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只觉得眼眶很涨,心头被热热的感觉充盈。她才格外清楚地知道,在她心里早已把姜修当做最亲的亲人了。
“大师兄。”她转过身,刚好姜修正站在她身后。就像亲兄妹之间亲昵的友好,她主动抱住了他的腰。
而姜修会错了意。那只悬在空中原本欲拍她肩的手,此刻有些不知所措。是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在感情面前,任凭谁都在劫难逃。
“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不在的几日,我对你的担心史无前例。”正在他想着明月或许回心转意,最终在他和东方墨阳之间选择了他时,明月忽然这样说道。
不知所措的手最终搭在了明月肩上,姜修将下巴抵着明月的额头:“作为你唯一的亲人,更不能将你丢下。”
明月松开双臂,眉眼盈盈望着他。她看到,姜修的一只手中提着一只白灯笼似的东西。里边,似乎有一团不会发光的红色火焰。
“大师兄,这是何物?”
姜修淡淡一笑:“师父曾经告诉过我们,有一种极其诡异的生物,血蝴蝶。”
“血蝴蝶!”明月睁大了眼睛,她以为这种生物不过是传说中的,难道大师兄带回来的真的是……
姜修看见她不可置信的眸光,点了点头:“不错,这正是血蝴蝶。”
明月又有些疑惑:“师父说过,血蝴蝶,只在翊周出现过。若是有,也必定被翊周帝发现藏起来了。大师兄,你是怎么捉到它的?”
姜修的眸光凌乱地闪烁,仅是瞬间。“救我的那人将我放在一个地方,醒来之时,他已消失不见。因此我根本不知之际身在何处,却发现了血蝴蝶所在。这一只,便是蝴蝶之王。”说罢,姜修戳破了糊在外边的薄纸。
“别呼吸!”姜修将明月拉到身前,大手捂住了她的口鼻。不经意间,他的掌心摩挲过她柔嫩的唇,像是有一片羽毛扫过惹阵阵酥麻涌上心头。
明月知道血蝴蝶的厉害,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样和姜修保持着暧昧的姿势。一面担忧着血蝴蝶,一面又是紧贴的火热身躯,把方才视对方为亲人之类的话全部冲刷得荡然无存。
血蝴蝶舒展着双翅在空中盘旋,如一团跳跃的火焰。这种蝴蝶之所以取这样的名字,是因为其通体殷红如血,娇艳欲滴,据说是从墓穴中飞出的来自阴间的信使。血蝴蝶所到之处,羽翼上震落的粉尘一旦被人体吸入,那人便会产生幻想,受不了幻境的恐惧自尽而亡。
明月拿下姜修捂住她口的手,两袖间的长纱将血蝴蝶蝴蝶围在其中,筑成了一个茧。她将困着血蝴蝶的纱团捧在手间:“有了这血蝴蝶之王,其余血蝴蝶一定会纷涌而来。大师兄,你帮了我的大忙,谢谢你。”
姜修只是微笑着看着她。她要什么,他便给吧。这天下的男人,不是非东方墨阳就不能给她她想要的。
因着姜修的归来,明月的伤很快便被治愈了。再加上血蝴蝶的出现,天时地利人和反倒被明月这一方占尽了。
算算日子,仙侣宫主已在八荒城做了七日的客。明月终于下了令,命龙震将之扔出城外。
龙震摇摆着虎躯气冲冲地回来了,眉目一横:“小姐,为何不直接命我杀了那厮。”
明月正悠闲与姜修对弈,见龙震气冲冲地赶来,眼皮都没抬一下。素手落下一子:“龙震,你还记得你怎么输给我的?跟了我也有段时日,你这脾气怎么一点都没改。”
龙震冷哼一声:“小姐,我不过是看不惯他那副嘴脸德行罢了。”
一旁的龙吟也凑上前问道:“属下也很想知道小姐放仙侣宫主回去用意何在。”
明月又看似漫不经心地落下一子,姜修一顿,继而笑了。“丫头,你前边那招棋原是为了让我产生疑虑的。这一盘,我输了。”
明月对龙啸三人说道:“陆姑娘说过,仙侣宫南吕宫两位宫主疑心甚重。仙侣宫主好端端就回去,南吕宫主能不起疑么?他们带的人多,但主力都涣散了,就不愁击不溃了。”
“大师兄,我们再来一局。”说罢,她与姜修相视一笑,嘴角是姜修从未见过的狡黠。这样的她,让姜修对她愈发痴迷。
窗外,大雨依旧。黄梅时节,快要结束了。屋内的人却是个个坦然。曾经让众人深深担忧的问题,似乎全部迎刃而解了。
雨季的后期,雾气浓重。八荒城内,积起了一丈高的水。没有哀怨载道,百姓异常安静。这,到让守在外边快一个月的魅影会看不懂情况了。
明月一早交代给吩咐下去的任务,如今也已完成。数排小舟整齐排列着,三只并列捆绑在一起。中间的小舟各乘了一人,两边,各放置着两个举着未燃火把的稻草人。
雨停了,浓雾飘渺,八荒城内的兵马已按部就班。陆御风一声令下,小舟上的每一个士兵便都燃起了火把,浩浩荡荡地沿着护城河往魅影会势力聚集处涌出。一看声势,竟然浩大不输魅影会所来兵马。
龙啸龙吟龙震各领着兵马走水路不断逼近魅影会势力所设的江边,一靠近,特意擂战鼓通知对方,他们来了。
仙侣宫主和南吕宫主在营帐中接到小厮的通报,顿时神色一沉。二人即刻除了营长,站立在江边远远观望。
南吕宫主拉长了脸,道:“仙侣宫主,你说八荒城什么时候养了这么多兵马?”
“这指不定是他们用来迷惑我们的诡计!应该立即派大量兵马下江前去迎战!”仙侣宫主咬着牙,他被抓去八荒城的那几日,见明月的反应太冷静。难道他们真的有如此浩大的势力,才对魅影会的镇守毫不放在眼里?
南吕宫主眯着阴沉的眼,思量了片刻后道:“我看未必。你瞧那阵势如此热火朝天,我们又辨不清他们是否在耍诡计。万一他们真有那么多人,而我们则以为那只是计谋而轻了敌,派去的兵马岂不是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