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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去超市上班

我本想解释一下,对面的奔驰女人比我抢先一步,微笑回答道“您好,我叫陈晓晓,叫我晓晓就可以!”

陈晓晓很自来熟的直接伸出右手,我有些不知所措,用眼角余光看了眼刘云,刘云面无表情的也很庄重的伸出右手,同时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刘云!”

两个女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谢竞一!”刘云抽回手,皱着眉头看着我“你的朋友还真是挺多的!”

“嫂子,你误会了!”陈晓晓再次抢先了我一步,依然面带笑容的说道“是大哥帮我换了轮胎,正好赶上孩子不舒服,这才拉着大哥过来了!”

刘云狠狠剜了我一眼,随后洒然一笑“无所谓了,跟我都没有关系了!还是要谢谢你,把楚岚及时的送到了医院,我急着走,真的没时间请你吃饭了”刘云转头看着我“让竞一代替我请你吃顿饭吧,算是我们对你的感谢!”

不给我解释的时间,刘云蹲下去,摸了摸楚岚的脑袋,柔声说道“楚岚,妈妈要出差一段时间,在家里要听爸爸的话,要按时吃饭,玩手机不能玩太久了,在学校不能欺负其他的小朋友,晚上要记得刷牙,不然牙齿里会有虫子……”说着,刘云开始哽咽起来,随后她猛然起身,用手捂着嘴,跑了出去。

楚岚伸出小手,使劲挥舞着,嘴里喊着“妈妈,拜拜!”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终于还是让泪水肆无忌惮的从眼眶流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思绪被楚岚的声音拽了回来。

“爸爸,我们回家吧!”

楚岚用小手拽着我的衣角,此时已是秋天,一场秋雨一场寒,古话说的一点没错,我看着楚岚,咬了咬牙,生活再苦,不为自己为了楚岚也要继续下去。

回家?我仰头看了眼逐渐暗淡下来的天空,叹了一口气,我们的家会在哪里呢?

“你们没事吧?”

我被陈晓晓的问候再次拉回到了现实,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她“不好意思了”我擦了擦眼角泪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请你吃饭,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没事就好!”陈晓晓冲我笑了笑,很洒然的一笑,临走之前还不忘用手轻轻拍了拍楚岚的脑袋“是我要谢谢你才对!”

我再次表达了对陈晓晓的感谢,再多的感谢也只是口头上的,想来我也没有能力去做的更多。

……

这个夜晚我想了又想,最后借住在了我的好朋友高光家里。

高光是我的高中同学,高中那会关系一般,参加工作了,离得不远,走动频繁,关系近了很多,一般有事我都会找他,无论好事坏事,都会找他竹筒倒豆子一股脑说出来,现在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他了。

高光也有个女儿,比楚岚小几个月,因为我和高光走的近,两个孩子也就熟悉起来,有个玩伴,楚岚也就不再想起刘云。

高光的老婆也是我们的同班同学,算是“近亲结婚”了,他俩也是我们班唯一一对最后修成正果的人。

“楚岚交给我,你俩赶紧出去抽烟吧,我早就发现你们的烟瘾上来了!”高光的老婆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性格挺好,刀子嘴豆腐心,了解她的人可以理解,不了解的怕是会认为她是个泼妇,这不就开始把我们扫地出门了。

“张兰”我看着张兰,想要说些感谢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

“行了!快出去吧!”张兰摆摆手,我和高光出门来到了电梯口。

高光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利群“抽一根?”

我摇摇头“戒了!”

“真戒了?”高光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同时给他自己就点上了一根,看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我能感受到烟雾进入肺部然后从鼻孔和嘴里出来的那种快感。

高光缓缓吐出烟雾“你厉害!说戒就戒了!别的不说,这一点,我是真的服你!”高光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外面道路上飞驰而过的车辆,霓虹灯璀璨,我不轻不重的说道“我和刘云离婚了!”

“咳咳……”高光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嘴里的烟也被吐了出来“你他妈开玩笑的吧?”

高光用脚把掉在地上的烟头踩灭,一脸的不可思议“过的好好的,怎么就离婚了?你俩不会是假离婚吧?谢竞一!”高光突然用手指着我,声调提高了几分,带有一丝怒意“哥们平时嘴可能会没有把门的,可是咱既然结婚了,楚岚也这么大了,不管怎样,是个男人也得为家庭负责吧,是,我是经常在你面前说些负能量的话,也总是抱怨结婚以后就失去了自由,可是那也只是过过嘴瘾,一吐为快罢了,你不会一声不吭的直接就在外面……”

“是刘云提出来的,一年多了”我抬手想要去拿高光手里的烟,楚岚的声音顿时在我耳边响起,我又把手缩了回来“最后,我还是妥协了!”

我看着今天晚上异常空净的天空,满天繁星,浩瀚的宇宙,我们是如此的渺小,小到都找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高光又吐出一口烟雾,看着我“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从民政局出来以后,我脑子始终就是懵的,对于以后的生活我真的没有好好的规划过,心里一直就想着不能让楚岚受委屈。

听到高光这么说,我又开始陷入到了惶恐中,我不知道以后带着楚岚,能不能让她开心快乐,能不能做好一个父亲,能不能让她有安全感。

我叹了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

“走一步算一步?”高光语调突然提高了几分,把我吓了一跳,他转身看着我,眉头紧锁“这就是你的规划?以前我不管你怎么散漫,现在楚岚跟着你,你走一步算一步?你三十了,楚岚才三岁,你走一步算一步?”高光一副恨铁不成钢“你可真是个好爹!”

我没想到高光反应会如此强烈,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怎么了,你?”

高光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片刻后,缓缓吐出一团烟雾“竞一,真的,我们真的要努力了,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现在有家庭了,有孩子了,房贷车贷,父母也老了,有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真的是发愁到睡不着,可是自己又没有其他本事,哎~”

我们之间顿时就陷入到了沉默之中,我再次抬头看着空净的天空,一道流星划过,不管在流星面前许愿是真是假,我赶紧闭眼,双手合十,心里默默祈祷,希望楚岚快乐健康成长。

“我以前的工作不能干了,已经三个月没有发工资了,以前有刘云……”我突然就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念头,沉默些许,继续说道“我想换个工作,现在只要肯吃苦,养活我和楚岚肯定是没问题的!送外卖,送快递,都可以!”

高光扔掉手中的烟蒂,我也不知道这是他抽掉的第几根烟了,高光用脚踩灭烟头“楚岚先放我家里吧,和我女儿还有个伴,正好张兰也不上班,一起照顾了”高光顿了顿,继续说道“工作的事,你暂时先去超市吧,我工作的超市最近也在招人,以你的资历应该可以应聘一个不错的职位,待遇还不错,最起码你能有时间照顾楚岚,刘云已经走了,你不能再不管她了!”

“我不可能不管她的!”

我斩钉截铁回答道。

高光拍了下我的肩膀“像我们这一代,真的太难了,想往上爬,真的是比登天还难!送外卖,送快递肯定赚得多,但你肯定没时间陪楚岚了,你自己一定要平衡好,幸亏你家楚岚从小跟你亲,刘云上班早,楚岚也能离得开刘云,其实当初你俩……”

“别说了,已经过去了……”

高光轻叹一声“行了,楚岚暂时在我家,不过你也要抓紧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你父母那边……尽早处理好,明天就跟我去超市报道,别再胡思乱想!”

“明天?”我有些诧异高光的雷霆神速。

“省的你无所事事,把自己整抑郁了!”

……

第二天,高光领着我来到了他工作的超市,佳乐家连锁超市,佳乐家在我们临西市是比较出名的,是本地企业。

高光在其中一家超市做经理,具体负责哪方面我不知道,我也没有认真问过他,只知道他在佳乐家上班。

高光把我领到了一间办公室,这间办公室差不多有十平方,装修的很典雅,看起来很舒服,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位年纪和我相仿的男人,高光替我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这位男士和高光寒暄了几句,最后给我安排了工作,超市的配送员,工作性质和送快递,送外卖差不多。

高光听到我被安排到配送员的岗位,一开始不同意,我用手拽了拽他的衣服,递给他一个眼神,他才罢休。

我今天先跟着老师傅熟悉一下工作环境流程,我的工作最主要的就是要准时,客户规定的什么时间段送到,我必须准时送到,路线小区名称,以及基本的打包步骤,还会有一些电器之类的,虽然说也会有专门的安装师傅上门,但基本的搬运注意事项还要牢记于心,总之碎事很多,重要的是要细心。

我的领导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名叫王佃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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