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亭、王居风、孟瞻、孟良四人皆看到,在光亮深处的两壁间爬出一道庞大的身影。
朱亭倒吸了一口凉气,转头问道:“好家伙,这是什么怪兽?”
孟瞻盯着前方,喜形于色,回应道:“是独角蝾螈!这种怪兽善于水战,不知道为什么遗落在这里!天性喜好舔食鲜血,所以我才用石头蘸上鹿血,将它引诱出来!它果然忍不住如此鲜美的血食,待会麻烦师叔帮我一起擒获它!我要征服自己第一头御兽啦!哈哈……”
孟瞻满是兴奋,虽然嘴里说着话,双眼却紧紧盯着前方的独角蝾螈!
这只独角蝾螈体形庞大,整体呈灰褐色,四肢强壮而有力,背上有两条赤红的血线直通尾尖,扁平的头上矗立着一根微微向外弯去的独角。这只独角蝾螈边发出“唔哇,唔哇……”般的婴孩啼哭声,边伸出肥硕的舌头舔食着石头上的鹿血。舔得差不多后,又扭动着身躯爬向另一块沾满鹿血的石头。
“它要过来了,准备好!”孟瞻给大家使了个眼色。
朱亭比划了一下手势,安排道:“待会王居风跳到后面截住它,断它后路!孟良从旁协助,我和孟瞻正面攻击!小心点,它过来啦!”
大家紧紧盯着这只独角蝾螈,扣住手中法宝、飞剑准备攻击。
“出击!”朱亭一声呐喊,王居风率先跳出,脚步在山壁间连点,三两下之间落到了独角蝾螈后方。他手持追风剑蓄势待发,断却了独角蝾螈的退路。
孟瞻和孟良徒然窜出,孟瞻极狠,高高跃起,倒持黑霜剑就往独角蝾螈背上插去。
孟良则打出麻沸石,只要被麻沸石打中,即刻全身麻木,动弹艰难。
“唔哇……”独角蝾螈背上鲜血四溅,它猛然扬起巨尾,将孟瞻和孟良抽飞。同时扭动着巨大的身子,迅速掉头往回爬去,口中不住发出“呜哇”、“呜哇”的叫声,昂着头,样子极其可怕,和它发出的声音绝不相称。
“王居风,拦住它!”孟瞻大叫道。
独角蝾螈转身没几步,就面临前面的王居风。
朱亭趁独角蝾螈背向自己之际,竟然猛地跳到了它的身上,握住它那根独角,用力地板着它的脑袋,像骑马一样,要将它征服!
“师叔!别碰它那根角!”
“铮……”一声轻微的暴响,一圈红光扩散开来,朱亭和王居风、孟瞻、孟良几人皆然感觉到头脑一阵昏沉。
“呜哇!”独角蝾螈愤怒之极,它张开巨口,一柄道剑从它口中激射而出。
“快让开!这把剑很厉害!”
孟瞻一把推开朱亭,长剑从两人中间飞刷而过,在空中绕了个圈,又飞袭回来。
“好家伙!剑也要!兽也要!连剑带兽,一起收了你!”孟瞻挥动黑霜剑,迎势而上,和那把奇剑激斗起来,边斗边喊道:“师叔,帮我牵制住那头独角蝾螈!我要定它了!”
那头独角蝾螈眼见四面被围,张开巨口又是一声喊叫。朱亭看到它欲再度亮起红光,口中嚷道:“让你也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祖魔剑徒然拔出,红光亮遍了整条峡谷,王居风、孟瞻、孟良几人被刺得睁不开眼,纷纷拿手去遮挡。独角蝾螈散发的昏沉红光根本不起作用,一切景物都笼罩在了祖魔剑的红光之下。
朱亭三步并作两步,上去就往独角蝾螈背上贴上了一张凝滞符。
独角蝾螈身形凝滞,像跌进黏稠的浆糊中,一举一动都十分吃力,急得它哇哇大叫。
这只独角蝾螈被擒已成定局,朱亭刚松了口气,赫然瞧见红光之中,一柄道剑往自己门面射来!情急之下,朱亭把头后仰,同时出手,在那一瞬间将此剑紧紧抓在了手里!
“师叔,你没事吧?”众人都围了上来。
朱亭手中紧紧拽住那把还在颤鸣的剑,回道:“没事,我有真气护体,只是伤了点表皮而已。”他的手渗出了一丝鲜血,这把奇剑却被他制住,注入一道真气后,安静了下来。
“给,你拿着,我包扎一下伤口!”朱亭将剑递给了孟瞻。
孟瞻看了看手中的这把剑,双手递给朱亭道:“师叔,这把剑是你收下的,理应归你……”
朱亭摆摆手:“我已经有祖魔剑了,这把剑看上去不错,留给你防身最好!”
孟瞻莫名感激,王居风却沉默不语,一直在盯着这把剑看。他想了想,拿捏不定地说道:“这把剑好像是千年前的名剑‘孤月’!”
“孤月?”孟瞻睁大了眼睛。
这把剑他曾听说过,孤月剑是一把名剑,为几百年前一对双修道侣所有。女的持剑孤月,男的持剑炎阳,后来男的自损百年功力毁掉了炎阳,孤月剑也不知所踪,没想到现今在这里出现。
王居风道:“当年谁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人毁掉了炎阳,只是孤月传了下来。虽然这是把女剑,但也威力非常!孟师弟,你得此剑幸哉!”
孟瞻也喜道:“好极,好极,孤月!我喜欢,如果有机会,让我找到炎阳的断剑,那就更好了!”
王居风摇摇头:“既然那人决意毁掉炎阳,估计断剑也不会留下,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了。”
孟瞻无所谓,把玩着孤月看了又看,十分欣喜。孟良也高兴庆贺道:“恭喜大哥得此名剑啊,以后修炼肯定突飞猛进,一天比一天厉害啊!”
孟瞻笑道:“这还得感谢师叔,帮我拿下此剑,又擒住了独角蝾螈!”
朱亭回道:“没什么,这只独角蝾螈怎么处置?”
孟瞻乐道:“把它带回去,要磨砺一下它的性子,才能让它屈服于我!”
众人十分开心,将独角蝾螈带回了精舍。散去之后,朱亭躺在精舍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入夜了,月明星稀,望着窗外,皎洁的明月悬挂当空。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朱亭要消化一下才行。首先,他得知现在很多门派要拿他,他隐隐感觉到自己前途堪忧。其次,云裳要他拼命练功,朱亭知道云裳是为了他好,但他更察觉了事情的严重。如果自己将来不是朝不保夕,云裳不会那么拼命,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自己练功的。还有,那个林中带着乌龟的老头也很神秘,他说能把自己祛除淫毒,转为真气,这样自己的修为反而能更进一步了。
朱亭彻夜未眠,终于,他决定再去找那老头!
第二天早课上,了爱师太一改以往在室内修行,带着朱亭来到了药园。
“今天教你的是如何炼制普通的丹药,我们修真者时常出外游历,斗剑斗法必不可少,要是遇上厉害的敌人或仇家,这些灵丹妙药就排上用场了,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保住一条小命!采药童子,把晒好的药材拿来!朱亭,今天我就教你布药炼丹……”
采药童子踮起脚,双手把一只呈着药材的竹筛放到两人身后的木架上。
“师姑,所有的药材都备齐了……”采药童子眨着眼睛说道。
“很好!”
了爱师太走到木架边,捻起一株药草道:“这个你认识吧?这个是天冲草,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她又拿起另一株药草道:“这是无根草,点燃后可驱赶蛇虫鼠蚁……”
朱亭拿起一朵紫色小花,问道:“这个是不是‘勤娘子’啊?”
了爱师太笑道:“没错,这朵花就是俗称‘勤娘子’的二丑!‘勤娘子’顾名思义,它是一种很勤劳的花。每天雄鸡刚啼,它就在缠绕在树干上、岩石上,青青的长藤上开出朵朵的漂亮花儿……来,我来教你炼丹,咱们先炼制一炉最普通也最常用的断续丹!”
了爱师太从身后木架上的竹筛里各挑出数株药材,边挑还边跟朱亭解释这些药材的名称、功用,以及药效。
由于木架上的竹筛实在太多,里面的药材又分门别类,朱亭记得住这个,又记不住那个。不过了爱师太告诉他,这个急不来,以后慢慢记、慢慢炼,不用多久就能大致知道怎么炼了。
了爱师太把挑到好药材放进身前的炼丹鼎炉,布好药材之后,她盖上了丹炉。
“好了,整个炼丹经过你也看到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熬丹、蕴丹……”
趁这期间,了爱师太又跟朱亭解说了很多炼丹法门,各中诀窍,还有要注意的细节,又拿出本门炼丹宝典给朱亭讲解对比,大概到了晌午时分,了爱师太揭开炉盖,取出了三枚灵丹。
“这是最基本的断续丹,并不难炼制,但要药品好,炼这几个时辰是不够的,现在你炼制一炉给我看看……”
朱亭在木架边走了一圈,把竹筛上的药材都看了一遍,想了想,说道:“师尊,我可以炼制别的丹药吗?”
了爱师太疑惑道:“炼制别的丹药?你要炼什么?”
朱亭刚才参详了一下本门的炼丹宝典,基础的炼丹法门并不难,而且可以融会贯通,就像治病抓药一样,可以灵活多变的。朱亭抓了几样药材,说道:“我试试……”
他将几味药材布置在炼丹炉内,按照乾坤八卦放置好,盖上炉盖之后,开始文火炼丹。
了爱师太看到他炼丹手法怪异,一开始用文火炼丹有悖常理,但自己这个徒弟稀奇古怪,心思颇多,或许能炼出什么奇怪的丹药也说不定。了爱师太好整似暇、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