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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

兰沁张嘴咬了一小口,烫的直呼气,温箬看着她的样子感到很好笑,问她:“怎么样啊?“

兰沁刚咽下去,嘴边黑乎乎的,温箬看着她狼狈的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云隽与靳言听见动静看了过去,就看见她们已经吃上了.

“里面没熟,外面好香.“兰沁抽了张纸巾边擦嘴边说.

温箬咬了一口,里面的确只有半成熟,但外面的果肉焦香软糯,是记忆里的味道.

云隽走过去,看见她们吃的一脸都是黑炭,哭笑不得.

靳言看见她们吃的那么香,自己也馋了,在兰沁旁边坐下,问她:“真有那么好吃?我尝尝.“

兰沁冲他直点头,把红薯举到他嘴边.

靳言看了一眼她亮晶晶的满怀期待的眼神,眼里漾满了笑意,一口咬下去,嘴里溢满甜糯清香.

他握住她的手腕把红薯重新举回她面前,眼尾弯弯的说:“嗯,确实甜.“

这边,云隽实在看不得温箬脏兮兮的脸,她一边吃,他就一边给她擦着.

良妈端着刚煮好的奶茶从厨房出来,看见这副场景,笑着说:“我去拿小调匙出来,给你们忙的.“

温箬吃了几口,就把剩下的给云隽,她重新戴上手套准备拿一个红薯出来,估摸着差不多熟了.

云隽见她兴致很高的忙活着,心里高兴,良妈递过调匙,他接过,挖了一勺,尝进嘴里,甜丝丝的.

温箬掰开一个,果然里面也全熟了,众人马上忙着将里面的红薯全撤出来.

温箬与兰沁刚开始兴致很高,吃了差不多两个就说吃不动了,靳言与云隽慢慢悠悠倒吃了三四个,良妈吃了三个也吃不下了.

没等良妈收拾完桌上的狼藉,温箬就打着哈切犯了困.

也难怪,平常她午后就睡下了.

“困了就上去睡会儿.“云隽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对她说.

说话间,温箬又打了个哈切,眼里泛起泪花.

她一打哈切,就容易流泪.

抽了张纸巾擦着眼角,温箬看着兰沁说:“一起上楼躺会儿?晚上在这里吃了饭再回去吧.“

兰沁转头看向靳言,后者耸了耸肩,说:“你决定.“

“好.“兰沁起身跟着温箬往楼上走.

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靳言抽出两根烟,递给一根云隽,给自己点上.

青灰色的烟雾缓缓游散开来,横在两人中间,形成一幅雾帘.

靳言吐出一口烟圈,眯着眼去看云隽,烟雾后面,他的脸一如既往的沉寂,郁静.

“温箬....病情好些了吗?“说完,他看着他缓缓靠坐在沙发里,手指把玩着先前他递给他的烟.

云隽闭着眼,揉着微微胀痛的额角,低声说:“不是很好,你们看着是比先前好一些,可我知道那是她刻意表现出来的.“

靳言虚盯着地上的一处,也没再说什么,说什么都显得空洞无力.

温箬醒来就看见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世界都仿佛静止了,除了小片小片洋洋洒洒的正不断飘落着的雪花.

她掀开被子,走到窗前,雪花不断在她眼前坠落,隐匿于铺天盖地的雪白里.

站着静静观赏了一会儿,身后传来衣料与被子摩擦的窸窣声,温箬回身,就见兰沁睁着半眯的眼.

“醒了.“

“嗯.....外面好漂亮呀!“兰沁本来还有些刚睡醒的慵懒与倦意,看见眼前的景象,彻彻底底的清醒了过来.

“是啊.“温箬看着眼前极致的白,想起这是蓝冰与云也离开的第五场初雪了,时间这样矛盾,说煎熬也煎熬,说快也快.

吃完晚饭,温箬与兰沁想要出去玩雪,云隽见她这样高兴,自然是答应的,两人裹了厚厚的羽绒服,带了帽子,围巾,手套,一脚踩进平原一般的雪地.

脚下松松软软,踩下去的一瞬间,她们听到了雪被踩紧的沙沙声,那是自然的声音.

温箬弯下腰从地上捧了一把雪,温柔的阳光照射下来经过反射,空中满是七彩的光束.

她把脸埋进去,鼻尖是雪粒清冷的味道,很快,雪粒在她脸上融化成水,附着着冬天的气息.

兰沁趁她不注意,手里握了把雪,轻轻打在她身前.

温箬回过神来,迅速抓起一把雪砸过去,擦着兰沁的胳膊过去了.

“哈哈哈,没砸到,接下来该我反击了.“兰沁手里团着雪球,一脸的志在必得.

温箬看着她的动作,来不及反击,歪着身子躲.

后面两人嫌手套碍事,脱了,直接用手团.

刚开始一会儿,还冰得紧,后面手就开始发热,一点儿也不觉得冷.

温箬与兰沁是真的玩疯了,帽子也不见踪影,院子里都是她们两留下的凌乱,密集的脚印.

云隽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凝视着温箬脸上真心纯粹的笑容.

她一向极爱雪,滑雪滑的非常好,是他一手教会的.

他多么希望时间就这样永远定格在这里.

天黑的看不见了,靳言与兰沁才离开,温箬让靳言路上开慢点,地上有雪,很滑.

靳言搂着兰沁的腰,笑着向她保证:“我一定安全带她回去.“

看着他们上车,温箬弯腰跟车窗里的兰沁说:“到家给我发个消息.“

“好,我们走了.“

“嗯,去吧.“温箬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的车出了院子才转身进屋.

进去坐下没多久,云隽过来坐在她身旁.

“把手伸出来.“

温箬听话的把手伸到他面前,因为玩了挺久的雪,她的手红肿了一些.

云隽拧开护手霜的盖子,挤了一长条在手背上,手指揩了一半在掌心揉热,给她仔仔细细的擦在手上.

温箬手上感觉温温热热,她看着他低着头认真的模样,睫毛低垂着,她看不见那双黑的纯粹的眸子.

她感觉眼里有些酸涩,转过头望向外面的黑夜,在立灯暖黄色的光晕下的雪花尤其的惹眼.

她看了一会儿,又看着他,说:“好快,我们又老了一岁了.“

云隽头也不抬的说:“怎么这样说自己,你这样的年纪就喊老,那等我们真的老了,那岂不是得被称作老妖怪了.“

温箬被他的形容逗笑,眉眼弯弯.

临近年关,良妈天天忙着备各式各样的年货,房子里的年味儿越来越重.

上午,关越上门来给温箬做心理疏导,快晌午结束.

收拾好东西才知道阿奇因为公司的事出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云隽见时间到了,留她吃午饭,等阿奇回来再送她回去.

关越笑着说打扰了.

良妈过来问她有什么忌口的和想吃的,她说客随主便.

餐桌上都是很常见的家常菜,但良妈做出来就是让人感觉带着浓浓的家乡味儿,说不上哪里,就是觉着好吃一些.

一顿饭吃的很安静,云隽吃得慢条斯理,时不时给温箬夹菜.

吃了半碗,温箬放下筷子,云隽转头柔声对她说:“再吃点儿.“

关越看见她皱着眉头摇头说:“吃不下了,胃里感觉不舒服.“

“那喝半碗汤,吃完饭吃点胃药看看.“云隽说.

见她点头,他让良妈盛了半碗热汤出来.

温箬小口喝着汤,云隽把她碗里剩下的倒进自己碗里.

关越看着这副场景,感觉面前的饭菜不香了,嘴里味同爵蜡.

她强迫自己把面前的一碗饭吃完,没一会儿,阿奇回来了,她起身向云隽告辞.

一只脚迈出玄关,关越回头,温箬正把药送进嘴里,云隽端着一杯水,眼睛全放在她身上.

积雪很厚,她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走到车旁.

春节前一天,除夕,照例是到蓝家过.

蓝冰与云也在时也是一样的,每年除夕都是到城北蓝家过,云也父母早逝,云隽没见过爷爷奶奶,而他外公外婆也在他幼时相继离世.

温箬与云隽除夕前一天就住进蓝家了,院落里挂满了喜庆鲜红的灯笼,屋子里添了许多大红色的摆件,热闹欢庆的例子几乎要满得溢出来.

蓝老太太正在织着一条暗红色的围巾,款式简单大方,纹路像稻田里的麦穗.

温箬心疼她没日没夜的赶工,跟她说:“外婆,晚几天也是一样的,不差这一时,别把眼睛熬坏了.“

老太太带着老花镜,手一刻也不停歇,喃喃道:“那怎么行,外婆要赶在过大年之前织完,我们箬箬在大年戴上,有福气的,傻孩子.“

一旁看报的蓝老爷子翻了一面报纸,抖正,边浏览上面的内容边说:“箬箬啊,你就让你外婆,她不找点事儿做,整个人就跟失了魂儿一样,一点儿是闲不住.“

老太太听了这话,只是笑笑.

在榕城,不论除夕还是春节,都是晚上过,中午通常是随便吃点儿.

吃过午饭,老太太就开始忙起来了.

过年做菜都是老太太自己亲力亲为,一点儿忙都不允许佣人帮.

温箬也跟着在厨房帮忙打下手.

云隽在客厅陪着老爷子看电视,偶尔看见商业报道,他也跟云隽谈谈商业上的一些见解.

蓝老爷子早年自己创业打下一片天地,对商业上的事情很感兴趣,自己也关注着最新的商业情形.

外面断断续续传来烟花爆竹的声音,此起彼伏.

傍晚时分,餐桌上摆上了满满一桌子菜.

老爷子坐在主位,温箬与云隽坐在老太太对面.老爷子举起酒杯:“箬箬和云隽大了一岁,而我和你们外婆又老了一岁,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老两口现在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你们在身边陪着,新年快乐,接下来的一年我们照样好好过.“

“外公外婆新年快乐.“

温箬碰杯后抿下一口红酒,微酸微涩,入口醇厚,顺口轻盈,余味悠长.

“箬箬,云隽,你们多吃点,两个人瘦的让人心疼,怎么养也养不胖你们俩.“老太太不断地往两人碗中夹菜.

一顿饭其乐融融的结束,老爷子让人搬了烟花在院子里放.

引线迅速被燃尽,过了约两秒,第一筒烟花发出刺耳的声音射向天空,在夜空中绽放开来,后面一筒接着一筒接连射出.

砰的一声,烟花热烈绚丽的绽放开来,各式花样,缀在夜幕上,下一秒转瞬即逝,划过眼帘.

这短暂的,靓丽的,稍纵即逝的缤纷的光亮,吸纳了所有人的好的,坏的,千万般滋味的一年.这一刻,往年的一切跟着这烟花一起消弭了,人总是要往前看的.

生活不管怎样,一直是在前进的,只是看你跟不跟得上罢了.

温箬抬着头,十指相扣搁在下巴上,闭着眼静默.

烟花的火光明明灭灭在她脸上流转,虔诚,恬静.

她融入了这场烟火,而他抓不住她.

烟花尽数放完,夜空重新幽暗下来,只有空气中刺鼻的味道证明烟花来过.

云隽看着刚刚烟花绽放过的方向,声音很轻:“许了什么愿?”

温箬睁开眼,放下手,也看着那个方向:“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笑笑,不再追问.

晚上自然是要守岁的,桌上摆了很多零嘴瓜果,温箬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电视上面的春节联欢晚会.

老太太还在织着毛衣,时不时抬起头看一两眼电视.

老爷子起身,不一会儿回来递给两人两个厚厚的红包,两人接过,异口同声:“谢谢外公.”

老爷子感概着看着两人说:“我是看着你们长大的,每年发压岁钱不觉得,一转眼,你们就这么大了,人这一辈子太快了,我和你们外婆也是这样过来的.”

“是呀,别说,你们外公年轻时是真的很帅.”老太太看看云隽,接着说:“比着云隽是差点儿,要不然我也不会看上他,他那会儿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死心塌地跟着他了,连父母都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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