蛇想起还有个县太爷,她款款走过来,说道:“谢谢你。”
朱亭说道:“没什么,小蝶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青蛇也没说什么,只是轻笑一声,转头道:“小蝶,走吧,我们回万花谷。”她似乎对人很不不相信。
小蝶看着朱亭,突然坚决说道:“不!我不回去。”
朱亭看得出青蛇的态度,说道:“小蝶,回去吧,跟你姐姐回去万花谷。”
小蝶飞到青蛇面前,娇声说道:“姐姐,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哥哥得罪了那两个道士,我怕他有什么危险,我想再多陪他一阵子,好不好?我答应你,过一段时间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万花谷找你。”
青蛇回头看了看朱亭,叹声道:“好吧,那你可要好好照顾我妹妹。”
语气略带傲慢,朱亭也不跟她计较这些。
青蛇扭动下半身,呼呼化作蛇形,腾挪飞到后院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