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顾绯雪依旧跟了过去,也在路上发现,牛车送奶的速度慢不说,路上容易颠簸将奶泼出来。
这些可都是顾家的损失,顾绯雪可接受不了。
于是到了醉仙楼,便提议包掌柜以后每日清晨,让包掌柜的派伙计去顾家亲自取。
醉仙楼有专门送菜的马车,自然比顾家牛车稳当多了。
虽说费了些事,但一听说顾家过几日还能做出一道新吃食,包泓财便立刻答应了此事。
收益的事尘埃落定之后,顾家没再耽搁,便回了安居村。
“爹娘,你们说这个钱有良知道咱们将吃食卖给醉仙楼后,会不会背地里对付咱们?”
顾绯雪还是有些顾虑,毕竟他们和钱有良本就有过节,虽然钱有良不知道,但当时给知府出主意坑他们这些乡绅粮食的,却是她顾绯雪。
好在当时知道此事的,只有知府大人郑国公以及尉迟朔的人,否则还不知道背地里要如何对付顾家。
王氏却伸手将顾绯雪抱在怀中安慰道:“万事有爹娘护着你们,雪儿不必担心。”
顾绯雪闻言点头亲昵地蹭了蹭王氏的胸口。
心中却打算,要是这个钱有良再搞事,她就半夜潜入钱宅,搅他个鸡犬不宁。
一连三日,顾绯雪都会到那醉仙楼,和包掌柜商谈新做的吃食,每回回到村中时,手中便多了一份盖了章的质要。
期间梁知府得知消息,还特意找到了醉仙楼和顾绯雪叙旧。
此举也终于让包泓财想起来,当初他确实见过顾绯雪顾亭川二人,并且随行的还有郑国公知府大人这些大人物。
观察到梁知府对顾绯雪的态度,包泓财更是不敢轻视顾家,每日让伙计去顾家收奶时,还常让人顺带送些小孩子喜欢的吃食过去。
于是安居村的小萝卜头们便有了口福,顾绯雪将这些醉仙楼送来的零嘴,都分给了村里的孩子,还意外知道了许多人家的八卦。
钱宅。
“蠢货!还没找到那些刁民吗?我养你不如养条狗有用!”
一个鼻青脸肿的男子,对着手下一阵怒喝。
此人正是前几日被田大力几人痛殴一顿的王管家,而那趴在地上求饶的人,脸上也同样还有未消去的青肿。
“王管家息怒,虽然小的没找到这户顾性的刁民,但却发现了怪事。”
王管家瞬间眯眼起三角眼道:“什么怪事?快说!”
“这几日,那醉仙楼不知为何,生意突然好了不少,每日都有食客络绎不绝抢着去光临。小的派人去打探,据说这一切都是因为醉仙楼这几日新出了好些新鲜吃食的缘故。”
“吃吃吃!就想着吃!”
王麻子想也不想就要抬脚踹人,却听地上那人声音颤抖着道:
“小人还没说完,那醉仙楼新出的吃食竟然都和牛奶有关!里头还有一个叫做酸奶的吃食,小人记得之前那些刁民用来泼人的那个酸味的奶,正和醉仙楼买得一模一样!”
王麻子收回了脚,脸上变得十分阴沉。“难道说,这些刁民攀上了包泓财?”
这可就难办了,醉仙楼的掌柜包泓财是谁?那可是从江州下来的,江州州府包家的人!
梁城的人不清楚包泓财的底细,但他先前跟着钱有良一块见宗昊时,可是听过这个包家不简单的。
包家的酒楼在江州有根基,现在顾家攀上了包泓财,等于攀上了醉仙楼,他要想对付顾家可就没有门路了。
想到钱有良,王麻子不由一阵鄙夷。
原本以为跟着钱有良,起码就能过上好日子。
谁想到现在钱家穷的响叮当,还需要他每日带着下人去外头打劫。
又想到自从许久前,那钱有良带着许多穿着钱家家丁服的生面孔回府后,对方便一连数日高烧不退。
后来就是醒了,每日也浑浑噩噩,像是得了失心疯。
连平日里夜夜笙歌光顾的几房姨娘也不闻不问,虽说这几房姿色不凡的姨娘便宜了他王麻子,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事。
他的卖身契还在钱有良手里!
“管家,我们不如将此事告诉主子……”
闻言,王麻子却面露嘲讽:
“主子?现在钱家,只有一个主子,却不是他钱有良。”
虽说钱有良的家财亏完了,但毕竟还有这户价值不菲的宅院,以及众多下人的卖身契,加起来也值上百两银子。
底下那人闻言,瞬间明白了王麻子的意思,随后他站起身,丝毫不见方才的惶恐,反倒面露狡诈附在王麻子耳边道:
“王管家要想真正当上钱家的主子,不如便让钱有良和顾家人斗,等他们两败俱伤后,钱家自然就是王管家的了。”
王麻子一听,瞬间眼中闪过贪婪。
钱有良卧房。
“主子,起来用饭了。”
床上躺着的钱有良却眼神无光,半晌后才坐起身,鞋也不穿就要出门。
王麻子见状心中更是鄙夷,看来这个钱有良当真是废了,就是不知道钱家的地契卖身契都放在何处。
眼中闪过贪婪,王麻子却摆出一副恭敬的模样,将钱有良扶到了饭桌前。
“怎滴只有这些猪食!”钱有良眼色阴沉,看向王麻子怒道。
王麻子却一脸无奈:“主子你有所不知,这些日子小的们外出买粮,那些刁民不仅不卖给我们,还将小的们狠狠揍了一顿!”
钱有良闻言面上更显阴翳,发狠地质问道:
“是谁将你们揍了的?!”
王麻子当下眼中闪过得逞,随后便将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那些刁民中有一户顾姓人家最是猖狂,不仅勾结了车马市的人价格小的们走了一顿,还昂扬以后只要看到钱家的人,就要揍咱们!”
说完王麻子一顿,语气更显气愤:
“甚至还说,就算主子您去了,他们也要揍死您!”
不知听到哪个字眼,钱有良瞬间疯狂没了理智,他瞪着凶狠的眼睛怒吼:
“找死!给我将他们都杀了!”
王麻子见目的达到了,当下却露出一副无奈的神色:
“可是,那顾家的刁民,攀上了城中醉仙楼包泓财,咱们可能动不了他们啊!除非……”
“除非什么?!”
钱有良此时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一听到死这个字,连日来被死亡笼罩的恐惧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