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吃完早餐后,用自行车载着半袋鱼饲料去家里承包的鱼塘喂鱼。
田志宏跟随母亲推车去晒谷场,要把昨日收成的那几袋豆子再倒出来晒一晒,过几天有人出来收购就能卖掉换成现金。
奶奶一大早就没见到人影了,据说大伯家今天收豆子,奶奶去他家帮他们看家?
照田依依的理解,她大伯家是有多少金银财宝,需要奶奶为他们守着?这偏心得也太厉害了,子女生得多就是不好,尤其是乡下人,重男轻女很严重。
田苗苗缠着她,也要钓鱼,田依依找了些鱼线,顺手也帮她做了一把钓鱼鱼竿。
只是苗苗很没耐性,不到二十分钟,她就坐不住了,拿着鱼竿甩来甩去的,鱼钩差点就勾到她的耳朵。
“钓鱼要有耐性,不能动来动去的。你要是不想钓鱼,就去找小青玩,不要在这里影响我钓鱼。”
小青是小姑姑的女儿,跟苗苗同岁,读同班,只比苗苗大了两个月,两个人经常玩在一块。
这时田依依的耳线在水里游动了,她往后一甩鱼竿,一条大概三四两重的小鱼上勾。
“欧耶!大姐钓到鱼了,我们家有鱼吃了,哈哈......”
田苗苗手舞足蹈,兴奋的大喊大叫。
田依依瞪了妹妹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再不闭嘴,等一下把鱼塘的主人招来,就把你送去派出所关了,偷吃都不懂擦嘴啊!你要搞得让所以人都知道我们在这里偷钓鱼!”
她怎么会有那么蠢的妹妹。
田苗苗一听到姐姐的教训,立马伸手捂住嘴巴,两眼四处张望,一副怕被人瞧见的样子,但还是掩盖不了她眼里的兴奋。
“大姐,应该没人听到吧!”田苗苗很小声的问道。
“你要是再鬼叫,说不定连鱼都会被吓跑。”
她把鱼解下扔进水桶里。
“不会跑的,不会跑的,这里的鱼都很笨的。上次村里热闹,听到鞭炮敲锣打鼓的声音,跳上来一只大鱼,被妈妈捡到,大姐你忘记了?”
田苗苗虽然只有6岁,但记忆逻辑挺好的。
“上次那一只是傻鱼,说不定现在它们都学精了,你进去里面找副袖套来让我戴,太阳有点大。”
她两只手晒得红红的,皮肤有点痒。
田依依指派田苗苗去拿东西后,独自一人继续垂钓。
钓了两个钟头左右,共钓了六条鱼,大小都差不多,其中有一条鲶鱼比较大,应该有一斤左右,这种鱼放水缸里养,可以存活好几天。
爸爸喂完鱼后,就早早回家做午饭。他帮忙把鱼杀好,炒了一大盘青菜,做了道酸笋鱼汤,放了颗小米椒,汤尝起来酸酸辣辣的,味道好极了。
她已经好多年没尝过这味道了,主要是她生活的小区,很难买到酸笋,要吃就得通过网购。
爸爸做好饭后,盛了一碗瘦肉较多的猪脚让她端去爷爷房间,卤猪脚很香,放了些香菇,炖得很熟,牙口不好的爷爷也能吃。
饭点到了,奶奶还没回来,妈妈帮她留了点饭菜在厨房的大锅里保温。爸爸中午煮的这顿饭菜很合她胃口,她整整吃了两碗米饭。
“我今天去下了两个网兜,明早再去看看抓到啥。看能不能抓到一些虾回来煮,前阵子下大雨淹水,听说隔壁几户人家护网没做好,好像跑了不少鱼虾?”
田友为对着妻子、子女道。
“那他家岂不是要亏钱?”
田依依是记得这件事的,这年跑了不少虾还有大螃蟹鳗鱼甲鱼到她家的鱼塘,那阵子她家经常午餐都能有一道炒虾,她还去跟同学雅娟炫耀?让人家给嫉妒上了。
爸爸把大螃蟹拿去卖了钱,虾留下来给几个小孩吃。这时的螃蟹跟甲鱼鳗鱼都很稀有,一只一斤半左右的红鲟能卖个三四十块钱,能换十来斤猪肉?村里有些大户人家是消费得起的。
记得有次爸爸抓到一条七八斤重的野生鳗鱼,人家花一百块钱买走了。妈妈听说鳗鱼很滋补,原本想留下来给几个小孩补身体的,小孩缺乏营养,不长肉太虚了,爸爸不听劝阻拿去卖掉,两人还为这件事情闹得很不愉快?
“那当然了,养虾比养鱼风险大,投入的资金也多,有的还跟银行贷款?村里敢养虾养螃蟹的也没几个人,就怕赔钱。”
这时养殖技术还不成熟,鱼虾至少要养一年左右才能收成,不像现代,对虾通常只要90天左右就能上市销售,很多黑心商家,为了能早点卖个好价钱,还给鱼虾喂了激素,促进生长。
这时百姓吃的都是纯天然无公害绿色食品,只要生活饮食没有坏习惯,身体都很健康,有的人活到八九十岁,都很少见生病,不像几年后,科技进步发达了,人民生活条件改善了,但好多小孩子一出生就得了白血病心脏病,疾病一大堆,很棘手。
妈妈边收拾碗筷边嘲讽,“人家他们能跟银行借到钱也算是有本事,要是让你去跟银行借钱,银行会借给你这种人?赶走都来不及了。”
爸爸立马沉下脸,他又被妈妈损得无言以对!
田依依发现这两口子真的很喜欢斗嘴,互相揭短,本来大家聊的话题好好的,妈妈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又当面往爸爸的伤口上撒盐,闹得大家心情都很不愉快,看来她妈妈情商真的不高,她这样怎么努力,也成就不了成功的男人。
她这个做女儿的真的得花点时间好好教导她。
你可以不用做到“以夫为天”,但你至少要学会尊重他,他是你的丈夫,你不能老是不忌口,不看场合,让他在子女面前失了面子,抬不起头来!他再开朗的一个人,时间久了,也会自卑的。
“我去看豆子。”
爸爸拿起桌上那包烟,塞进衬衣口袋,气呼呼的走了,妈妈也没能明白反应过来,丈夫在抽啥疯。
她干完家务,照样带弟弟去睡午觉,对她来说,刚才对丈夫的伤害不痛不痒,日子照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