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居然是苏三,而且脸上满是怒意,咬牙切齿地紧握拳头,大有一言不合上前开打的样子,见徐子桢问她,冷笑道:“我自然是跟着你来的,若不是这样我又怎能听见你亲口说要投靠金狗?”
徐子桢不禁失笑,看向水琉璃:“瞧瞧,这儿总共就仨人,倒有俩傻妞。”
水琉璃嗔怒地拧了他一下,回头对苏三微微一笑:“这位大姐,你怕是误会子桢了,他必定又是使什么坏招遮人耳目呢。”
“谁是大姐?你才是大姐!”苏三一下子没回过神来,气咻咻地道,可是随即却愣了,“你说他使坏招?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凭什么信你?”
对于苏三这连珠炮般的发问,水琉璃也招架不住了,对徐子桢一摊手,躲开了。
徐子桢嘿嘿一笑,指着苏三的脸道:“第一,你现在就是个黄脸婆,没叫你大妈都算客气的,第二,我这不是坏招,而是个巧招,至少接下来的日子里金狗不会来监视咱们,你就能该干嘛干嘛去,第三,这是我娘子,自然知道我的意思,当然,你是傻妞,没弄明白我也不怪你。”
苏三是个直性子,但不代表她笨,徐子桢说完后她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但还是狐疑地望着他:“故意骗他们的?你别欺负我书念得少……啊呸!你才是大妈,再乱说小心我揍你!”
水琉璃扑哧一笑,在徐子桢耳边低声道:“这位姑娘真是好火暴的性子,以后可有得你受了。”
徐子桢脸色一僵,干咳一声道:“别胡说,这位是苏三苏姑娘,日后七爷要回汴京可得倚仗她呢。”说到这里他赶紧岔开话题,“你今天就在这里乖乖的别乱跑,明天一早出了营就赶紧回去,知道么?”
水琉璃犹豫了一下:“可是我师父怎么办?”
苏三听在耳中,忽然也插嘴道:“那我呢?我爹怎么办?”
徐子桢只觉一阵头疼,该出营的出不了营,该留下的又要被送走,这他妈……正想到这里,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猛一拍巴掌叫道:“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两女同时开口,眼巴巴地看着他。
徐子桢一把揪住苏三的脸颊扯了扯,嘿嘿笑道:“办法就是——你俩换脸。”
苏三一把拍掉他的手,眼睛一瞪刚要发飙,却立刻反应过来,惊喜道:“我知道了,找杜大叔!”徐子桢笑眯眯地点点头,意思是她猜对了。
水琉璃一脸茫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苏三兴奋地跳了起来:“我这就去把杜大叔请过来。”
帐外忽然有人轻咳一声:“不用,我已来了。”
随着声音传入,杜晋也一掀帘子走了进来,徐子桢奇道:“舅舅您怎么也来了?”
杜晋笑道:“我倒不担心你真去投靠金人,只是你独自在营中行走,我若不照应着些总是不心安。”
徐子桢有些感动,杜晋是个极细心的人,自从退出三绝堂跟着他后从没给他惹过麻烦,反而给了他很多帮助,比如这次金营之行,就离不开他的手段。
杜晋象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转移话题道:“你这计策不妨一试,毕竟如此换位更合适些。”
水琉璃的功夫比苏三更高,而苏三能回到真定城里作用肯定更大,这就是杜晋所说的更合适,苏三显得很是激动,早早地坐了下来等着,水琉璃则是在徐子桢跟她解释了一番后才明白,随即也是又惊又喜,因为她能留下打探师父的消息并寻机营救,再者还能陪着徐子桢,这对于她来说再好不过。
其实徐子桢还有件事没说出口,这次苏三的身份是他贾四的婆娘,也就是说在营里他俩会睡一个帐篷甚至一个被窝,可苏三毕竟还是黄花闺女,但是现在换成水琉璃他就不会再有心理负担,毕竟也算老夫老妻了。
杜晋的易容工具随身带着,省去了回去再拿的麻烦,不过要把苏三易成水琉璃的脸倒还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无他,水琉璃那种倾国倾城的姿色毕竟不是轻易用画笔能画出来的。
过了不短的时间后终于大功告成,眼前的“水琉璃”睁圆了双眼满帐篷找镜子,风风火火的样子跟她妩媚妖娆的外表截然不同,而脸上满是黄褐斑的凶悍丑婆娘“苏三”则是含羞答答地站在徐子桢身边,两人各自的形象差异让徐子桢和杜晋都有些忍俊不禁。
苏三咋呼了一阵后猛的跳到徐子桢身前问道:“对了,我回真定后怎么再找你?这大营我可没本事说进就进。”
徐子桢想了想:“你回去后找个城里最大的棺材铺躲着,我要找你就去那儿找。”
每个地方都会有棺材铺,特别是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棺材的生意总不会断,这样的话徐子桢哪怕不认识城中任何一处地方,要打听起来也方便。
苏三撇了撇嘴,却没说什么,不过从脸上却能看得出一丝不乐意,毕竟她是女孩子,对棺材铺这种地方还是有些小害怕的。
徐子桢带着水琉璃和杜晋先回去,临走的时候特地关照苏三:“你看你现在这模样,哪有半分那什么阁的头牌红姐儿的意思,赶紧琢磨琢磨,别在明天一早穿帮。”
水琉璃在旁边抿嘴一笑:“那我就是个暴脾气的黄脸婆么?”
徐子桢无奈道:“你也消停点儿,有这么风华绝代的黄脸婆么……”
苏三以翡翠的身份留在了这里,徐子桢带着水琉璃悄悄回到自己的营帐内,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他的黄脸婆已经掉了包。
躺在被窝里的时候徐子桢把这次来的目的和计划小声地告诉了水琉璃,最后说道:“真没想到会碰见你,这样也好,苏三那丫头功夫不错,就是脾气太暴,容易出事。”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问道,“对了,你……身体彻底恢复了么?”
黑暗中水琉璃脸一红,徐子桢指的是上次在兰州时的“意外”,她没好气地道:“恢复了!我师父发现我内力少那么多之后还问起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徐子桢嘿嘿一笑,偷偷伸过手去:“正好,前阵子我消耗了不少,来再让我采点……”
“啊!你这坏蛋……唔……”水琉璃一声惊呼,可是很快就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双唇,营帐内一片黑暗,但春意却悄悄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