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月感到可惜,刚刚看到了一丝希望,可是还没伸手去抓,那希望就破灭了。只好将搜到的信件拿出来查看,都是江波的往来信件,奇怪的是每封信上都没有署名。
“不知道信件来自哪里的,关于江波的上家是谁就没了线索,你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名堂来。”杜明月说完,把信件交给罗璇,自己则拿起官印把玩起来。
这时一匹快马在身边停下,马上的那位女子瞧着杜明月手里的官印,表情凝重。
“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朝廷命官!”那女子皮鞭一指,狠狠地说道。
“没有啊,哪里有什么朝廷命官?”杜明月装起了糊涂。
“还敢狡辩,没有害人怎么知县的官印还在你手里,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在下平都山使者,飞马罗刹杜明月!”杜明月说道。
“哦,杜明月?”曹玲发出了一阵惊呼,“原来你就是神铁山庄的那个遗孤!”
显然她知道他过去的经历,于是对他们的态度由中立变成了对立,问道:“老实交代,你们把知县大人弄到哪里去了?”
“你又是谁?”罗璇见她说话有些挑衅,问道。
“你也配知道?”马上的女子说完给了她一个白眼。
“她是曹珍的姐姐,曹玲!”杜明月说完才发觉说漏了嘴,急忙把话题引开,“这江波和江域叔侄买官鬻爵,意欲联合塞外狮驼山对我中原大地图谋不轨,若是上报了朝廷,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曹玲对杜明月认识自己很是惊讶,他可不管江波叔侄俩到底能判个什么罪名,心想道:他怎么能认识我?难道见过曹珍?可是她现在又会在哪儿呢?
曹珍确实跟她姐姐曹玲长得很像,但是杜明月确实没见过曹珍本人,他之所以能肯定地说出来,是因为这女的真的长得不怎么漂亮,尤其是那一双小眼睛,让他想起了祝海对曹珍的描述。
“难道你没见过曹珍?”曹玲问。
“不,我没有见过她。”杜明月回答道,“我只是猜测,我听江大人说过,狮驼山有一位外号双面蜻蛉的使者叫做曹玲,不几日便来本县的,但是一直没见到她的身影。刚刚你风尘仆仆的、一见到官印又很激动的样子,所以我就猜出来了。”
“别撒谎了,你是平都山的人,怎么还管江波叫做江大人!曹珍呢?我去过县衙,除了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胖小子,怎么就没见到其他人,那里面埋的是谁?”曹玲说完指指杜明月刚刚堆起来的坟堆。
“里面是它的主人。”杜明月举起官印晃了晃,说道,“不过我们真的没看见过你说的什么曹珍。”
“看你前言不搭后语的,你既然知道江波埋在了这里,又怎么会没见过曹珍,一定是你们害了她!”曹玲说完就从马上跳下来,拔剑指着杜明月。
罗璇也抽出剑来:“你这是什么推理?说没见过就成了凶手了?”
杜明月按下罗璇的手臂,劝道:“罗姑娘,你药力未退,还是先别出手,让我来吧。”
“就凭你?”曹珍哼了一声,也不向他刺来,而是手臂右伸,一剑向旁边的矮树砍去。只见她在矮树上一划,然后剑身一挑,削下一段树枝来,那段树枝向杜明月胸口旋转着戳去。
杜明月单锏在胸前一挡,树枝弹向空中,杜明月伸手抓住,看看手中的树枝,枝干约有半寸来粗、三寸多长,树枝上的四根枝桠竟是被她一剑削断的。
“好快的剑法!”杜明月赞叹道。
“好麻利的手法,竟然能接住我这一招!”曹玲也感到佩服,因为他每只手上还提着一根五十斤重的铜锏,竟被他耍得相当灵巧。很明显,他不是个一般的人,于是曹玲举起剑向他手腕上划去。
杜明月手腕一转,铜锏将划来的剑弹开,曹玲长剑一扭,一招仙人指路戳向他的小腹。
这招只是普通的一剑,杜明月完全可以避开,谁知有人在背后一拉,把他拉到自己身后。
“你这丫头好没礼貌,为什么要欺负我的小朋友?”此人却是黑衣黑胡子的常仪,原来地三仙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山,站在他的身后。
“老家伙,这儿没有你的事儿,快点让开!”曹玲惊讶三个花甲老人的武功怎么会这么厉害,说完就挥剑向常仪砍去。
常仪侧身躲过,发现她这一剑竟带过一股强大的剑气,。于是左手抓住杜明月的前臂,用他的锏向曹玲戳去,嘴里还说着:“你们年轻人吵架,就不要殃及我们三个老家伙了,还是你小子跟她玩玩吧!”
曹玲躲过刚刚戳来的一锏,见那黑胡子的老头儿松开杜明月的手后,杜明月的武功也不见得有多厉害,在江湖上的排名也就中上游的水平,称不上高手。
见他年纪轻轻的不用剑,却拿了一对铜锏,这种兵器岂是什么样的人都能使的!于是决定给他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知道什么是高手用的剑,是有多么的锋利和霸道。
杜明月渐渐招架不住曹玲的攻击,只好使出千里神行的步法快速躲避着,曹玲竟一连几招奈何不了他。
“打架哪里是这个样子的呀!一味地躲避可不行!”姜山说完右手一挥,拂尘紧紧地缠住杜明月的胳膊,往前一推,铜锏向曹玲攻去。
曹玲见有个花胡子的老头儿在他背后帮助他,心想就凭你那几下子还想指点别人,于是使出一招横扫千军的剑法,一招指向杜明月前胸的数个穴道。
姜山将拂尘一拉,帮杜明月躲开了曹玲毒辣的一剑,然后在他腰间一推,双锏砸向她的双肩。
这一招力度可不小,曹玲急忙跳开。
杜明月收功不及,双锏砸在一颗矮树上,将那棵还没开始发芽的树木砸成了数段木柴。
“你们号称地三仙的老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原来曹玲虽然听说过这三位老人家,却和江域一样不知道他们的来历。
“我们就是我们,一介村夫而已。只不过新任知县荒淫无道,让我们给杀了!”邓林道。
“你们杀了知县?”曹玲发出疑问,“你们不是住在徐州吗?江波只不过是一个小县城的七品知县,你们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杀鸡还用起了牛刀?”
“是啊,我就说我们不该来的!”常仪说道,“这两只鸡不应该由我们来宰的,这不是给自己找毛儿择拔嘛!”
曹玲听他们把自己随口一说的俗语变成了骂人的话,喝道:“到底是谁杀了江波?”
“喂,小子!你就说江波是你杀的啊,可别让朝廷找我们几个老家伙的麻烦!”邓林说把手掌放在嘴边,冲杜明月喊道,不知道他是怕人知道,还是怕人不知道。
“哈哈哈哈!”曹玲大声笑了几声,“你们当我是哑巴吗?我不会让你们三个有好下场的,现在想到已经晚了!”
“是啊,你这话倒提醒我了,咱们地三仙就把她的舌头割下来吧,省得她以后到处乱讲!”常仪提议道。
“老常说得没错,万一让她传出去就不好了,要不然咱们杀了她灭口吧!”邓林道。
曹玲一听要对付自己,连忙说道:“就这点破事儿还值得我出去讲吗?你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既然这么说咱们,这种事儿还是由我来做吧!”邓林见她口下无德,说完就伸出双掌,做出准备动手的架势。
“前辈请等等!”杜明月喊道,他知道曹玲是姬无琼的徒弟,既然姬无琼和敖壬走得很近,那么她的徒弟定然知道敖壬现在的下落。
不料姜山却以为他心慈手软,将杜明月拦下,说道:“小子,这事儿关系到我们三个老家伙的以后生活,我们可不想被官府追着跑到深山老林子里去残度余生,你就不要去管啦!”
杜明月正要说什么,就见邓林已经和曹玲斗在一起了。
“输了可不准说我欺负老人家啊!”曹玲听说要杀她灭口,自恃武功高强,并不把他们三个看在眼里,何况只有一个赤手空拳地冲了上来,说不定正好可以给江波和江域报仇。
邓林扑腾着双掌向持剑的曹玲攻去,要说曹玲的功夫果然不一般,绵里针邓林几次想拿下曹玲,可是以他柔中带刚的身法却靠不了身,而且还有几次差点被她的剑气伤着。
常仪见邓林与曹玲相斗数招依然拿她不下,大喝一声,也加入了进来。
两个老头儿对付一个姑娘,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家受了欺负,其实邓林和常仪能和她打成平手已经很吃力了。杜明月见两位高手都拿不下曹玲一个,那她师父姬无琼岂不是更加厉害,那要对付敖壬不是要面对更多的困难。
这时候姜山也加入了打斗中去,地三仙同时对付一个小女子,恐怕这是他们从来都没有过的经历。
只见曹玲终于坚持不住了,招架起来开始有些吃力,怒道:“你们三个老东西,怎么忍心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什么弱女子,连我的小朋友都斗不过你,怎么会是弱女子呢!”邓林说道。
杜明月在一旁听得难以理解,素闻地三仙三位老前辈的脾气古怪,怎么竟然帮着自己对付起曹玲了呢?而且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小朋友?难道真的是为自己的将来考虑,那这样是不是太草菅人命了?
这时只听曹玲“哎呀”一声,身上中了邓林一掌,紧接着一个不留神,手里的剑也被常仪夺去。曹玲失去了兵器,脚尖在地上一撅,扬起一把沙土。
趁着地三仙颜面低头的一瞬间,曹玲飞身上马,往马屁股上一拍,拉起缰绳向南飞奔而去。
“喂,你等等!”杜明月冲她留下的灰尘喊道,但是曹玲左转右拐的,已经消失在了林子里,“哎呀,我还没来得跟她打探消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