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邬涛猜的没错,当初鬼帝的那一掌,融汇了毕生的内力和气脉,确实为他今天的落败埋下了伏笔,只不过是被谢有安侥幸打开,所以他才没有了往日的威风。
“罢了,老夫今日已经输了,以后没脸再在江湖上混了,这就告辞!”邬涛说着,微微一抱双拳,转身欲走。
“慢着!”黄夕瑶喊住他,“我问你,想当年你偷偷抱走我的孩儿,又嫁祸给我们当家的原配夫人徐芸,你是何居心?今天要交代不清楚,休想离开这里!”
“是啊,师父,以前我问过您我的父母到底哪里去了,您告诉我他们死于战乱,说我是个弃婴,难道这么多年您都是骗我的?”白神傲开始怀疑邬涛的为人,想到这些年他所做过的,虽然当初认为那是天经地义的,但此刻却隐隐觉得有些违背江湖道义。
“神傲,你说师父待你如何?”邬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到师徒之间的感情上来。
“师父的养育之恩,弟子没齿难忘,待我犹如亲生父母一般……”白神傲说着突然哽咽了,这句话是他从别人嘴里听来的,究竟亲生父母对待孩子是什么样的,他哪里会清楚,只好看着踱向自己的邬涛。
邢云飞见他还在犹豫,便拿出杜明月交给他的玉佩,说道:“白头狮子,你看这是什么?没想到你隐藏多年的玉佩会到了我们手里吧?”
邓元达一看,急忙上前查看,上面的的确确是个“风”字,赶紧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是在台州的时候,从邬涛怀里搜出来的!”邢云飞说道。
邬涛看看毫无反应的白神傲,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弄个破玉佩就想栽赃给我,还真当老夫是三岁小孩儿啊?还真以为白神傲是没断奶的孩童啊?”
的确,在白神傲看来,这一点说服力也没有,因为他压根儿就没见过这个玉佩,他们怎么说也不能令自己信服。
邬涛大笑着,突然变得面色狰狞,伸出右手朝着自己的胸口拍来一掌。
这一掌,白神傲毫无防备,他怎会料到自己的师父会向自己伸出毒手,只见邬涛瞪着血红的眼睛,冲到了面前。
他只感觉眼前一黑,有个背影替他挡住了这一掌。
是邓元达宽大的后背!
原来他感觉到邬涛的神色不对,立即冲到白神傲面前想阻止他,没料到却替儿子挨下了这一杀招,顿时一口鲜血吐出,无奈地回过头看了看安好的孩子。
“老邓!”黄夕瑶见邓元达身受重伤,将手里的峨眉刺抛向邬涛,却被他轻轻接住一支,把另一支打落。
黄夕瑶见失手,又摸出一把黄麻飞针打过去,还是被邬涛用单刀拨开了,顺便把手里的一支峨嵋刺丢还了回来,结结实实地插在她的小腹,被祝海在后面抱住。
“师父!”冷小菲见状,手持一对三叉铁尺扑到邬涛近前,向他的要害处点去,可她哪里是邬涛的对手,右手腕被他紧紧捏住,使劲一拧,三叉铁尺掉落。另一只手想趁机插他的手臂,却被他另一只手拦下,顺势一推,铁齿刺入自己的右臂上,顿时吸血染红了袖子。
邬涛一脚将冷小菲踢开,身上却被三枚蝙蝠镖打中。
却是展庆义见到大家接连失手,也抛出几枚蝙蝠镖,正提着三尖两刃刀准备一旦打不中,好随时冲上前去跟他拼命。
可是一直在一旁观战的左右长老见邬涛受伤,急忙跳在他的两侧,将攻过来的展庆义和祝海打退。
这一切来得有些突然,而且只是瞬间的事,让一旁的好多人没反应过来。
太白五怪突然间伤了一大半,孟演山赶紧过去给他们疗伤。
见五毒教开始插手,平都山的其他人便不好再坐山观虎斗了,纷纷跳出来展开架势、施展看家本领,双方混战开始,只是高手过招,五毒教的那些武功低微的教徒只有在一边围观的份儿。
哼哈二将和黑白无常想拿下邬涛,奈何他们几个根本不是汤定天的对手,更何况一边还有个沙红尺。左右长老果然名不虚传,竟让所有人靠不了身。
“我们撤!”汤定天对五毒教的人命令道。
大家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拖走了邬涛。
白神傲也想跟着他们逃去,只是被岳红玉的断魂鞭缠住了双臂,他用剑向砍断断魂鞭,孰料那鞭子竟然精钢打造的一般,丝毫没有受损。
柳腾云将定海针在他手腕上一搅,打掉了哮天剑,用长棍抵在了他的腰间。
白神傲只好默默地做了俘虏,看着五毒教的人谁也没有想救他的意思,顷刻间从眼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认贼作父的日子还没过够?”柳腾云问道,他跟他个人之间没有仇恨,况且清风寨的血案他也没有参与,此时若能将他降服,不仅可以多一名帮手,而且关于狮驼山的许多疑问他也可以帮助解答。
“认贼作父?”这是一个甚含贬义的词汇,白神傲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活这么大,一直是师父陪伴着自己,也没学过多少文化,突然间师父变成了贼,让他弄不清楚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师父说自己脚上的黑痣是被人用飞针扎的,可是自己从小就一直在关外练功,何曾见过外人,明显是师父在说谎,“难道他们真的是我的父母?”
“风儿!”邓元达躺在地上,冲他喊道,祝海和受伤的黄夕瑶在一旁扶着他。
“不,不,是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说的什么风儿,我姓白,叫白神傲!”邬涛挣扎着、嚎叫着,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想从断魂鞭里挣脱出来。
“你快醒醒吧,你自己想想看,邬涛养了你二十年,这二十年里他都教你做了些什么事!是他熏黑了你的心智!”岳红玉气愤地说道,其实在去年白神傲随邬涛上平都山之前,他做过什么她一点儿也不清楚,此时只是观察着他的神态猜测出来的,或许天下算命的都是这般唬人的吧!
柳腾云见白神傲深深陷入沉思,问道:“你说你姓白,邬涛可曾告诉你你父亲家住哪里?你又可曾到那里去寻找过?”
的确,对于祖上是哪里的,白神傲也曾向师父问起过,但邬涛总是推搡过去,所以他也无从查起。
“据我猜测,之所以让你姓白,是从银毛狮子这个称号演变过来的!”岳红玉给他分析起来,“银装素裹是为白,藐视群雄是为傲,所以你才有白神傲这个名字!”
白神傲被她说服,回过头看看受伤的邓元达,表情激动而又透露着痛苦:“你……您真的是我爹?”
邓元达听了非常兴奋,在孟演山和祝海的搀扶下挣扎着站了起来。
黄夕瑶见他有认祖归宗的意象,忍着剧痛站了起来,说道:“风儿,没错,你就是我们的风儿!你让大伙瞧瞧,你的眼睛、你的嘴巴,长得多像你爹啊!而你的脸庞、耳朵和鼻子则长得随我,再加上我小时候看过你的小脚,你不是我们孩儿邓乘风还会是谁!”
白神傲听她这样说,眼里噙着泪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邓元达夫妇重重磕了一个响头,喊道:“爹,娘,都是孩儿不孝,让您二老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