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着白色西服的老人走进了酒馆,花白的头发梳着背头。他的胸前有一束白色的花,很是干净,看起来年轻了许多,但在他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轻松,反而面色沉重。他坐在柜台的老位置习惯性的要了一杯威士忌。正在擦杯子的老酒保看到他很是无奈,很不情愿的把酒递给他,说:“老亚托,你每次走以后你老婆都要来闹,能不能不要给我找麻烦了。我这里的生意好不容易有了一点起色,算我求求你了,这杯酒算我身上。”老亚托板着他那张老脸先抿了一小口酒,再慢慢的摇晃着他的酒杯,缓缓张开嘴说:“她.....可能...再也不会来了……”老酒保哈哈大笑:“得了吧老亚托,她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要不是她 你这个酒鬼能穿上这样干净的衣服?还会有人惦记你这个老东西?哦,我的老朋友,听我一句劝,今天早点回去吧,可别让丽莎等太久了。”老酒保戏虐的开玩笑说,听完这话酒馆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谁能想到当初脱缰的野马是现在这般糟糕模样。老亚托只有一声冷笑,喝掉了整杯酒看了眼笑他的人,瞬间酒馆安静下来了。他很不耐烦的说:“她今天上午下的葬,我希望你们都能给我放尊重点。你们这群混子,又赚不到钱,又没结婚,凭什么笑!啊?”酒馆更安静了,老酒保也默默拿上酒准备倒给他,但他只是用手挡住了杯口,起身拿出一张一百的钞票放在杯子底下。
老亚托从酒馆走了出来,他仰望着天空长叹一口气:“你还是走了啊,我的丽莎....等我处理好一切,我就去找你....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他点上了一根烟,独自走在寂静的夜里,但在他的身后却隐隐约约有人的身影闪过。忽然在他的后面有个西装革履的人出现。“先生,我们都在找您,您去哪了?”西装男焦急地说道。“我去哪还要向你们汇报?把我当什么了?小孩吗!”老亚托非常生气。西装男脸色骤变,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在他的脸上出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该这么对您说话,请您原谅。”说完便低下头。老亚托不想理会这个年轻人,这也不能怪他,如果有人能明白他此时的心情,那也只有离去的妻子。可唯一能理解他的人也不在了,老亚托感到了空前的无助感。他跟随着西装男走到了一辆黑色轿车旁边,老亚托扔掉了手里的烟头,坐上了车,对着坐在主驾驶的西装男下达了命令:“回家!”。就这样他们消失在了路灯的尽头。
此时的酒馆那几个年轻人对老亚托是议论纷纷,有的说他就是个弱不经风的糟老头,还有的说不就是家里死了个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在街上发生这种事的情况多了去了。可谁都不知道,老亚托到底是谁,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在意大利黑手党的地盘耍横。没人知道老亚托就是那个唐,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唐·圣伊亚托。他是意大利人的骄傲,更是美国人的眼中钉。他无恶不作无法无天,却总是保护自己的同胞,为他们提供工作和尽可能一切的帮助,让他们免受当地人的欺负。他们是移民者,这里属于他们的唯有他们的行李,和自己的信念。甚至生命都向恶鬼般的资本家出售,任由他们剥削。圣伊亚托就是与恶鬼交易的人,他就在那时认识了丽莎,那位美丽的姑娘。那时她还在田地里摘棉花,资本家对圣伊亚托的惩罚也才结束,当他从铁笼中出来的时候看见这位挥汗如雨的姑娘。在烈日的照耀下那古铜色的皮肤格外的美,她的劳作好似棉花的生命力一样在烈日炎炎的阳光底下熠熠生辉。圣伊亚托呆住了,他在脑中浮想联翩,他被爱情的锁链牢牢绑住。好吧,他沦陷了,他想尽办法接近丽莎。丽莎口渴他送水,丽莎的活他总是帮着干,丽莎的脸颊留下一粒粒汗珠他总是拿上那张手帕去擦拭。丽莎也不拒绝,因为她觉得这个男人傻傻的,很可爱,在异国他乡相遇的两人擦出了爱情的火花。他们是多么的甜蜜,有多么的令人羡慕和嫉妒。圣伊亚托去见丽莎之前总是带上一朵路边的鲜花,他们在棉花地旁边散步,在仓库的屋顶看日落黄昏,日落后的微风轻轻拂过他们彼此。圣伊亚托脱下他身上那件单薄的夹克,披在丽莎的肩上,在最后日落的余晖中,他们的双唇触碰了彼此,刹那间如同触电一般,将这世间所有的爱意统统交给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