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并未走远,悄悄得绕回了神树背后,透过树杈见到“流憩”果然用着符笔在地面上写着东西。
随着那阵法的最后一笔成型,天空之中若有若无得发出了一声悲鸣,那是天地法则下更深的东西。
当看清地上的阵法之时,云栖整个人都如同坠入了冰窟窿一般!血液冻结成霜花。云栖永远也忘不了那阵法,那阵法!阵法是那一天,祂陨落的时候,祂就是被这个阵法杀死的!那天,血色笼罩着整个天际,到处都是那渗入骨髓的悲鸣音。为什么!为什么韩同会这阵法!韩同究竟是谁!
云栖很想冲上去揪住“流憩”的脖子质问他,这阵法究竟是从何处来,但是现在不能,流憩还在那个身体里。若是鱼死网破,流憩便再也不能活着出幻境了。云栖深吸了一口气,将翻涌的痛苦与惊骇强硬得镇压下去。
云栖快速得在林子中抓住了一只彩斑鸡,这林子少有人迹,生长的鸡都胆子大得很。但云栖此时根本没有心思注意这些东西,急急忙忙拎着鸡就往回走。
树下,“流憩”面无表情坐在地上,见到云栖后,立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抓到彩斑鸡啦!真厉害!你愣着干嘛,快过来。”
云栖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是什么表情,“流憩”的边上就是那阵法所在之处,但现在那里只有一地的沙土。阵法隐形了。
云栖快步走向那,坐了下来。心中已经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在自己身体里的流憩,心里一阵焦急,别去!那是个陷阱!云栖!你个大傻子!
“流憩”撞了撞云栖的胳膊,带着疑惑问道:“你快点使用灵力烤鸡啊!愣住干什么?我肚子可是很饿了!”
云栖低下头,应了声,随后从储物囊之中掏出火符篆开始烹饪。
不能说,不能问,至少得等韩同附身!
“流憩”有些恼火,一把将火符篆撕毁,手指着云栖的脑袋,怒不可遏,“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叫你用灵力烤鸡!你用符篆做什么!”
云栖一把将“流憩”的手拍开,恶狠狠得盯着“流憩”。云栖想了很多种可能,唯一的答案就是韩同就是那个导致祂陨落的人!
“流憩”被这眼神看得心里一虚,但此时此刻不是撕破脸的好时间,于是低声说道:“云栖哥哥,你怎么那么看着我,我是肚子太饿了,才有些着急,用符篆烤出来的鸡一点也不好吃。你得用灵力烤,不然这鸡我可是不吃的。”若非阵法需要灵力启动,老子才不管你这鸡怎么做。
云栖皱着眉头,闭上眼,暗自劝诫自己。将注意力转回烤鸡上。
流憩:云栖这情况不对劲,那目光就像是急得要把韩同当场杀在这里一样!定然是发生了什么!
“流憩”双眼含着笑意,看着地上的阵法闪起红光。心中耻笑,年轻人都是愚蠢的代名词。
云栖感觉到手脚的僵硬,心中暗想:这就是流憩经历过的事吗。
流憩仿佛是困在了一个泡沫瓶里,只能看见外面,但是被死死得困在这瓶子里动弹不得。忽然有人把这瓶子打开了,那泡沫争先恐后得往外窜,流憩也从那瓶子里出来了。
流憩一睁眼就看见云栖双腿盘坐在法阵之中,一动不动,“云栖!”
流憩赶紧将人从那阵法里拉出来,用力拍打着云栖的肩膀。没有回应!怎么办!
流憩一把扯过云栖随身带着的储物囊,将里头的符篆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个固神符,念动咒语将其贴在云栖的胸前。
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流憩不知道自己被附身之时究竟过了多久才醒过来。现在,只能等,等待着那最终结果。
流憩转头看着那神树,那光从缝隙之中闪过,树叶绿得出奇,枝繁叶茂的一棵树。
“长得真好啊!”
流憩随手就将那裸露的根茎再次掩埋在沙土之下,“继续枝繁叶茂吧。”不知是同自己说还是对着这无法言语的神树说。
云栖感受着身上传来的撕裂感。这阵法果然玄乎。
韩同感觉到自己入侵得并不顺畅,不由暗自怀疑,难道是死小子还有是那么神器护身?为何自己获得身体的速度如此之慢?
韩同加大马力,将自己全部的神识倾注,他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那是来自高阶境界的绝对压迫。任何一个生物在这种压迫下,都只会觉得自惭形秽,卑微得蜷缩。
云栖笑了,这东西透着浑浊不堪的晦气,竟然妄想取代我,取代祂!“你的阵法是从何处学来的?”
韩同大惊,“你是什么东西!阵法之下不可能有任何灵魂逃脱!”难道是还有什么大能也盯上了这小子?
云栖攥着那神识,轻轻捏了下,“回答,不需要你的疑问。”
韩同痛得整个神识都在颤栗,急喘着着粗气,那痛在整个意识里来回肆虐,让人生死不得。“我说,我说,是在越横宗,我那修行的洞窟之内的石床里。”
“只你一人会?”
韩同忙不迭得点着头,说道:“石床毁后,那玉简是老鼠叼出。只我一人会。”
“石床内?石床是什么来历?”
韩同苦笑:“这越横宗开宗立派之时便已经存在了!这我也不知啊!”
云栖再次将手手紧,威胁:“不知?”
韩同痛得整个神识都在震荡,再这么下去,自己定会疯了!
云栖更加不悦了,没有说谎,那是谁将那东西放在玉床里的?
“阵法细说”
韩同扭了扭身子,此时他已经想要放弃侵入这幅身子,回到流憩的身体里。
云栖自然是察觉到了,但云栖闷哼笑了。“你想走?”
韩同自然连连摇头,“不敢不敢,只是实在疼的难受,动动身子。”话虽这样说,但仍旧试图将神识回撤。但是!是谁贴了固神符!现如今!动弹不得!不上不下!
流憩若有所思得抬起了头,似乎有人在叫我,见云栖仍旧毫无反应,便继续低头打坐了。
云栖:“说阵法,若是有撒谎,我便把你彻底弄死。”
韩同双眼一转,恶狠狠得梗着脖子说道:“若是我全说了,你把我杀了怎么办?”
云栖再次捏紧,“不说?这就是你全部的神识,捏碎了就碎了!”
韩同咬牙,“除非你把我给放了,否则你休想知道。这天下再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阵法。”
云栖的耐心再次消耗殆尽,“把你放了你要回何处?流憩的身体里?你真是作死。”
韩同这一下全都明白了,双手握成拳头,怒喝:“你是云栖!你们在骗我!这是一个局!你们故意把我引出来!你究竟是谁!是谁!”
那就去死吧。云栖不留情面得将手捏紧,韩同扭曲的神识瞬间就碎成了一片一片,彻底消失。“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