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书了,穿的不是普通的书,穿的是一本穿书文。
原著是一本修仙小说,男主光辉伟大,虽然在感情方面只有女主一人,但在他心里所有人都排在女主前面,女主和路边的小混混同时掉进水里,他先救混混,美其名曰心系苍生,真是好一朵盛世白莲!
于是有人穿书了,穿成了女主。一穿文中的女主不再围着原男主团团转了,她把目光看向了原文中的男二,男二腹黑大佬,动不动杀这个杀那个,一百零一分爱女主,但占有欲极强,女主多看一眼水沟里公蟑螂,他都想把蟑螂碎尸万段,真是好可怕的一个神经病。
我在看一穿文的时候大骂特骂着两位男主,骂着骂着心头一梗,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穿进了这本穿书文里,使其变成了二穿文。
如果你不理解是什么意思,我就这么形容吧,套娃。套娃知道吧,原著是第一层娃,一穿文是第二层娃,而我,我就是那第三层娃,但不允许你叫我三娃。
我穿成了女主,女主名叫李娴娴,跟我本名一样,泼天的缘分,难怪是我。
我是在一个森林里醒过来的,按照故事线,这时女主应该在去找男二的路上。
不过,我的到来硬是阻断了男二上位的机会,男一不行,男二也不行。
穿进言情小说不谈情说爱会被天道惩罚的,除了男一男二,这本书里还有个男三,出场次数只有两次,但却是唯三有完整姓名的男人之一,我认为他就是男三了。
不知道原作者为什么会创造出男三这个角色来,他只出现在两个场景中,一个就是在一会儿之后,他会经过这片森林,在追一只怨鬼。
还有一个场景,是在男一追妻火葬场跟男二决斗的时候,男三就在一旁嗑瓜子。
我怀疑是作者家的猫不小心踩到她的键盘随意写出来的。
不然这男三在原著中实在是一个毫无关联的角色,不知道其存在的意义在哪。
我躺在草地上闭目养神,夜空里的星星一闪一闪的,我的肚子咕噜咕噜的。
整整一天了,我没吃饭,怕河水不干净,我也不敢乱喝,只在附近摘了几个酸不拉几的什么野草莓吃了。
酸得我差点升天。
远处有声音靠近,是风吹来的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忘了说,男三是一只鬼来着。原文是写着,鬼王晖拓。
鬼王来的,人鬼情未了什么的,不要太刺激的说。
来了来了他来了,他追着厉鬼赶来了。
晖拓一来,证明厉鬼也来了。
我睁开了眼睛,一个只有半截身子穿着红衣吐着舌头的鬼玩意就出现在我的上面,他肯定是飘过来的,因为他没有脚,我看上去能看到他血淋淋的腹部横截面。
“呕!”我干呕了一声,胆汁上涌。
“呕~哇~呕。”我大吐不止。
厉鬼没想到他飘在一个人上面,他察觉到了我,血红的眼睛透露出一丝金光,一手钳制住我的脖子。
为什么鬼有实体啊,谁来告诉我!这半截厉鬼手劲大得能打死一头牛,我的脖子正在走向粉碎。
我奋力挣扎着,濒死之际出发了主角光环,厉鬼被弹出去好远。
你看嘛,主角哪有那么容易死。
我的又咳又呕,下一秒,脖子又被人掐住。
掐住我的手比刚才那只手还凉,我又开始挣扎着,强撑着睁开眼皮看清来人。他的头发如墨,中分,跟整过离子烫似的,大家可以参考一下电视剧《西游记后传》里面那位无天。离子烫的脸色惨白,但我怀疑他画了烟熏妆,连嘴唇都熏过的那种。
这么一个杀马特,果然只有当男三的料。
在即将又一次陷入昏迷之际,我身上的主角光环再次被唤起,离子烫被击退了两步。
“你是谁!”离子烫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因为被连掐两次,我的声音犹如盘踞的老树根,“我是你心,我是你的肝,我是你生命的四分之三。”
“呵,少说废话。”离子烫很傲慢很凶。
脖子上的不适迅速消退,呼吸越来越顺畅,我的鼻腔上方感受到一股刺脑的凉意,因为我太用力呼吸了,夜里空气冷。
“晖拓。”我叫他。
“你认识我。”离子烫像是看到了鬼,又往后弹了一步。
“你有老婆没有?”
“什么是老婆?”
“妻子?夫人?”
“放肆,不知羞耻!”月光下的晖拓,脸又些淡红,搭配他的烟熏妆,实在惨不忍睹。
“你要老婆不要?”
“本座不需要。”晖拓很不屑很嫌弃。
我点了点头,确实,追男人不是这么追的。但看到这离子烫,我对俊美鬼王的幻想破灭得比肥皂泡泡还快,实在没办法使出我的追男绝技。
“厉鬼在那,你去处理吧。”我换了个话题,指了指被我弹出去昏迷在一旁的厉鬼。
晖拓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飘到那厉鬼上方,伸出手掌把他那半截身子吸上来,跟撕鸡腿似的撕下他一只胳膊,放在嘴里啃着啃着。
在晖拓手里的厉鬼又变成虚体了,没有血肉飞溅的,但这画面还是刺激得我又呕又吐的。
“怎么有一股霉味。”他突然又吐了出来,皱着眉头看了看手里的手臂,翻了一个白眼把那节虚体手臂扔了。
下一秒我就看到一些白雾般的光点聚了到被晖拓扔掉的手臂和虚体厉鬼上,几秒之后,地上空空如也,雾白光点也消失无踪了。
“看什么看,谁允许你看本座!”晖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到发霉食品心情不好,把气撒在我身上了。
“谁允许你挡着我的视线!”我毫不示弱的回呛,区区一个男三,敢跟本女主叫板,你牛什么牛!
晖拓白了我一眼,转了个身仰首挺胸的继续打算飘走。
“等等!”我叫住了他。
他哪里会听我的话!
“晖拓!”我用尽剩余的力气大叫道,树上的鸟儿被我的声音吓得扑腾,寂静的森林里一阵吵杂。
“啊~~救命~!”不远处的树木从里传来了一阵劈叉的男声。
“救命啊~~”他又叫到。
是晖拓?!我拖着饿得虚颤的双腿走了过去。
鬼王在一群不知道什么鸟中抱头鬼窜。
“救命啊~”他估计是被吓出了实体了,不再是飘着了。
我美女救鬼,上前去驱散了那些鸟。
什么东西,鬼王怕鸟,谁想得到,我是没想到。
“喂。”我叫他。
他还在惊吓之中。
“喂喂喂。”我又叫他。
他还在挥手。
“丢人。”
他立即停下所有动作,恶狠狠地看着我,下一秒从地上爬起来,居高临下的瞪着我,“信不信我把你魂魄吸出来吃了。”
“呵。”我不屑。
“你呵什么呵,谁允许你对本座无礼?!”
“呵呵。”
“放肆!我这就吸你的魂魄。”他对我摆出了吸星大法的姿势。
“呵呵。”我低着头把头顶贴进他的掌心里,“来,吸,你吸,有本事你吸,今天不吸,我跟你没完!”
“我……”晖拓摆出要使劲的样子。
“来啊,男子汉大丈夫,说吸就吸,吸,现在就吸,立刻马上,不吸走,我李娴娴不会放过你的。”
“你叫李娴娴?!”他突然把我的头摆正,让其直直的立在我的脖子上。
“是啊。”我点点头。
“哪个娴?嫌弃的那个嫌,还是咸蛋的那个咸?”
“都不是。”
“你写给我看看。”晖拓从旁边的地上捡起一根树枝,递给我。
我接过来,在脚下的空地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了我的大名,最后一个字写完,还在底下画了颗小爱心。
“这是什么意思?”他指着那颗小爱心。
“是美女的意思。”
“李娴娴。”晖拓竟然没嫌弃,而是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算命的说过,我会碰到一个叫李娴娴的人。”他说道。
“你们鬼界还会算命?”
“算命先生死后魂魄也归我们管。”
“算出你会碰到我,然后呢?”
“然后,”晖拓看着我的眼睛,皱着眉,一副快要演变成深情的样子。
不会这么简单吧,我在心里呐喊,难道算命跟他说会碰到我,然后算出我是他一生的挚爱,命定的爱人,生生世世斩不断的缘分?
“然后,他让我杀了你。”他的眼光突然变得冷漠,没有那种歪嘴一笑的那种邪魅表情,只是冷漠看着我,像是看着刚刚被他扔掉的那根手臂。
“为什么?”被他看得我有些后背发麻。
“不知道,他还没说完就被我吃了。”
糟了,无头冤案了这是!
“李娴娴。”他鬼着声音叫我,什么是鬼着声音,就是那种听起来跟不锈钢筷子在不锈钢洗碗槽里跳舞的那种声音。
部分人听到不锈钢相互碰撞的声音会牙齿发软,我就是那种人。
“不是!”虽然我有女主光环,但难免有些害怕他这个鬼样,“你们鬼不讲道理的?”
“三界中,只有我们冥府最讲道理,你敢说我们不讲道理,纳命来!”他朝我伸出了爪牙。
“不是不讲道理是什么,人才有命算,鬼没有命算什么命,算人命和算鬼命能一样吗?莫名其妙的人跟你说要杀了我你就信?堂堂鬼王怎么这么轻敌,指不定是你的仇人故意说反话呢!”死到临到,我的脑袋瓜转得比谁都快!
离子烫鬼王顿住了,似乎在思考我话里的玄机。
这鬼王到底是怎么产生的,是票选还是继位,反正肯定不是考试第一名当的,这离子烫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你说你们冥府最讲道理,那你说我说的是不是个道理。如果你认同了我说的话,那才是一个讲理之人。如果你不认同我的话,随便一个人说要杀了我你就杀,那道理何在。”
“你是人,为什么不说人话,绕什么圈子。”晖拓被我的话绕得晕头转向的,差点站不稳。
我好意扶了他一下,“再怎么说,我刚也把你从一群鸟中救了出来,特大救命之恩没有,中等救命之恩总能算得上吧。”我从他耳后的头发摘下一根鸟毛。
到底是什么鸟,鬼王怕成这样。
晖拓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鸟毛,他往后退了小半步。
连毛都怕。
不会吧?!胆小鬼!
“行吧,暂且绕你一命,待本座回洞府后,与表兄商量一下。”
“你表兄是谁?”
“阎罗。”
又开始了,这人又开始摆出那种很不屑很嫌弃的面孔了。
“要不,我跟你回去?”我试着问道,实在是我也不知道去哪里,男二那边是不可能去的,男一更不用说,在这个小说世界,我目前只认识了这个男三。
故事情节不都是这么发展的?
“你想踏进本座的洞府?门都没有!”晖拓不带一丝商量的挥了挥衣袖。
树上又响起了鸟翅膀煽动的声音。
我下意识看他,只见他的瞳孔稍稍放大,肩膀向内缩了一下。
“既然我能帮你赶走一次鸟,就能赶走第二次。你的洞府借我住住,我帮你赶鸟。”
“你想当我的赶鸟使者?”晖拓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很显然我提出的这个交换条件吸引了他。
这是什么使者,啊呸!我在心里暗自唾弃了一声。
“也无不可!走吧,鸟使。”他摸了摸下巴,下定了决心。
“什么鸟屎,你才鸟屎!”
“你不是要当我的赶鸟使者,简称鸟使不是?”晖拓一头雾水的看着我。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是,要么你叫我使者,要么叫我名字。”
“那走吧,使者。”晖拓一脸不耐烦。
我怕他飘走,连忙抓着他的腰带。
“不知廉耻!不知廉耻!不知廉耻!”他差点气得跳脚。
“你再叫,再叫鸟就又要飞来啄你了,还不快走。”我凶他!
“敢对本座这么无礼,待会了洞府之后……”晖拓话头止住,半威胁半恐吓。
我害怕了,是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