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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当店员

谢宇离开了商场那边,随便选了条路,继续闲逛。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家小卖部的面前。

“现因母亲去世,故招聘一名店员,待遇从优,有能力者选拔为店长,如果可以的话,也可以买下这个店铺,价格面谈。”下面附上联系人和电话号码。

“好家伙,让我看看是哪位大孝子。”谢宇抬腿进了小卖部里面。

小卖部里面只有一盏小小的白炽灯,为数不多的灯光撒在没有砌瓷砖的地面上,货架上的小零食和小玩具似乎落下了灰尘,玻璃做的柜台里,有一个老人坐在里面,若有若无的鼾声在谢宇的耳边响起。

“老人家,您这里是在招聘店员吗?”谢宇轻声询问,惊醒了老人。

“啊?小娃子,你刚刚说啥?”老人的声音很温柔,像极了前世的爷爷。

“老奶奶,您这里是不是还招人啊?”谢宇不由自主的放缓了话语。

“小娃子,我这里是招人啊,你家谁想来做啊?”老人答了一句,微微挺直了背。

“不是我的家里人,是我自己。”谢宇挠挠头,这种事说出来,总是有点略微的不对劲。

“小娃子,你年纪这么小,赶紧回去,好好上学去。”老人摇摇头,声音都大了几分,“别像街溜子一样,等会你父母该担心了。”

“老奶奶,我家里人都没了。”谢宇抿着嘴唇,眼睛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我没有家了。”

谢宇说着,似乎都要落下泪来。

“哎呀,你个小娃子,别哭,奶奶最见不得可怜的娃子了。”老人的语气慌张了起来,“乖娃子,你现在有没有地方住啊?”

“老奶奶,有的,附近那座桥下有个桥洞,我可以住在那里。”谢宇仰起头,笑着时候,“那里面可舒服了,就是夏天的时候蚊子有点,冬天的时候有点冷。”

“你这......”老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老奶奶,我不要钱,就包我吃饭就行。”谢宇的笑脸深深的印在老人的眼中。

“你这啊,小娃子,以后你就在这里看店吧,楼下有一间卧室,你以后就住那里,也别住劳什子的桥洞了。”老人的话说到谢宇心里去了。

“谢谢老奶奶。”谢宇急忙鞠了一躬。

“哎,你也别谢我,以后好好生活。”老人此时也有点泪眼婆娑的,“小娃子,你这以后怎么办呢?”

“就赚点钱,娶个漂亮的老婆就行。”谢宇笑嘻嘻的,“老奶奶,最近您少出点门,听说外面有混混,专门抢劫的。”

“小娃子,国家都没说啥,你在这糊弄我呢,我知道你的意思,行了,你,”老人斟酌了一下,又说,“那边的东西也别拿了,过会我让我儿子给你把被子什么的送过来。”

“好,谢谢老奶奶。”谢宇笑着又鞠了一躬。

“你这小娃子,造孽啊。”也不知道老人说的是谁。

“老奶奶,我问一句,店外的招聘是你写的吗?”谢宇实在有点忍不住了。

“不是啊,我没读过书,以前都是扯猪草,挣工分,没有时间,也没有钱上学,现在是个好时代啊,所以你以后要是有钱了,就让你家孩子好好上学。”老人看了谢宇一眼,眼神中不仅有着落寞,还有怜惜。

“好,我现在就把那个招聘启事扯下来。”谢宇笑嘻嘻的说着。

“行行行,以后就跟着奶奶看店。”老人笑呵呵的,也不在意,心里想着:毕竟是自己儿子写的东西,现在找一个小娃子陪着自己,好像也不错,自己也不用去儿子家里,每天看着那些嘴脸,想想就觉得厌烦。

“龟龟,还真是她儿子,这可真是孝死了。”谢宇跑到门外,一把扯下招聘启事,撕的细碎,又跑到街角处,扔进了垃圾桶,一切做完了,就走向店去。

“您老就跟着我回去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店里传来。

“不去,我刚找到一个小娃子,正好在这里陪我。”老人的声音也是随后传来。

谢宇进店一看,一个顶着地中海的大叔站在老人身前,脸上的讨好肉眼可见。

“就这小娃娃?”男人看见谢宇,打量了一番,“这娃子年纪不行吧。”

“什么行不行,我不管,反正他得留下。”老人强硬的态度似乎激起了男人的愤怒。

“他留下也行,那您就跟我回去,不然这店也没必要开了。”男人指着一脸懵逼的谢宇说道,“我就去劳动局举报,封了这个破店。”

“你这个不孝子。”老人气的咳嗽了几声,“家门不幸啊。”

“那我也是你儿子,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男人笑的极其恶心。

“回去,我跟你回去,但是这家店还有楼上的房间都给这个娃子。”老人答应了,还提出了要求。

“这不行,这可是我的财产,我怎么可能给他。”男人惊讶的看着谢宇,谢宇则默默的走到了老人身边。

“没有什么行不行,这还不是你的,我还没死。”老人的眼神也变得极其坚定,这家店与其给自己的儿子,还不如给这个娃娃,给自己的儿子,以后肯定再也看不见了,给娃子的话,可能还能留下一点念想,老人这样想着,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老奶奶,你别跟他走,他好危险。”谢宇凑到老人的耳边说了一句。

“没事,他好歹还是我的儿子。”老人明显没有听懂谢宇说的话,反而是又嘱咐了谢宇一句,“这家店以后就交给你了。”

“行行行,给他给他,一家破店,妈,现在该跟我走了吧。”男人催促着。

“老奶奶,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经营下去。”谢宇大声的承诺着。

“乖娃子,也不用好好经营下去,能让自己不饿肚子,不冻着,不被蚊子咬着,奶奶我就放心了。”老人还在嘱咐着谢宇。

“奶奶,千万别碰您儿子。”谢宇一直强忍着泪水,但这一句话,直接让谢宇哭了起来。

“你个小娃子,奶奶我还得回去抽他呢,别哭了啊。”老人的笑容,温暖着两世为人的谢宇。

“好,我不哭。”谢宇擦着眼泪,可,眼泪却是越擦越多。

“乖娃子,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老人温柔的用手揉了揉谢宇的小脑袋。

“我叫谢宇,谢谢的谢,宇宙的宇。”谢宇哽咽的说着,双手不停的擦拭着眼泪。

“好名字,虽然奶奶我不会写,但一听就是个好名字,以后你健健康康的就行,奶奶也不用你什么大出息。”老人顿了一下,继续说着,“我叫何花,以后奶奶没了的话,记得给奶奶多烧点钱。”

“不会的不会的。”谢宇哭的更加厉害了。

“好了,奶奶跟我儿子回去了,你这小娃娃就好好看着店,要是奶奶我以后看见你瘦了,奶奶就来打你了啊。”何花奶奶笑着走了。

“妈,赶紧的吧。”男人在外面催着,何花奶奶看了一眼谢宇,走了出去。

外面红光映照,双手搀扶着何花奶奶,于是红光蔓延,谢宇摘下了墨镜,双眼红肿。

“小娃子,以后少带那墨镜,摘下来好看多了。”何花奶奶进了车门,声音传到谢宇的耳边。

“知道了。”谢宇笑着哭着,也不擦眼泪,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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