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诗云:
浩浩道存寂灭空,
幽幽飘渺雾霭东,
仙鹤扬颈深林里,
言道尽在不言中。
诗中所言,道是飘渺而无可追寻的,道也无法形容,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
世人皆是想追求那飘渺仙道,却不知道其实长在人心,那佛陀也说,“众生为佛”。我口中所谓的道,其实也只是忽悠凡夫俗子,我却也不例外。
这故事不知是何年月,也不知是何方世界。只知此地唤作东胜神州,上三天有神明,下九泉住阎罗。那深山老林里,少不了各种妖物,有的寻一个洞穴一住千年,有的少不了率兽而出,择人而食。
此州中部有一湖泊,人唤大泽湖,自此向西千里有余,有一山脉纵贯南北,谓之飘渺仙山。这里是人间修道鼎盛之地,光是山门,此间便有不下千余。往最南边而来,有一座小山头,上面有一庄道观,称流云观,取流云漂泊易散之意。此山因此也被人称做流云山。
此时观内一处院子,有两个青年人。一个稍年长一些,看上去有二十多岁,另一个年纪稍轻,大概有十六七岁。
“清闲师弟,你整日不练功,也不禅修,整日盯着这树看,什么时候才能能修成道呢?”听见年纪稍长的人说道。
“诶,清风师兄你就不知道了,其实这树也是一种道啊。”年纪小的笑道。
“??”清风满脸问号。
这两人,一个叫清风,一个叫清闲。都是道号。
清风是道观的大弟子,从小就在山门内长大,为人和善,也喜欢帮助别人,因为听说师弟整日荒废课业,想着过来劝说一番,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清闲是个半路出家的道士,俗名叫做张散,本来叫张三的,因为当道士学了文课,嫌弃张三不粘仙气,改名成了张散,小时候家里穷苦,做了乞丐,机缘巧合,被流云派掌门酒壶真人外出游历时看见,带回了山门。
对于清闲来说,能够吃饱穿暖已经非常知足,还修个什么道呢?
闲言少叙
清风反应过来,作势就要打清闲,吓清闲赶紧躲开。
“师兄师兄,你别生气,我这就去练功。别打别的……哎呀……”
清风道:“你去把长春功拿出来,我来帮你解答,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尽管问我。”。然后就走进清闲的房间里,看了看桌子,想要找点水喝。
清闲也随后跟进来:“嘿嘿,师兄。我的长春功……”说着弯腰从桌子脚下抽出一本书来,正是长春功。
“嗯,师兄,我一直都妥善保管着呢……嘿嘿……”清闲自顾自笑道。
把一旁的清风是惊得一愣一愣的,不知说什么才好,这长春功虽然不是顶级的法门,但多少人也是求之不得,他们那些想学长春功的人所知,不知该有何感想……
更重要的是师弟竟然如此睁眼说瞎话,这也能讲妥善保管?
还不待清风说话,张散问道: “师兄,这个道可道是什么意思啊?”
“这是长春功初篇……什么?你这两年初篇都没看!”清风惊道:
清风作势又要打……两人就这样闹腾,整个上午,就是这样在张散的胡搅蛮缠中过去了,午时清风走的时候,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送清风师兄出门,张散转身回屋,同样摇了摇头,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师兄,你却不知,道啊,其实是无形的,似长春功这样的,能叫道吗?”摇了摇头,又转身看树叶去了。
春去秋来,又过了一年,一日 酒壶真人要开坛讲道,召集了门下弟子去听课,因酒壶真人整日醉酒,张散听他这个领入仙门的师傅讲道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因此这次就决定去看看。时间就在明日。
酒壶真人道号玄通,其实应该叫玄通真人,只是生**酒,天师授篆的时候自己取了个酒壶的名号,因此大家都叫他酒壶真人。
一日以过,这次讲道是卯时开始,酒壶真人的法坛只社在山腰位置,也是方便山下的弟子前来听讲。
不过张散醒时却已是午时,面上却丝毫没有急迫的样子,穿戴好道袍,慢慢悠悠的向山顶走去。
正是温和的春日,即使是在中午,却没有炎热之感,飘渺山上的云雾也散去,和煦的日光照在张散的身上。
张散眯了眯眼睛。
一路晃晃悠悠的,直到午时三刻,才到了法坛处。
只见酒壶真人卧于高台之上,左手提着个酒壶,定是要喝两口酒,才肯说一句话,不过台下的弟子们可是不少,全是在认真听课,
张散来的迟,寻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却听旁边传来人声。
“师弟,你怎么现在才来?”
原来正是张散的师姐,清云。
张散哑然道:“师姐,你怎么在这?”
清云翻了个白眼:“今日师尊传道,我当然是过来听课,倒是你,怎么到了现在才来?”
流云观虽然也有几百弟子,不过酒壶真人的弟子却只有四个,一个是张散,排行最小,酒壶真人戏称“真传”。
旁边的清云排行第三,是张散的三师姐,年纪还比张散小上一岁,大师兄清松,二师兄清水,两个师兄去凡尘历练有一段时间了,故此不在。
正说话间,台上酒壶真人悠悠道:“清闲,刚刚为师所说,你可听清?你来说说什么是道?”
张散心里哀叹“屁股还没坐热乎呢。”也知道师傅发现他迟到了。
不过师尊既然问,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上两句
于是起身作揖,道:“师尊,弟子认为弟子现在来就是道。”
“哦?为何”酒壶问道
“弟子今日睡到了午时,今日师傅的传道定在了卯时,故此台下的师兄弟们定是早起来听,唯有弟子一人自然醒来,来到这里,契合自然之意,这就是道。”张散答道。
酒壶真人摇了摇头,不过眼睛里倒是多了一分不一样之意,说道“坐吧。”
清云对张散吐了吐舌头,她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嘴巴甚是厉害,总是说些常人听不懂的歪话,因此不在理他
张散笑了笑,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