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毫无悬念的结了,王满禄没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全都招了供,无非还是封建社会中长子与次子的传承问题,他嫌自己分家分得少,因此打起了大哥的主意,最后趁这难得的机会,和老婆两人对孩子下起了毒手。
王满福夫妇已到中年,再想要生个儿子的话怕是很难,因此王满禄一心等着大哥的产业无人继承而留给自己,可是现在一切都泡了汤,还搭上了性命,悔之已晚。
温知府退了堂,临走的时候微笑着对徐子桢点了点头以示嘉许,堂后偷看的温娴也是满脸惊讶,公堂上还没退去的王满福夫妇则是感恩戴德地朝着徐子桢拜了下去,今天如果不是他的巧妙方法,只怕幼子就要含冤枉死了。
两旁列着的当班衙役更是眼露崇拜之意,徐子桢用这么奇怪的方式破了这个几乎看不出破绽的凶杀案,而且更是咆哮公堂为那个小小孩童雪冤,这种才华这种性情,直让这些粗豪的汉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徐子桢很能理解王满福夫妇的丧子之痛,忙不迭地将他们搀起,并让成伯陪他们先回去,救了李珞雁那事他只能改日再去登门拜谢,今天实在不是时候。
王满福夫妇千恩万谢的告辞而去,徐子桢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禁长叹一声,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王满福哪怕有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能换得回开心么?
“唉,徐老弟你也别多想了。”李胜也叹了口气,拍了拍徐子桢的肩膀,“那孩子的命虽苦,但好在有你为他争回了公道。”
徐子桢回过神来,失笑道:“李大哥您别在意,我就是一时想不开,现在好了,没事了。”
李胜上下看了看他,忽然翘起拇指赞道:“徐老弟,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可说阅人无数,但如徐老弟你这般有情义有担当又有才有胆魄的汉子还是头一回见!没说的,你这朋友我是真的交定了!”
徐子桢笑道:“合着您前面是假的跟我交朋友啊?”
两人相对哈哈大笑,李珞雁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眼神中脉脉情深,只是却闪过一丝犹豫之色,李猛这小家伙则是一脸兴奋,紧握着拳头看着徐子桢,不时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有些胆怯。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府衙门前很少会有人敢大声喧哗,更别说这么纵马疾弛了,徐子桢不禁回头望了一眼,却见是一匹全身雪白不见丝毫杂毛的骏马,马上端坐着一个身穿水绿色劲装的女子,面目俊俏身材窈窕,满头青丝随风飞舞,身后斜斜背着把长剑,骏马飞弛间显得英姿勃勃,别有一番韵味。
“吁!”一声清叱,白马稳稳地停在了府衙门口,纹丝不动,那女子飞身一跃跳下马背,将手中缰绳随手抛给了门口的衙役,快步走进了府门。
徐子桢暗喝一声彩:好霸气的妞!也不知道是温大人的什么亲戚,进这儿跟进自己家似的。
不过他只看了一眼就回过了头,对李胜笑道:“我还没吃早饭呢,要不索性赶早吃午饭得了,李大哥,咱喝几杯去?”
李胜刚要说话,却见金羽希跑了出来,远远看见徐子桢就叫道:“徐大哥,大人找你呢,在内堂。”
徐子桢一愣,对李胜一摊手:“得,只能改天喝了。”
李胜笑道:“那到时候不醉不归!”
徐子桢抱了抱拳刚要走,又想起一件事:“你们现在住哪儿?回头我去找你们吧,王家怎么都得去一趟才好。”
“城东七里外崇元寺旁,我师兄帮我找的房,你来的话就跟和尚说找净德大师,那是我师兄。”
“好,回见了李大哥。”
有了李胜一家的落脚处,徐子桢不再耽搁,拔脚就望府里跑,今天在公堂上打人的事情他还是有点心虚的,咆哮公堂可也是个不大不小的罪名,现在不知道是不是温大人要秋后算帐找他麻烦。
看着徐子桢远去的背影,李胜忽然叹了口气,对李珞雁看了一眼道:“珞儿,走吧。”
李珞雁的眼光依然落在徐子桢渐渐消失的地方,恋恋不舍,听李胜叫她才回过神来,低声道:“爹……”
李胜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珞儿,徐子桢胸怀大才,且有情有义,只是他与你未必合适。”
李珞雁轻咬红唇,犹豫了一下:“珞儿明白,徐大哥年轻气盛锋芒毕露,若是……”
“你明白就好,走吧。”李胜没让她说完,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这里,李珞雁忍不住又回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府衙大门,终于象下了决心似的一咬牙掉头而去。
……
徐子桢不知道温知府找他究竟什么事,心里有点没底,脚下加快了速度往前赶,内堂离正门有一段距离,其中有一段长廊,出了长廊就是后花园,徐子桢正想着心事,一个转弯出了长廊进了后花园,却不提防和门外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这时他的速度正快,要想停下已来不及,他重心一失,身体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趴倒在地。
“啊……咦?”
徐子桢下意识地想要大叫一声,却忽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摔疼,相反自己身下似乎软绵绵香喷喷地极是舒服,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身下压的是什么,耳中却忽然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啊!”
徐子桢只觉得耳窝一阵剧痛,这高分贝的叫声差点把他震出耳屎来,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件事,这尖叫声原来正是从他耳边响起的,猛一低头间,他分明看见了一张又羞又怒的俏脸。
这不是门口那霸气妞吗?怎么在这儿呢?
徐子桢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了她的背上,那姑娘则被他压得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双眼冒火地瞪着他。
嗯,又香又软,什么东西……
两人的姿势过于暧昧,又有些奇特,徐子桢只觉得一两人的身子贴的有些近,那种舒服的感觉让他全身一阵酥麻,一股热流从小腹中升腾而起。
猛然间那姑娘又惊叫一声,比刚才那声更为响亮:“啊!淫贼!”
徐子桢还没回过神来,猛然间觉得身下一阵巨力传来,紧接着身体被高高掀起,猝不及防之下被摔落在地,这回他倒是趴实在了,那一地的鹅卵石直硌得他从头到脚无处不疼。
“我……干!”
徐子桢一声闷哼,差点被过气去,这时内堂中快步走出两个人来,正是温娴与她的丫鬟,才刚出门就见徐子桢呈大字型趴在地上,面朝黄土一动不动。
“这……”温娴不禁一愣,呆在了内堂门口,怔怔地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徐子桢,“这是怎么了?”
那个被徐子桢扑倒的女子正咬牙切齿一副欲将徐子桢杀之而后快的神情,眼下一见温娴出现,顿时小嘴一瘪眼睛一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温娴怀中哭喊道:“娴姐姐,我……我要杀了这个淫贼!”
徐子桢挣扎着刚要爬起身,听见这话顿时眼前一黑。
我去!老子什么时候成淫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