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回窍!”半空中传来一声呐喊,朱亭和云裳两人的元神回到各自的肉身中。
云裳这才清醒过来,看着身边的朱亭兀自往口里塞下一颗灵丹,又看看周围,包括烈火奶奶、龙疆散人在内的修真者统统岿然不动,像着了魔似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云裳大惑。
嚼碎咽下了九死还魂丹的朱亭,这才说道:“是我把他们引梦魇的梦境里!现在他们都身在梦中出不来了!”
“梦魇的梦境?”云裳惊讶回头。
“嗯,是的……”朱亭点点头,在不知不觉中,我用祖魔剑的力量增强梦魇的魔性,他悄然入侵包括烈火奶奶、龙疆散人所有修真者的脑海,并且感染开来,所有人都在自己脑海的梦境里挣扎,留下没有用的肉身任由我们摆布!“
云裳大喜道:“太好了,你是什么时候释放梦魇制造梦境的?连我们都不知不觉陷入了!”
朱亭勉力笑道:“幸好我是魔主,不然连我陷入梦境里都很难出来。在这个世上除了梦魇本身,只有一种法术能破解……现在我们只要处置他们的肉身,就有机会逃脱了!”
云裳惊问:“你要全部杀了他们?”
“他们不少防御还是完好,甚至很强,尤其是像烈火奶奶、龙疆散人、九曜法师这样的高手,我们现在又身受重伤,别说杀了他们,就算要破开他们的防御恐怕也要耗费一些时间。要杀完那么多人并不是易事,不过要禁锢他们就很简单了……”
朱亭扬手撒出一张灵符。
他在古符派肴涵胄宫一共取到了八张灵符,加上之前拆分的降魔灵符,古符派的九道灵符都凑齐了。分别是降魔灵符、封妖灵符、驱鬼灵符、收怪灵符,还有天眼灵符、传送灵符、瞬移灵符,以及攻击系的五雷灵符,阵法系的微缩阵符。
传送灵符在与烈火奶奶的争斗中被毁,自己不是古符派的门内高手,无法真正修复这灵符。天眼灵符现在没什么用,瞬移灵符又被九曜法师夺了去,现在剩下能用且十分有用的只有这张微缩阵符了。
微缩阵符又叫做星宿灵符,是古符派的前辈高人参悟星辰运行的轨迹,布下的威力大阵,并且将此阵融入到符篆中,形成今天的微缩阵符,这是一张难得的布阵灵符。
微缩阵符一出,立即将烈火奶奶等一干人众的肉身圈在阵里,有了这个大阵的禁锢,只要作为阵眼的微缩阵符不毁,他们想要出阵简直难于登天。而微缩阵符又在大阵中心,如果他们想毁掉此符,除非有能力闯入阵心去。
“困在阵内,生死由天,也怨不得是我造的杀孽,是福是祸,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云裳,我们走!”朱亭和云裳两人搀扶互助,带上小蝶往远处飞去。
话说在梦魇的世界里,他几乎为王,即使烈火奶奶、龙疆散人这样的狠角色也斗不过他的威力,不过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在伤了两百三十条人命,将这些修真者的元神通通摧毁后,梦魇得意地来到烈火奶奶、龙疆散人面前。
“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杀你们么?”梦魇问道。
“你是想猫玩老鼠,也看看自己人惨死,一个个被杀掉的滋味!”
“好,回答得好,不愧是烈火奶奶!”梦魇鼓掌,显得更为得意。现在在梦境里,大家只能看到梦魇如黑幕般的虚影,十分高大,但根本看不清是什么样。
“我看到,我们很多人被你们一个个杀死!画魔、影魔,甚至不是我们魔头的青蛇妖、大力鬼王等等,现今我也要你们一个个偿还!我梦魇就是这样一个魔头,瑕疵必报,别人伤害我多大,我就要从他身上原原本本拿回来……”
“是!”烈火奶奶回道:“快意恩仇,疵瑕必报是好事!不过,恐怕你拿不回来了!”
梦魇傲慢地道:“在梦境里,我就是王,任你们在厉害也逃不出梦境的侵蚀!”
“是么?在这世间上还有一种法术能对付你梦魇的“梦境大法”,想必你在上一次天魔大战中已经尝试过了,那就是锁梦术!“烈火奶奶让开身子,九曜法师早已掐动好复杂的“锁梦术”!
九曜法师,无法不会,只要是法术他一学就上手,号称世上最强的法术散修!
“锁梦术?!”梦魇惊恐得极度不安,在上一次天魔大战中,他就是被江宁子的父母以“锁梦术”禁锢在江宁子的脑海中。他不会想到有那么巧,在这众多修真者中竟然有人会“锁梦术”,要知道从古至今会“锁梦术”的不超过三人,今天在这里竟然承接了第四个!
周围黑云翻动、雾气推涌,随着九曜法师放开法咒,梦魇随着周围的梦境一起被吸入了九曜法师的脑海里,只要九曜法师一天不放他出来,他就永远都逃脱不了“锁梦术”的禁锢。
“之前让你逞威,杀掉了我们两百三十人的元神,只是为了给九曜争取时间,虽然牺牲了那么多人,但总算避过一劫!”
看着云散日出,烈火奶奶望着天空,更坚定了猎杀朱亭的决心。
“你们逃不掉的……”烈火奶奶的声音在众多修真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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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牢山位于汴州边缘,紧靠朱亭所在的古芦州,离朱亭要回的雍华府地洞,已不足千里之遥。
哀牢、哀牢,哀叹牢笼阻隔,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在远古的人族迁徙中,有两支彼此世仇的族群迁徙到这里,因为世仇永相传,且越演越烈,两族之间争斗死伤时有发生,所以更为加深了两族仇恨,只要是见到对方族人,势必拼个你死我活。
然而就在这种情况下,一段决然的爱情发生了。
两族中有一对年轻男女不可救药地爱上了对方,因为世仇的关系,他们知道彼此不能在一起,但又难舍难离,终于在一次次偷会中被族人发现,很快两族掀起了滔天巨浪,纷纷为自己族中人竟然爱上对方族人而感到羞耻,他们威迫这对青年男女杀了对方,以保全族内名誉。但这对青年视对方为生命,哪怕牺牲自己,也不愿伤害对方分毫。到后来,这对青年男女挣开世俗仇恨的束缚,两两来到深山中度日,可两族放不下面子、仇恨,先后追到深山中将这对男女杀害,从此,在这座大山中留下这么一个传说,这座山也被外界称之为“哀牢山”。
“哀牢、哀牢,何尝不是哀叹世间囚牢,世俗束缚……”云裳依偎着朱亭,将这个故事将给他听。
“没想到这座山的来历还有那么一个动人的故事,你说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山洞,会不会就是当年那对青年男女最后的栖身之所。”朱亭感慨问之。
“或许吧……还有千里之遥,不知我们能不能度过去,或许这千里之距,就是生死跨不过去的鸿沟!”云裳有些感慨,她和朱亭都受伤颇重,终于撑不下去,被迫暂留在这个山洞休息。或许,就只有千里,他们还是赶不回阴间,面对的,只有死亡……
“云裳,我恢复得差不多了,来,我背起你走!”朱亭要背起云裳,云裳却摇摇头。
“杜令在我身上种下的鬼胎已破,六道邪灵的力量在我体内肆虐,即使用阴间鬼法也压制不住了!朱亭,你别管我了,你现在马上赶去雍华府,应该能顺利回到阴间。”
朱亭瞪着她:“之前我这样做,你是怎么回应我的?你马上捂着同心结发誓,如今反倒你来了。你认为我会怎样做?”
“你也会像我傻不拉几地发誓,生也不放手,死也不放手,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云裳俏皮地开了个玩笑,但语气中多少有些无奈。
“你还漏了一句,死也要死在一起看日落,看尽生命的余晖!”
云裳抬头看向洞外。
“太阳确实快要落山了,在这里看落日余晖也不错,只是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像这余晖一般,落下去就再也升不起来了。”
“云裳,你怕么?”朱亭问道。
“不怕!”云裳回应:“我们说好,生也不放手,死也不放手的!”她的手握过去,朱亭心里也感慨万千,紧紧握住云裳的手回应。
“你累了,好好睡一会吧!”朱亭抚慰着云裳的背脊。
“你不说我还不觉得,突然间觉得好累哦,好想睡觉……”云裳趴在他怀中,沉沉地睡去。
看着怀中的云裳,朱亭收回了贴上催眠符的手。
“云裳,来世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