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行李包裹放进箩筐里换上货郎的破衣裳,从春天到夏天再到秋天做起了走村串户的货郎来,这个身份真的非常管用,就算是秦壶和师娘也根本不会认出昔日的小荷花变成了小货郎。这半年她从吉安到新余,从新余到宜春,从宜春到九江,从九江到南昌,从南昌到景德镇,从景德镇再到婺源,来到这里就离齐云山不远了,荷花跳着担子走进了徽州,这里曾经是二师姐秋菊嫁的地方,但是荷花却没有进徽州而是直接到了休宁县,这里曾经是状元之乡,他向当地人打听了小壶天的位置后就挑着担子往山上去了,好不容易来到了小壶天的南蕙观,这里已经是一片被烧毁的狼藉,荷花失望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于是他找到当地的砍柴人问南蕙观的事情,人家告诉他这里早在前年就被人烧了,据说是有人传言南蕙观里有财宝是被一伙强人烧掉的,荷花问:“那伙强人找到财宝没有呢?”砍柴人摇摇头说:“估计是没找到,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个道观就这么没了!”荷花又问:“那这里的道士都到哪里去了呢?”砍柴人又摇摇头说:“都走了两年了,也没见回来过,所以根本不晓得他们去了哪里!”荷花长叹了一声,突然砍柴人说:“我好像听说有一个小道姑去了道德院,是真是假就不清楚,反正就听这么一说!”荷花谢过砍柴人后继续去道德院查找,可是到了道德院以后人家根本没有此人,荷花失望的跳着担子走出了齐云山,出了休宁以后荷花最后从上饶到浙江衢州再过金华到达诸暨,她一路掐算好时间。
初秋,在浙江的绍兴乡间走来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男子,只见该男子面色黝黑,留着杂乱的胡须,他戴了大顶毡帽,两眼特别有神,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挑着一副货担一路叫卖。他手里摇着着个拨浪鼓,脚下穿着破烂的布鞋。货担上都是些针头线脑的东西,每到一地经常会吸引大姑娘,小媳妇前来询问。货郎这里什么都可以拿来换,什么鸡毛,鸭毛,废铁烂铜,还有女性的头发等等,小货郎今天似乎生意并不景气,他来到金华街上找了个面馆,坐下就叫了一碗素面条。
吃完面以后向伙计打听了去宁波的马车到哪里雇,伙计出来指了指东边的方向。他就挑起货郎担子匆忙而去。来到驿站,他好容易雇到一个马车,可人家说得几人挤挤,看到如此多的人他也没有办法就无奈的同意了,马车上几人都在说者当地方言,他好像怕人打扰就故意把毡帽往前面遮了遮假装睡觉。
经过差不多一天的行程,马车到了宁波,她在一家书馆买了《西医概论》和《基础医学》两本书,晚上他也没有洗脸就上床睡下了,第二天,他早早的赶到码头去买了张今天去上海的船票,躺在床上他长长舒了口气。
午后时分人群簇拥着挤着上船,他找了个角落上随地而坐,从船上的人衣着打扮可以肯定这些人不是去探亲就是都去上海淘金的。客船缓慢地经过杭州湾,经过一天一夜的颠簸船总算到了上海华顺码头,他挑着货担跟着人群上岸,他摇着破浪鼓在贫民区转了一圈,每到一处他都仔细地看贴在墙上的租房启示,有时他还有意无意地打听这里的租金情况,最后他撕下一张租房的告示后塞进口袋里,然后开始打听上面的地址,直到走进一个小的巷弄里找到栋房子,他再次确认了一下告示上的地址后就敲了最里面一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个身材胖胖的30来岁的一个女人,头发蓬松似乎是刚刚才睡醒,她面无表情地领着他看了几间房,最后来到顶层的一间不大的房子,他巡视了一番,发现这里还是带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心里已经有数了,这时包租婆鄙夷地看着他说:“一个月3块钱,租不租啊?”极不耐烦的包租婆在想他租不起,也就极不耐烦地说出这番话。
他说:“明明我知道像这样的房2块5就可以租到了,你怎么这么贵呢?”包租婆一看被别人识破就说圆话说:“是,是,是2块5是租一年的一次交清的。”
他说:“行,我现在就给你,去签约吧?”男人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包租婆没有想到来人这么爽快,就高兴地带他下楼来签约。这回献殷勤的问他说:“我这里还有其他的房间要不要看啊?比这个要好蛮多呢!”
他摇了摇头说:“晚上会有个姑娘住进来,以后就麻烦你多照顾了!”说完男人就挑起了担子准备走。
包租婆赶紧说:“哦,不是你住啊?那是你什么人呢?”他把二十五大洋往桌子上一放“我妹妹!”就走了出去。
货郎挑着担子来到沿着苏州河边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他先在河水里将手里的毛巾打湿,搭在肩上,看看左右没有人就进入了一间废弃茅草房里。
他从货郎担里翻开了覆盖在什么的破铜烂铁,拎出一个小皮箱来,从另一个篓子里聆出包袱,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然后打开箱子,从里面取出一套漂亮的篮布的女学生装,他快速将自己身上的男士衣服脱去,换上了这套女士学生装,然后用毛巾把脸上搽了干净,开始还是黝黑的脸上瞬间变成了白嫩的皮肤,接着他取掉头上的毡帽,再脱去套在上面的布包,将盘在头顶的辫子放了下来,把脚上的破布鞋子也换成了皮鞋。这一切就如同变魔术一样,货郎变成了一个邻家少女。
当她走出来后看看周围,然后将担子扔进了河里,跨上包袱拎着皮箱最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圆圆的眼镜戴上走向远处的都市。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上海的华灯初上,一片繁华似乎才刚刚开始。少女走进在当时全中国最繁华的都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