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七思索了片刻,眼中一亮,前世商家的抽奖套路,不就正好能够帮他解决眼下的难题?
有了对策,宁七也就不急了,放下手中的书籍,直接从后院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店铺门口就和秦元华一同欣赏起了夕阳。
秦元华瞟了宁七一眼,心中疑惑万分,宁七悠闲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来赚钱的,反而像是来这里混日子的。
秦元华微微侧目,语气不悦:“小子,小姐让你来赚钱,不是让你来混日子,赶紧去揽客!”
宁七眯了眯眼睛,心里冷笑,老家伙不仅偷懒,还想使唤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要不是看在他是房东的份上,早就裁掉他了!
宁七咧嘴一笑,“秦伯,这你就别管了,你睡你的,我玩我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秦元华双眼一瞪,吹着胡须道:“小子,你说什么?”
“秦伯,您就别瞪了,我就明说吧,这房租不用减半,以后每个月,我会一分不少的交付给您,还有您每月的工钱我也给您翻一倍,您爱干嘛干嘛,只要别管我就成!”
秦元华眼珠一转,伸手抚了抚胡须,脸色由阴转晴,呵呵一笑:“口气倒是不小,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还真没什么好说的,行,你干你的,我做我的,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说着,秦元华又躺了下去,继续睡觉,他倒要看看宁七如何支付每月二十两的租金,还有他六百文的工钱,也就是六钱银子。
现在这家店可一本书都卖不出去,从来都没赚到过钱,一直都是处于亏损状态。
而且对面还有‘松竹斋书行’这样的大书铺,就算是皇宫里面的户部尚书、侍郎来了恐怕也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
夜幕降临。
宁七睡得很香,秦元华悄无声地从自己屋内走出,来到小院中,背也不驼了,身形还十分矫健,只见他纵身一跃,便从后院围墙跳了出去。
盏茶时间,秦元华却是出现在了皇宫宫门外面。
他身影一闪,从皇宫侧门走了进去。
一队队金甲御林军身披金甲,在皇宫内来回巡视,他们见到秦元华也不阻拦,任由他在宫内自由通行。
一轮新月挂在精致的角楼,秦元华在月光的掩映下,径直来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灯火通明,皇帝还未睡下,正在书房中批阅奏章。
门口还守着一位手持拂尘的公公,面白无须,面相随和。
孙公公见到秦元华,面色一紧,赶紧对他招了招手,低声道:“秦老,你今天来的可真不是时候,陛下现在心情可不怎么好!”
秦元华眼中露出关切之色,“这是谁又惹陛下生气了?”
孙公公叹了口气,“还不是户部那群人,今天又找陛下要钱了!”
“所谓何事?”
“说是河南那一带闹了洪灾,要拨款赈灾!”
秦元华心中一惊,这洪灾可不是小事,赈灾怕是得要不少银子,如今国库空虚,哪还有银子赈灾?
“那陛下他……”
“正为这事儿发愁呢!要不你还是明天再来?”
秦元华叹了口气,若是杀人,他在行,毕竟是皇帝身边的暗卫前任统领,一流杀手,但要说筹集赈灾银两,他却是有心无力。
不过有关公主的事情,他却不能不报,安沁是陛下的掌上明珠,是陛下最疼爱的女儿。
若是不及时禀报,就是他的失职,于是秦元华拱了拱手道:“还劳烦孙公公帮我通传一声!”
孙公公无奈,秦元华执意要见陛下,他也不能阻拦,只得来到御书房门口,通传道:“陛下,秦老求见!”
“快快请进!”
书房内立刻传来一道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中年男子的声音。
孙公公伸手推开半扇门,然后让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待秦元华走进屋内,孙公公便将门又关了起来,转身继续值守在御书房外。
来到书房,顺着秦元华的目光看去,书桌旁正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男子身穿明黄色且秀有五爪金龙的长袍,他身高七尺八寸,身躯挺拔,气势威严,龙凤之姿彰显无遗。
他便是大京皇朝的皇帝,安沁的父亲,临允文。
只是任谁都能够看出他眉宇间有一丝化不开的忧愁。
见秦元华进屋,临允文眉头舒展,忧愁散去。
秦元华正要行礼,临允文合上手中的奏折,呵呵一笑,“秦老不必多礼,朕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天可不是公主交租的日子吧?难道是她又给朕闯祸了?”
“陛下多虑了,公主没有闯祸!”
“那是?”
“她收了个书童!”
临允文微微一愣,随即哑然失笑:“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她一天除了吃就知道玩,让她读书就像是要了她命一样,她还有心思收书童?”
“陛下有所不知,公主收书童不是为了读书,而是为了帮她打理她的书铺!”
“怎么?到现在,她都还不死心?”
秦元华有些尴尬,他完全按照临允文的吩咐,不仅给安沁挑选了租金最贵,书籍最不好卖的一间店铺,进货也都拿得都是一些质量较差的书籍,本以为赚不到钱安沁就会死心,谁知都三个月了,安沁不仅没有死心,反而还找了个人来帮她打理!
“陛下,要不直接把铺子关掉?”
临允文摇了摇头,“不可,安沁那丫头跟太上皇一个脾气,性子倔得很,不撞南墙不死心!让她去吧,我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而且,书铺开着也好,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又能回到朕的手里!既能让她死心,又能让她不用乱花钱,也算是一举两得!”
秦元华有些哭笑不得,他觉得临允文不关掉书铺,主要还是舍不得给安沁的那点零花钱。
“陛下,那你看那个书童……”
“他是什么人?”
“他叫宁七,是上京城人士,年纪和公主一样,都是十六岁,自幼父母双亡,靠着父母留下的积蓄在学堂上过两年学,如今居住在上京城城郊一处茅草屋里!”
临允文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不必插手,两个小家伙,谅他们也翻不出朕的手掌心!”
“可那宁七……”
见秦元华吞吞吐吐,临允文疑惑道:“难道那宁七有问题?”
“是有点问题!”
“有什么问题?”临允文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安沁是他女儿,他不准任何别有用心之人接近安沁。
如果宁七不怀好意,或是有别的目的,他不介意除掉宁七。
“他很嚣张!”
“嗯?嚣张?!”临允文神色古怪地看了秦元华一眼,他都已经准备下令除掉宁七了,没想到秦元华竟然跟他说宁七很嚣张?嚣张也算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