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治军有方雷厉风行,这些徐子桢都是知道的,他奇怪的是韩世忠手下居然有缺门牙的这么一伙人,懒散胆怯又色迷心窍。
守卫换了一拨人,韩世忠和金可破带着徐子桢去找制置使姚古,在路上的时候徐子桢忍不住吐槽道:“五哥,你现在堕落了,怎么手下还能这种货色。”
韩世忠啐了一口:“毛,这些怂货要在老子手下管着早他妈被踢出去了,还能留着祸害?”看徐子桢不解,他又解释道,“你五哥我现在好歹有点阶别,能管点事,但这营里……妈的说起来就有气,整个这破营里几乎都这种货色,老子有心管也管不了。”
徐子桢还在茫然,高璞君已明白过来:“韩将军莫非也是被借调过来的?”
韩世忠看了她一眼,偷偷对徐子桢挤眉弄眼一番,才说道:“借调是没错,可借来这么多天了,也没我上阵发挥的时候,可把老韩我憋死了。”
徐子桢皱眉道:“怎么个意思?这位姚大人光屯兵不解围?”
韩世忠咬牙道:“解围?咱们这位姚大人刚来的时候倒是马上去解过,可你猜怎么着?就一天功夫,愣是被靼子灭了两万人马,真他妈的,就算是两万头猪也得宰上几天吧?”他顿了顿又说道,“等我到的时候姚古就逃了回来,从此窝在这儿不肯再出战,太原的死活跟他无关,反正碍不了他捞钱升官就是,老子倒是给他出过计,可那老王八蛋总说时机未到或是再等等的,就这么一天天耗着耗到了现在。”
徐子桢愕然:“两万?汾州援军原本有五万么?”
五万加上太原的两万,要守住是肯定没什么问题的了,更何况还有韩世忠这样的大将在,可现在问题是这里的一把手不肯出战,韩世忠再怎么勇猛无敌也没用啊。
韩世忠忿忿地道:“谁说不是呢,姚古这厮就是个草包,靠着逢迎上的位,他带兵来援无非就是想趁机捞些钱罢了,指望他解太原之围?哼,找条狗都比他能耐!”
看得出来韩世忠的怨念很深,徐子桢很能理解,他这样的战争人才要是必须受人管辖处处掣肘,那比什么都难受。
韩世忠兴趣缺缺不愿多谈,只说:“你见了姚古那厮就明白了。”
高璞君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什么,徐子桢有些纠结,太原本来就是个死局,早晚都得被破,只是他有些不甘心,要是这趟不做点什么成绩出来,回头在赵构和雍爷那里不好交代。
他想了想,又问道:“太原府里谁当家?五哥你认识么?”
韩世忠道:“认识,太原被围至今皆是靠着知府张孝纯联合军民上下一心才得以死守到现在,要不然光靠他们那两万人,早被粘没喝那厮破城了。”
粘没喝就是完颜宗翰,徐子桢在小说和影视剧里也多少知道些他的本事,他稍微盘算了一下,汾州军营姚古这里估计去了也没什么作用,倒不如想想怎么混进太原府去和那位张知府打个照面。
正想到这里,高璞君忽然开口了:“韩将军,不知你可有办法让我四人进太原城?”
徐子桢一乐,这妞倒跟自己想一块儿去了。
韩世忠说:“靼子虽说围了太原,但也并非真如铁桶一般,有两条路可进城,一是水路,由汾水而上,另一条是山路,太原西南有座天龙山,翻过山便是。”
徐子桢简单直接地问道:“哪条道好走?”
韩世忠摇了摇头:“哪条都不好走,水路是直接通太原城门的,但是靼子必定早已在水面设了防,除非你们能潜水而入,那也须至少闭气半个时辰方才能够,至于山路也不见得容易,天龙山可不矮,就算抄捷径恐怕也至少三天,况且……”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高璞君和秀儿,意思很明显,两个娇滴滴的大姑娘走平地都走不了几里路,别说巍峨高耸的天龙山了。
徐子桢迟疑了一下说道:“要不就……”
话刚说一半,高璞君开口打断道:“那便走天龙山。”
徐子桢和燕赵都吃惊地看着他,韩世忠倒没多大反应,好像猜到她会这么选择似的。
“行,那我找个人给你们带路。”韩世忠拍了拍徐子桢的肩膀,笑道,“这回老子放心了,有兄弟你去太原,靼子还有不滚蛋之理么?”
徐子桢苦笑:“五哥您太看地起我了,兄弟能活着下山都不错了。”
高璞君在旁淡淡地道:“汾水中金兵早设有暗伏,若走水路必死无疑。”
徐子桢一愣,气闷道:“靠!你知道也不早说?”
高璞君道:“你又未曾问过我。”
“好吧你赢了,那你山路就能走了?先说好,哥可背不动你。”
“无须你背,我可没这般孱弱。”
燕赵在一边听他们斗嘴听得头大,忍不住插嘴道:“停停停!你们真要去太原?现在那儿可被围着呢,进了万一出不来怎么办?要是王爷拿我是问我可担不起啊。”
秀儿在旁轻声轻气地说道:“燕大哥不必着急,我姐姐既然如此决定,自然有她的办法。”
燕赵挠了挠头,讪讪地道:“我倒不是急,就觉得这事挺不靠谱……”
高璞君道:“你说的是徐子桢吧?”
徐子桢顿时怒了:“哥人称靠谱小青年,反倒是你,这么金枝玉叶的,可别没走到山脚就挂了。”
“天下事未必只有男人才能做得,你若再这般小瞧女子,早晚有你的苦吃!”
“我就小瞧你了,怎么着?”
高璞君望着徐子桢道:“可敢与我打个赌?”
徐子桢当然接招:“赌就赌,赌什么?”
高璞君道:“若我果真无法过山,从今往后便认你为主。”
徐子桢的心脏不争气地猛跳了一下,认我为主?那不是老子想干嘛就干嘛?他偷偷地瞄了一眼高璞君,那绝美的面容,那窈窕的身段,单薄的春衫下难掩着胸前的挺拔与浑圆修长的玉腿……
咕叽!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高璞君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若我能过山,此次太原之行你须一切听从我的吩咐,且从此后见我以师礼待之。”
徐子桢好不容易听明白,顿时跳了起来:“凭什么你赢了就是两条?”
“你就说敢不敢赌吧。”
“赌,为毛不赌?”徐子桢一口应了下来,认我为主,这是御姐变女仆的节奏啊,当然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