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周老呢?”陈建平突然问道。
“爷爷?”周牧寒呆了一下,喃喃着,然后大惊失色道:“糟了!爷爷!爷爷还在医院!”周牧寒无法想象,病重的爷爷在医院会遭受什么样的对待;那位慈祥的耄耋老人,给了自己无数的关心和爱护。而自己之所以在这个时候结婚,一方面是为了给爷爷冲喜,一方面也是爷爷强烈要求,希望有生之年能够看到心爱的孙子成家立业。虽然大家都明白爷爷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谁知道疯狂的秦家会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
“这个倒不用担心。”陈艳丽略一迟疑,又肯定地说道:“周老德高望重,秦家再疯狂,应该也不敢对周老下手吧?”
“整个周家都这样了,秦家还有什么不敢的?”蒋志明耿直地说道。
“周家是周家,周老是周老!”陈艳丽冲着蒋志明摇摇头,她实在懒得和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解释什么,但还是补充了一句:“就算秦家吃了熊心豹子胆,但国家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件事发生。说句不好听的,周家其他人就算被杀光,也比不上周老一个人的命!”
作为从小生长在世家豪门的孩子,周牧寒此刻也明白陈艳丽所说的话了。但他是关心则乱,尽管明白,却依然无法放心。话再说回来,都已经灭门了,还怕一个孤寡老人吗?不管他有多高的威望,多辉煌的过去,在疯子的眼里,一切的意义都不复存在。
可是,担心又有什么用?他这一会儿自身难保。或许他应该哭着喊着要去救爷爷,但这样的举动只能说明自己的不成熟。人们总说成熟意味着冷血,其实成熟很多时候不是冷血,而是对当下的无奈,以及对未来的期待。
无奈于眼下的情况,自己无能为力;期待未来能够绝地逆转,东山再起,成功复仇等等。
无奈是痛苦的,尽管未来还有期待。周牧翰的心在绞痛不已,他紧咬牙关,双拳紧握,双目尽赤,任谁都能看出他那满腔的悲愤和痛苦。陈建平长叹一声,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沉默了片刻,周牧寒稍稍平复心情,疑惑地问道:“有个问题不能不问,希望三位不要见怪。”
听了他的话,三人一言不发,陈建平给了他一个宽慰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
“三位既然是军方的人,但说话似乎不对,而且此刻又在这里……”周牧寒说了一半便停住了,他相信对方明白自己的疑惑。虽说无巧不成书,但世间事又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玩!我们三个真的是出来玩的!”陈建平摊摊手说道,“我们三个都是受了处分的,现在已经不在军中了。至于说话嘛,让兄弟见笑了,自从被开除后,我们三个为了混口饭吃,不得不出来跑江湖了。”
“开除?”周牧寒皱了皱眉头,他想继续问个清楚,而且既然已经开除,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问出口;其一,如果这是真的,那么又何必非要去揭人家的伤疤呢?其二,如果这是假的,你问再多,得到的还是假的,不如不问。“抱歉。”他只轻轻地说了一声,也没有更多的解释。
“没事,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大家都是伤心人。好了,过去的伤心事不提了。不管怎么说,周司令曾经是我的首长,对我也非常关照,我们对周司令也一直非常尊敬和感激,你现在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我们一定尽力而为。”陈艳丽说道。
“火凤突击队不归我父亲领导吧?”周牧寒疑惑道。
“呵呵,我入伍的时候,是在东北战区服役;后来也是周司令推荐我进入火凤突击队的。”陈艳丽说道,然后她看了一眼哥哥陈建平,见他似乎并不在意,便继续说道:“我哥以前隶属于东北战区雷霆特战队,是周司令的直接下属,后来也是周司令推荐进入中南警卫队的。”
听了陈艳丽的解释,周牧寒疑心大减,所谓推荐,其实就是各种审查;虽然特战队选拔很看重成绩,但如果不能通过审查,成绩再好都是白搭。在审查过程中,所属部队的领导推荐自然是至关重要。
“好了,这些以后再叙吧。”陈建平说道,“安全要紧,这样盲目的跑可不行。周兄弟若是信得过我们三个,可以给我们说说下一步的打算,我们竭尽全力。”
“谢谢。”周牧寒忍着泪水说道,无论三人是否真心相帮,患难时刻,遇到故人,听到这暖心的帮忙,心中自然会感动不已。既然对方现在不属于军方的人了,而是在江湖讨饭,自己便也少了一些顾忌,他继续说道:“突然遭逢大难,兄弟此刻也是茫然,宇宙之大,不知何处可以容身,怕只怕将来连累了三位。”
“你不用担心。”陈艳丽安慰道:“这种事情只能是秦家的私自行动,不可能是国家命令。所以,你顶多也就是受到秦家的追杀,而不会被国家通缉。所以,连累我们倒不至于。”
“私人恩怨?”蒋志明咧嘴笑道:“我们现在跑江湖,最不怕的就是私人恩怨了。周司令虽然不是我的领导,但建平和艳丽却是我的好兄弟,好姐妹,他们的首长就是我的首长,他们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有恩不报,那是狼心狗肺!兄弟别怪我说话直,江湖中人,就是讲一个义气!周兄弟有什么打算尽管说,我蒋志明要是有一个不字,这辈子就是抬不起头的大怂包!”
周牧寒扭头轻轻擦了一下泪水,道:“兄弟现在只想知道爷爷的安全。”
陈建平思考了一下,道:“既然如此,周兄弟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去帮你打探周老的消息,小妹和老蒋想办法先将你送离星球,逃过秦家的追杀。我这里一有消息,立刻和你们联系,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