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家长都是担心自己孩子的,你又是家里的女儿,不担心你担心谁呢?”林青言没管那个在暗处偷听的人,只兀自同顾云柔继续闲聊。
股云柔有些泄气,“我也知道啊,但是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总不能一辈子都在这个镇子上吧。”
她虽然知道堂主将她当做继承人来培养,可是她不想跟祖母一样,一直都被圈在这样一番小天地里。
“那你便去吧,若是闯不出成绩,就不要回来了!”堂主终于从拐角处现身,她满脸的严肃。
顾云柔也没想到堂主竟然听见了她刚刚说的话,“您会不会对我很失望啊,家里的百药堂我都不想要……”
堂主摆了摆手,“这百药堂也到了年头了,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祖母还能给你守个几十年。”
顾云柔被感动的眼泪汪汪的,她抹了一把眼泪,“我从今天起一定好好的同师父学习,争取让在前线的将士们都能安全回家!”
堂主终于笑了笑,“好啊,这样我们顾家就出了个人才了!拿出你的本事来给她们看看,不是只有京城的人才是厉害的。”
林青言此时已经将东西收拾好,“那我就带她去贫民窟那边了,那边的病症比这边要难得多,也能更好的锻炼。”
堂主点头应了,在百药堂里坐诊就相当于让她们休息一天,既然这两个人不想休息,她也不会强求。
顾云柔连忙将小药箱装满,她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索性将药材都带上一些,活像个百草袋一般。
林青言就轻松的多,那边的状况她大概有了解,不管是多么轻的病症,都能将人致死。
这次出门,也是为了让顾云柔练一练速度,在战场上那种地方,时间就是生命。
想着,二人就已经到了距离镇子中心较远的一片区域。
这里都是破败的房子,有些墙体都已经开裂,但是里面还是住了人的。
选择这边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距离郁苏的暗楼比较近。
贫民区的人们都十分好奇的看着到来的两个人,她们从来都没有见过穿的这样好看的人来这片区域。
而且手上提着的药箱,她们也都见过,是她们永远都去不上的医馆。
“若是不来这里,我还真的不知道,明明都生活在一个镇子里,人竟然还会被分成三六九等。”顾云柔有些迷茫。
眼前的一幕对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她从小在家衣食无忧的,也没想过竟然还有人的日子可以苦成这个样子。
“我们是前来义诊的,今天免费给你们看病,不收钱的,药钱也不收。”林青言上前去同那些已经出门的人交涉。
她们的神情木讷,早就已经认命了。
有些人一听见不收钱,眼睛亮了亮,“真的不收钱?”
顾云柔也连忙点了点头,“今日分文不取,就是来给你们免费看病的!”
她面上没有半点嫌弃的神色,让林青言很是满意。
穷人也是人啊,跟她们都是一样的人,应当受到尊重。
“我们家的小孩要病死了,您能来给他看看吗?”
“我们家男人也要死了!帮帮忙吧!”
“我妻主出门的时候被那有钱人抽了一鞭子,就再也没起来了,能帮帮忙吗?”
二人的周围忽然被围上了不少人,她们围着归围着,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真正的触碰到两个人。
就那衣裳,将她们杀了都赔不起。
“你们都住在这附近,应当对情况都很熟悉吧,你们先商量一下,看谁家的病比较重一些,我们就先去看谁家。”林青言将众人组织好。
众人推搡来推搡去的,终于从其中挤出来一个小孩子。
“他家大人都病了,是个苦命的,让他先去吧。”周围的人都急在心里,但是还是将机会让给了小男孩。
顾云柔连忙跟在小男孩的身后,她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揪心极了。
小男孩的家说是家,其实就是坍塌的石块组成的一个三角形的空间,地上有三块长条形的麻布,平日里三个人就睡在那麻布上。
男孩眼里满是戒备,但是他又请不起大夫,所以只能让两个人来试验一下。
顾云柔迅速上手,白裙子染了脏污也没有管,“你这有锅吗?能烧水吗?”
男孩立刻跑到一边去,从废墟里扒拉出一口破破烂烂的锅,又捡了一些小树枝,垫在石块的中间充当燃料。
他们的房子周围还有一口缸,里面装的应当是从附近的河里取来的水。
顾云柔迅速起锅熬药,这两个人命悬一线,不知还救得回来不。
两个人腿上的伤势都有些太重了,像是被马车碾压而过的。
“你的爹娘是怎么受伤的?”顾云柔一边忙着一边开口问道。
因为今天主要是练顾云柔,所以林青言乐的自在,就在一旁为顾云柔打打下手。
男孩垂着眸子,看了一眼里面的爹娘,“出去乞讨,被富人的马车压了,连一两银子都没给。”
“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啊!太过分了吧。”顾云柔将外敷内服的药煎好,连忙给地上的二老喂下。
林青言看了一眼,叫住了顾云柔,“我来教你一个新的方法吧,工具我给你一套,这对于皮开肉绽的人很有用。”
她除了针线跟手术刀之外,还带了一瓶烈酒,她总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拿出一瓶消毒水来吧。
“先消毒,再缝合,注意看我的手法。”林青言专心致志的,针线在她的手中就像是活了一般,游刃有余的穿梭在皮肉之间。
男孩的爹娘已经陷入昏迷状态,更方便了她的施针。
顾云柔在一旁紧紧地盯着林青言的手,她从未见过这等治疗方法。
只见被掀开的皮肉像是有某种神术加持一样,竟然被线给缝上了。
“等到过几日,再来拆线,等皮肤都愈合好了之后。”林青言开口说明道。
她没法做出可溶解的医疗用线,就只能定期来拆线了。
而来到贫民区来施展手术,是因为他们认为只要能救了命,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