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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那决堤的泪水

她叫苏贝贝,那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也是唯一一个,从繁忙的高中时代,一直到略带拼搏的大学时代,顾轩恺都和她并肩走过,足足有五年时间,为了能和她在一个大学里,他放弃了自己最拿手的理科,选择了历史系,最终却因家长的不祝福,不欢而散,顾轩恺曾经用了两年时间将她忘记,可是总是没有效果。

看见自己曾经的最爱,顾轩恺想要回到那最纯真的年代,尽管她是埋藏在自己心里最深处的哪一个人,顾轩恺心中更是感慨万千,想要在梦里和她重现当年的一份温暖,但是他又不断矛盾的告诉自己,这个是梦,不是现实,自己旁边还有一个真实的柒雪站在身边。

顾轩恺呆呆的看着苏贝贝,往事一幕幕在这里发生,就是在这个走廊,两人曾经因为一直冰糕嬉笑打闹的,在苏贝贝生顾轩恺气的时候,顾轩恺跟在苏贝贝身后用尽千方百计来得到她的回眸一笑,甚至还有在这走廊,他们见到最后一面的时候苏贝贝转身离去的模样,以及顾轩恺痛心到极点,坐在教学楼的走廊里抽着烟……顾轩恺清醒的看着一幕幕的画面在自己面前发生。

刚刚和她分手,他的成绩便从那个时候急剧下降,每天在课上都开始在睡觉,因为他晚上不顾一切的去酗酒,同一宿舍的兄弟们拦不住了,只能默默的帮顾轩恺收拾着他每夜发泄后留下的残局,如此一个月以后,在兄弟们的劝导下,顾轩恺才渐渐地将自己的生活恢复原状,他发疯一般的去学习每一个学科,让自己陷入无尽的学习中,以忘却这一份令人心痛的感情,最终他以全科满分的成绩从学校毕业,并且当时学校已经邀请他去做学校历史系的副教授,当然顾轩恺还是被顾总以两万的薪酬给送到了这里。

所有的画面不断地闪现在这一个走廊,所有的回忆真实的显现在这里,一幕幕再一次刺痛了顾轩恺的心。

自打顾轩恺和苏贝贝分开以后,顾轩恺每次走到这个走廊,都希望苏贝贝来到这里,亲切的问候一句:“老公,下课啦?”然后牵着她的手一起去吃饭,一起戏闹,一起看电影,可是每一次她都没有出现,有的时候两人擦肩而过,却如同陌路,顾轩恺想要抓住她,也许苏贝贝也想再一次抓住顾轩恺,可是从没有一个人伸出手拉住对方,两人只是从身边默默的经过,在呼吸不到她的呼吸的时候,从万千的空气中寻找到一丝她的气息。

顾轩恺想起自己以前的每一个梦里,和苏贝贝的一切一切在发生,每一次都是从梦中惊醒,或许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那一个个美梦化为泡沫的时候,自己回想起来,尽管回味,但是心里总归会把它化为噩梦。

因为这是顾轩恺的梦,柒雪也能看见这里的一切,她只是挽着顾轩恺的手,站在他身旁并没有说话,她想看看顾轩恺究竟会怎么对待自己的过去。

顾轩恺一直望着周围的一幕幕令人落泪的环境,因为他现在是清醒的,他会对自己梦里那个苏贝贝说什么呢?可是这是梦,总会带一些现实,梦中的苏贝贝脸上带着忧伤的表情说道:“看来你是有新欢了,那我们到此结束吧,免得我们之间的痛会更深,我相信她会更好的,再见。”说罢便转身离去。

顾轩恺再一次的看着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人,从自己面前转身离去,顾轩恺的牙关紧咬,始终没有再喊一次她的名字。

顾轩恺清楚地知道,苏贝贝的这每一句每一个词都是自己那深处的一份记忆,他知道那第一句是当时她赌气的时候说的话,而后面的片段则是他们分开时苏贝贝给顾轩恺留下的一段话中的只言片语,他清楚地记得,苏贝贝来到顾轩恺的面前,对着顾轩恺说:“我们既然没法在一起,那我们到此结束吧,还是不要再继续纠缠下去,免得我们之间的痛会更深,祝你早日找到那个和你走一辈子的她,我会祝福你,比起我,我相信她会更好的,对不起,再见,不见了,我爱你。”说罢转身一步一步离去,每一个脚印顾轩恺都会痛上好久,顾轩恺看着苏贝贝再一次离去,顾轩恺再一次眼泪再一次盈满了眼眶,当时顾轩恺也是这样,不过他的坚强让自己的泪水每一次都不会掉下来。

柒雪在自己身边轻轻地说道:“对不起。”

顾轩恺将眼泪往回收了收,断断续续的舒了一口气,看着柒雪说道:“没你的事,陪我去楼顶坐坐好么?”

柒雪只是点了点头,陪着顾轩恺爬到了那个他曾经呆了一个月的教学楼屋顶,在那个屋顶的上面,风总是不断地吹拂着顾轩恺,也许顾轩恺认为风能带走自己的思绪,让他变得沉稳、冷静吧。

走到楼顶上,看着面前模糊的一切,自己的曾经已经化为一片片碎片,很难拼接,站在楼顶的围栏旁边,两个胳膊撑着水泥做的边,望着远处已经模糊的世界,风依旧徐徐吹来,刚才的一幕或许播放再多遍顾轩恺也不会将这个画面带给自己的痛楚淡化,柒雪也走到他身边,陪着他吹着风,在他身边轻轻地说道:“你的眼泪已经在眼眶打了好几圈了,你真的不想哭出来吗?”

顾轩恺眼泪瞬间又往外泛滥到眼框周围,也不知道是点头还是摇头的颤抖着脑袋,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顾轩恺不敢说话,生怕自己的眼泪永远的泛滥不止,转过身去坐到了地上,背靠着水泥做的墙,倔强的咬着牙,

柒雪蹲下身来,也陪她坐在了地上,拍了拍他说道:“你真的还很想她么?”

顾轩恺没回到,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掉落了下来,他的倔强或许抵不住这即将波涛汹涌的内心,两年多了,就算是梦里,他从来没有哭过,这一次眼泪居然掉了下来,柒雪将他像小孩子一样揽在了怀里,叹了一口气十分直白的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憋着多难受。”

顾轩恺没有反抗,只是躺在了柒雪的怀里,眼泪越来越多的往外溢出,顾轩恺眼睛里已经模糊,看着这一片片支离破碎的记忆,已经无法在拼接起来,这个学校留下了他们太多的回忆了,包括这个无人问津的楼顶,一幕幕又是在自己眼前回放,眼泪终于决堤,顾轩恺放声的哭了出来,自己的坚强也抵挡不住这内心的疼痛。

有很多人疑问过,为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仿佛若无其事,最后却是因为某个人的一句话,或者某一个地方,甚至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却让他或她失声的哭了出来?我觉得,也许就像一根爆竹一样,它虽然可以平安无事的落脚在任何一个地方,但是一点点的热度落在引线之上,不需要再多的语言,它便会遍体鳞伤吧。

顾轩恺的声音越发的沙哑,或许像盗梦空间里,莱奥纳多说的那样,梦境的痛很弱,但是这心痛恐怕永远不会被削弱,那种疼痛有时却是痛的更加的深刻。

梦境总是应景的,你的心里是什么环境,这梦便是什么环境,当顾轩恺真的放声痛哭起来的时候,天上的乌云瞬时密布,陪伴着顾轩恺的泪水粗野的洒下,将两个人的身上尽情的打湿,柒雪手上攥着一把幻化出来的伞,却是没有打开,只是陪着顾轩恺在暴风雨里沦陷。

待洪水弥漫过后,总会有太阳出来,将温暖撒在大地上……

顾轩恺那撕心的泪水渐渐消逝,两个人湿漉漉的坐在地上,顾轩恺从柒雪的怀里直起身来,雨水已经稀释了他的泪水,脸上没有花了的痕迹,只是自己身上已经完全的湿透了,顾轩恺将自己的情绪平缓了一下,说道:“让你见笑了,我只不过是积蓄太久了。”

柒雪站起身来,看看自己一身湿漉漉的衣服,以及如同刚出浴一般凌乱的头发,转身笑了笑说道:“痛快了就好,带我看看你其他的世界吧。”

顾轩恺手一撑地面,站起身来,长舒了一口气,如获新生的说道:“没问题,走,我带你去逛逛。”

于是顾轩恺和柒雪用自己的念想将自己的衣服弄干,便带着柒雪下了房顶,走出了教学楼,柒雪东张西望的,这个世界比起那个世界来,好像诡异了很多。顾轩恺看了看柒雪四处张望的样子,不禁好笑的说道:“这里跟原来那个世界不一样,我带你慢慢逛,别急。”柒雪虽然点了点头,还是好奇的看着四周。

顾轩恺先是带着柒雪来到了那个自己曾经最常来的小卖部,和苏贝贝分开以后,他就迷上了香烟,他经常来这里买包烟,而那个老板还是一如既往的问道:“来啦?南京还是泰山?”

顾轩恺从容的说道:“南京。”顺手一摸兜,没有钱,想起来这是梦,便自己造了一张一百的,递给了老板,老板把一包南京,递给了顾轩恺,找给了顾轩恺八十五。

柒雪好奇的问道:“你刚才给他的是什么啊?”

顾轩恺说道:“钱,就跟银子一样,不过这种便于携带,当然大家都用这个了。”

柒雪睁大眼睛警说道:“哦,那朝廷大量的去造这些东西,他们岂不是发财了?”

顾轩恺无奈的说道:“哪会通货膨胀的,算了,你一时半会也听不懂,走,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出门的时候,看见了那个曾经的自己和苏贝贝牵着手说笑着走进了小卖部,顾轩恺望着这个自己的记忆,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便带着柒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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