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花会之行已经过去半个月了,高辉每每想起此行都回味无穷,心里美滋滋的。其间,邱公子和王公子偶尔过府玩闹,却总觉得平淡无聊,高辉不禁有些想念那个古灵精怪的夭夭了。
高辉这日起得床来,懒懒地坐在床边,看着窗棂上的雕龙画凤,心里一阵感叹,来到这个世界不知是福是祸。正忖度间,听得外面有喧闹之声,唤来丫鬟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今日高王爷大宴宾客,请来了好多朝中大员,还有魔法师呢。
高辉暗暗思量,这么多朝中大员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谋反吧?怎么还有魔法师呢,怪不得这一段时间父亲总是神神秘秘,吃饭的时候也看不见。要知心腹事,须听背后言。
高辉蹑手蹑脚来到议事厅的后窗外,这里有一片竹林,也许是前日下了雨,地上的青石板还有些滑。高辉站在窗下,仰头看看,够不着,唉……谁让自己个头一直这么小呢。他左右看看,竹林中正有几块碎砖,便搬了过来,摞在一起,踩了踩,不错,正好超过窗台一点。
高辉把窗户格子上的裱纸抠开一个洞,向里看去。高王爷正和几位大臣商量与朱雀帝国的战事。只见高王爷说;“此次埋骨之地一战,我们虽然获得了胜利,但是朱雀帝国积攒多年精力,储备多年,实力不可小觑。这一仗我看只是个开头,我们要做好长期胶着对峙的准备。”
一个中年男子站起身说道,“王爷说的对,我们玄武帝国自古崇尚武力,我们的斗气出过很多圣者,无一不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我们的水系魔法在水神的庇佑下也是最强大的魔法之一,在战场上也是一柄利器,进可以横扫千军如,退可以治疗伤员,我们只要有魔法协会的支持,以我们战士的斗气配合魔法师的魔法,我们不会怕任何敌人!要打便打!”
一位身着紫色魔法袍的老者随即站了起来,轻轻叹嗽一声,“王爷,老夫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高王爷赞许得点点头。
高辉在窗户外面当时就楞住了,这不是那天在闹市上碰见的魔法师吗?那个用治疗魔法治了满街伤者的老头,还差点被自己骗了,最后自己提出天罡斗气他才离开.他怎么也来了?莫不是找我父亲告状的?
这时就听得老魔法师说话了,“王爷,我们玄武帝国固然可以与朱雀帝国一拼,但是水火不相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战争不可避免,但是我们必须保护平民安全,那是我们以后的依靠。另外,朝中势力也有人主张议和啊。你们常在君王驾前,不知你们可能猜准执明大帝的想法?”
“都是南院的邱特王爷在捣鬼,他连带着王侍郎和几个御史,一直主张议和,说得冠冕堂皇,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着想,生怕一旦战争又起伤了他们多年积攒下来的利益网,哼,王爷,不如这次就戳穿了他们,求执明大帝贬了他们,省得麻烦!”一个红脸的大汉声如打雷般地吼道。
高王爷摆摆手,说道:“焦赞不可造次,不可这样说邱王爷。你们难道忘了吗?从玄武帝国开国以来,封的王爷之中,只有我高姓乃是上古姓氏,他人都是近代姓氏。当时天将诏谕,命玄武帝国永世不得再封古姓王。这也是为什么现在你们张王李赵等人即使功绩再高,也只能提升官职,不能封王。”说完,高王爷看了看坐在首位的欧阳木,众人也跟着一起看向他。
这个叫欧阳木的中年男子,把手中的茶碗放下,大大的脑袋微微抬起,眼皮动了一下,撩了撩,张开嘴吐了口浊气,说道:“王爷,绕了这么大一圈,找了这么多同僚来,真是抬举我这左班丞相啦。邱特王爷与我有连襟之亲,邱夫人与拙荆乃是姐妹,这个想必你们都是知晓的,也是你们所顾忌的,但是,我欧阳世家蒙圣上抬爱,自然不能循私情。但是我也不能贸然支持王爷啊……”
众人看着欧阳丞相的嘴一张一合的,都觉得他话里有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高王爷一个手指轻轻叩打桌子,说道,“欧阳丞相有话不妨直说,我们洗耳恭听。”
欧阳木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了两圈,说道,“无论是谁,只要是为江山社稷着想,我欧阳木便没有拒绝的道理,但也要看此人是否值得我欧阳世家帮忙哦……”
高辉掂得脚尖都有些痛了,两个胳膊由于一直在窗台上挂着也是酸麻得很,他换换脚尖,继续趴上窗台,心里还埋怨着,我都成金鸡独立啦!
这时就听见欧阳木继续说道,“前几日我的小女儿得到了一道题,问遍了丞相府所有人,没有一个答出来的,不瞒大家,我也没有答出来,我又问遍了朝中相熟的大员们,没有一个知道答案的。现在我的女儿在家是天天又哭又闹,逼得我就差去问执明大帝了……这样,你们如果能答出来,我就考虑支持你们和朱雀帝国全面开战,怎么样?”
话音未落,焦赞就站了起来,“啥问题能难倒我们?说吧,不就是小孩子的玩意吗,不用王爷,我焦赞就能答上来!”
欧阳木看看他,说道:“题目是这样的,问你用左眼看的时候,它在右边;你用右眼看得时候,它在左面,这是什么东西?就这个问题,你们猜猜吧。”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已经开始有人拿着各种东西用左眼看看,再换右眼看看了。欧阳丞相把手一摆,道:“没用的,你们不知道,我们在家大到石山,小到玉佩,只要是丞相府有的东西,都试过了,还是没有试出来啊。你们小心啊,看多了,眼睛就成斗鸡眼了。”
高辉趴在窗台上聚精会神地听着,咦,这不是我给夭夭出的脑筋急转弯吗?怎么成了欧阳丞相的难题啦?高辉脑子飞快的转着,想把这些事情理个头绪,看来欧阳丞相是夭夭的父亲,可是至于吗这么一道简单的题就难住了满朝大员?
屋内屋外都正在沉思,一个丫鬟正好从后院出来,走过竹林时,正看见高辉翘着屁股,蹬着颤巍巍的砖头,两臂扒着窗台,嘴里叨咕着什么。丫鬟过来请安,“少爷好!”
高辉正沉醉在和夭夭的初次相识中,加上是偷听父亲谈话,心中正是战战兢兢,被这么一喝,吓得身子一歪,脚一偏,咕咚一声摔在地上,疼得高辉嗷得一声,把屋子里的沉思者们都吓了一跳。
就听见高王爷怒喝道:“谁在窗外?!”
高辉忍住疼痛,狠狠瞪了一眼丫鬟,应声道,“是孩儿。”
高王爷说,“大好时光,总是顽皮,给我进来!”
高辉捂着屁股,疼得呲牙咧嘴,一拐一拐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