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海国际机场。
方平踏上华夏土地那一刻,他张开双臂,丢掉了在美国时常要戴的五个准备好的口罩,深吸一口气。
“特么的,这里的空气竟然如此香甜清新,甚至极致奢华!”
扶了扶自己的墨镜,仰头45度“这世界我来了,抚。。。”
“哎,那小子,嘛呢?戴好口罩,不知道这是华夏?!”
一个带着红袖章的阿姨怒声呵斥道。
“好嘞,姐姐,这就戴上。”
两个路过的小姐姐掩嘴娇笑,甩了甩被发胶固定的死死的头发,摇摇头轻叹一声。
“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当时间和空间可以随意穿梭是,也许只有记忆才是生命存在的唯一证据。
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方平就这样用脚步丈量着关于这个国家这个城市的每一丝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陇海区九如路庆前福利院。
这所老院子跟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她是那么的老旧,斑驳的老房子、褪色的油漆木门窗、剥落的墙体、低矮电线。
轻手轻脚的走到大门口,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迫切想要叫开这扇门,又怕这扇门打开。
纵横四海的饕餮竟然忐忑了起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做什么。
吱呀呀!门开了。
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手中拿着一个扫把,凶巴巴的看着方平。
“你们这群恶人,我们不搬,奶奶已经被你们气的住院了,能不能给这里可怜孩子们留一条活路!”
一口气说完的少女,憋红了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泪水。
方平神情瞬间冷了下来,吓得女孩后退两步,随机意识到什么,挺了挺小小的胸脯,直视着方平,紧握着扫把的手指指尖已经泛白。
“丫头,别怕哥哥也是奶奶给了条命,也是在这长大的,这次回来就是看奶奶的。”
“你认识方萍院长吗?”小丫头还是不敢相信。
“诺,这是我的护照,我也叫做方平,不知道奶奶和你说过没。”
“呀,你真的是方平哥哥,奶奶一直提起你,说她对不起你,当年她没有搞清楚那些人的真正目的就让他们把你领走了,还以为给你找了个好人家。后来才知道他们只是为了在华夏国有个好名声,方便他们投资。这才在福利院收养你,听说到美国他们就抛弃了你,奶奶向上边反应了很多次,可是奈何不了他们,方奶奶哭了好多次呢?”
小丫头叽叽喳喳兴奋的说了起来!十年前,八岁的方平被一对华裔美国夫妇收养,带到美国。实事跟小丫头说的差不多,到美国方平就被无情的抛弃,李阳、宋箐!
眯了眯眼睛,“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先带我去见奶奶。”
“哥哥,我叫洛璃。奶奶在医院,我这就带你去。”
萝莉?嗯,好名字!
医院,病房内。一个看着有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正躺在床上,旁边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趴在床边,像是睡着了,嘴里还不时轻声呢喃着什么。
突然门被暴力的推开,几个人模狗样的家伙出现在屋内。
身后一个护士拼命的阻止,“这里是医院,我已经报警了,你们太过分了!”
“报啊,我最近正想找个地方放放假,我还得谢谢您,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嚣张的大笑,几个人走到方萍院长的床前,“方院长,您啊何必呢,留着钱享清福不好吗?您是大善人,别挡人财路啊。”
小女孩被惊的从梦中醒来,大眼睛里透露出倔强的目光,瘦弱娇小的身体挡在奶奶的床前,一步不肯让。
老人深呼吸几口,拉着旁边的小女孩护在身边。
“你们给剩下的孩子留条活路吧,你们等我把最后这批孩子都安顿好行吗?这都是一些苦命的孩子,等一段时间给他们找个家我就把字签了。”
“哼!方院长您最好乖乖的签字,谁有那么多时间给你,我们顾他们的死活,我们喝西北风去?!”
一脸横肉的混混狠声说道。
吱呀一声,门开了。
方平走了进来,带着萝莉,哦,洛璃。
一步步走到床前,双膝缓缓跪下,温柔的伸出手抚摸着方萍奶奶鬓角银色的发丝,眼睛湿润了起来。
“奶奶,我是小方平!”
方院长,一时间愣住了,颤巍巍的伸出右手,嘴唇微颤,但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拉着方院长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这是给了自己生命的人,方平冰冷的内心少有的出现一丝温暖。生而不养,断指可还。养而未生,三世难还。
“特么的,你是哪蹦出来的?”
一个粗大的嗓门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奶奶!我回来了,以后的事情交给我吧,不怕。”
见到方平无视的态度,那个满脸横肉的恶汉顿时觉得没了面子,飞起一脚朝着方平后心踢了过去了。嘭的一声发出沉闷的响声,但是之间方平挺直的后背纹丝不动,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奶奶,我把这几个垃圾扫出去再陪您说话。”
直到这个时候,方萍院长才能顺畅的开口说话。“我的小方瓶儿,不要惹事,奶奶给他们就是了,你就好好的陪奶奶说说话,我还以为。。还以为。。奶奶不能让你再受什么伤害了。”
英俊和煦的脸上那丝温暖始终不曾退去,如果让M等人看到一定会惊掉下巴。那个冷血无情,路过就会寸草不生的饕餮还会有这么暖馨的表现。缓缓的站起来,转过身有点泛红的眼睛盯着几个人,平淡的声音想起“滚!回去告诉你们背后的人,我会去拜访他的。”
凶神恶煞般的恶汉正想还击回去,被身后的一个平头脸上有道伤疤的男子拉住。“算了阿强,这里毕竟是医院,回头再说。”
被叫做阿强的男子低声咒骂了几句,好像平头男子的身份更高些,不情愿的跟着大咧咧的走了出去。“华哥,那小B仔子狂什么,老板不是交代了,公安他已经打点好了,今天必须拿下吗?”强子跟华哥好几年了,知道华哥是个狠人,自小练习武术,在恒海一带杀出来的名气,手上的人命也不止一条。是老板花了大代价找来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强子,你知道我这道伤疤是怎么留下的吗?”说着眼中露出回忆还有深深的畏惧。众人都没有接话,足足有一根烟的时间,华哥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浓浓的烟雾模糊了华哥的脸“你们知道巨斧帮吗?我之前就是巨斧帮的,巨斧在恒海也是谁都不敢惹的存在,但是一夜之间就被别人灭门,我脸上的疤也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几人被华哥的话吸引,巨斧帮他们怎么能不知道,那在恒海也是传说中的存在。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片江湖,强子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靠着剽悍的外表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你们知道巨斧被灭时有几个人?”不等他们接话“一个!只有一个,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最后整个帮派就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漏网之鱼,呵呵。还是别人不屑杀的。”悠悠的声音充满着悲凉,剩下几个人都不说话。“如果你们相信我就跟我走,今天这个人给我的感觉,比灭巨斧帮的那个人还要恐怖,不要再打这个福利院的注意,我会把事情跟老板说清楚,明天就离开恒海。”
说完头也没回的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