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县城中那座最豪华的府邸,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躺在摇椅上,眯着眼听着身边人的叙述。
当盯着县衙的探子向他报告知县要开仓放粮的时候,他还诧异了一下,当他以为知县开窍了的时候,探子说的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也正是因为这个人进了县衙后,知县才决定开仓放粮的,当听到这个人只有十三四岁的时候,他一下子来了兴趣,立刻让人去调查了这个孩子。
听完关于这个孩子的调查结果,中年人坐起来喝了口茶水,打开扇子扇了两下,思考了起来,想了一会儿,中年人收起了扇子,找夫子?自己的存在想必这个孩子不会不知道,那好吧,自己就做一回兔子去探探底,中年人心中有了决定就又躺回摇椅上慢慢摇了起来。
阿九到不知道他已经被他下决心要请到的人惦记上了,此时他正在城外忙活着,在通过知县大人一番讲话调动下,又看到了源源不断的米从城中运到城外,难民的眼中全都有了一丝希望。
看着十几口铁锅因为熬制米粥开始慢慢升起了热气,难民们自主的跪在地上,磕头高喊着“知县万岁”。
看着这番景象,阿九封存的心都有些松动了,原本他只想着带弟弟们平静地活下去,但那天看着二狗的眼睛,他改变了主意,他要帮助弟弟实现心中的愿望以此消散弟弟心中的仇恨,他也要让弟弟们成为那金字塔上顶尖的人群,以后不会再被人欺凌,如此他也能放心的离开了,但此刻看着成千上万的难民如此艰难的活着,阿九那因为弟弟的死已经死去的心跳了一下,或许他也可以有别的事情去做一下,这样他也算是没白白在这个世界活一回。
“阿九,我错了,我做的都是错的,我一直没明白老师的心,此刻我终于明白了,我是云县的父母官,我应该照看好他们的生活。”看着万民呼喊着的景象,在看着万民喝着已经很稀的米粥,但脸上却流露出一副满足之情,知县脑中浮现了老师每次看他时都露出的失望面孔,他现在明白了,他是师兄弟几个中最聪明的一个,老师是恨铁不成钢啊,官位又如何,老师现在没有任何官位,但有谁敢动老师,连皇帝都敬重老师,况且那是老师不想做官,不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就是老师的。
阿九听着知县的话没有接,阿九知道,这句话知县看似对他说的,其实是知县对他自己说的。
又看了看难民,看着井然的秩序,知县拍了拍阿九的肩膀,准备离开了,离开时知县看着县丞和主簿因为难民的呼喊而变得很不好的脸色,知县心中充满不屑,他真的是没出息了,居然会被这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人绊住了,没理会两人,知县直接离开了,他回去要赶紧给他的老师写信。
知县虽然走了,但阿九却没有一丝的松懈,他必须确定每个难民都能领到米粥,难民的数量太多了,他必须盯好,避免任何暴乱的发生。
“阿九幕僚,歇会吧,天气这么热,一会中暑了!”就在阿九神情专注盯着难民的时候,张主簿来到阿九的身边,递给了阿九一个水袋,一脸和气的说着。
“谢谢张主簿了,我还不太渴。”看着伸到眼前的手,听着耳边的话,阿九回身看着张主簿客气的说着,他实在不想搭理这个张主簿,不是怕,他是懒得费脑细胞,有这功夫他还不如找找砂石呢,找到砂石他也能快点造出容器赶紧做研究,他现在空有一脑子知识和经验,但是这些基础的东西没有,他什么也做不了,这让他也挺烦心的。
“阿九幕僚,知县大人的公子你都能救回来,你的医术真的是出神入化,你看什么时候能不能去趟我家,我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太舒服,你放心,我给你的报酬只会比知县大人的多,而且我会用最高级别的礼遇招待阿九幕僚的。”主簿和阿九套近乎说着。
“没问题,等我有时间的我一定去,张主簿,我看那边有点乱,我过去看看。”阿九听着张主簿话里的意思,正好看着施粥的地方有些乱,阿九敷衍的说了一句就离开了,想招安自己?他还没睡醒吧。
“呵!热脸贴了冷屁股!”看着张主簿没有拉拢到阿九,朱县丞嘲笑着说道。
“哼!”听到朱县丞的嘲笑,张主簿不屑的去了屯粮的地方,对方就是个蒙夫,自己懒得搭理他,这个阿九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一定要将阿九拉到他的阵营。
离开后,阿九感觉耳边总算是清静了,来到混乱的地方,阿九直接开口问道:“怎么了?”
“阿九幕僚,这人抱着个孩子要打两个大人的量。”听到阿九的问话,施粥的人老实的回答着,阿九他可惹不起,没看到知县大人对他的态度么。
“谁规定孩子的量减半了?记着,孩子也是个完整的人,都按大人的量打,谁要是问了,就说我说的。”阿九看了施粥的人一眼,沉声说道。
“知道了,阿九幕僚,我这就打。”施粥的人听到阿九的话,赶紧给领粥的人打满了。
看着秩序又恢复了,阿九就去别的地方了,看着大家都守着规矩喝着自己的粥,没有去抢别人的,阿九就放心了。
回身正巧看到县丞和主簿已经离开了,阿九没有理会,依然巡视着,直到最后一个人领完,锅里的粥正好没了,阿九看了看粮食堆,记下了消耗的数量,又看了看已经渐黑的天,阿九嘱咐了把守的官兵头目几句,就进城回家了,明天对他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那个大人物他一定要请到给弟弟做夫子。
回到家,看了看中年汉子的娘,没什么问题,阿九和弟弟们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早早睡下了,这一天下来他是真的累了。
第二天,阿九起的比平时还早一些,未时之前他要把事情都做完,那个大人物到了巳时会准时到戏馆听戏。
找到中年汉子,放好药材,阿九交代好他什么时辰出药后,就离开了,来到县衙,找到知县,汇报了一下难民的情况,粮食的消耗,阿九行了一礼走出了县衙。
去城外看了一圈,确定一切稳定后,又看了看难民的数量,还在增长着,将这记在心里后,看了看天,确定一下时辰,离巳时不远了,阿九直接去戏馆了。
来到戏馆,看着络绎不绝的人群,阿九感叹了一下,一内一外,一片天地,两种人生,甩了甩头,甩去脑中的杂念,阿九迈步走进了戏馆。
“客官里面请,请问雅间还是散堂?”迎客的小厮看到走进来的阿九,笑着上前说着。
“散堂。”阿九虽然没来过戏馆,但是他和关二哥已经打听过了,雅间都是给有钱人准备的,他又不是来真正的喝茶听戏的,坐在散堂就行了,从知县那得来的一千五百两银子,现在就剩不到五百两了,最近买药材花了太多的钱,虽然草药不贵,但架不住他买的量多啊,除了配制少量预防瘟疫的,他还大量配制了几种防身的,古代的法律约束力低,他也不会那些前世影视剧中的武功,现在他只能用这种办法防身了,他配制的几种药强度都是很大的,不说粘之即倒也差不了多少。
“散堂一位,客官请。”听到阿九的话,小厮对着里面高喊了一声,对阿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阿九点了点头跟着另一个小厮往里走了,来到一个还算开阔的地方阿九坐了下来,看了一下四周,散堂基本上已经坐满了,往楼上的包间看,除了一个最大的包间,其余的包间已经挂上了有人的牌子,收回目光,阿九看到戏馆中的小厮拿着木凳在过道中开始摆放着,阿九挑了挑眉,听戏的人这么多么?
“小兄弟,第一次来吧?”看到阿九的目光,同桌的一个人开口和阿九说着。
“是第一次来。”确定对方和自己说话,阿九回答着。
“一看就是,戏馆平时人没这么多,今天这么多知道为什么吗?咱县的武老爷今天会来听戏,那是什么人啊?那是在朝廷当过官的人,谁不想见一面啊,可惜啊,一个月就能见到这么一次,你说人能少么!”此人叹着气说道。
这一听阿九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粉丝见偶像啊,那就不奇怪了。
刚喝了口茶,阿九就听着门口的小厮激动地高喊着武老爷到了,听到小厮的声音,阿九放下茶杯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四十左右,身姿矫健的男人映入了他的眼帘,阿九看着人心里反问了一句,这是那个因病离开朝堂的人?实在是不像啊。
但阿九也没有多想,只等着一会听戏的时候想些办法和对方搭上话了。
在阿九收回目光的同时,他没注意到,武老爷的目光看向了他,但也只是一瞬就收回了目光,在小厮的引路下,带着护卫走进了二楼那个最大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