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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荒蛮之行(二)

李混和成家兄弟在林天的指点下习得一些身法和步法,却算不上一些正统武艺,对于枪术更是一无所知。林天虽然学会灭魂刀意,却不敢随意传授他人。不过林天触类旁通,暗暗将云卷劲改动了一下,化为简单的枪刺招数。云卷劲的发力方式全靠自身对劲力的掌握,配合枪棒施展倒也威力十足。只是三人不会随风拳法,手上的力量和林天的云卷劲差的太远。

三人之中若论心思是李混玲珑些,可要说专心一致当属成友二。成友二不但最为勤奋,而且喜欢私下求教林天。林天看到成友二努力也十分高兴,当真毫无私藏,亲自督导。那成友二虽然天资不是三人中最好的,可是专研久了,倒也有些独到的心得,让林天刮目相看。

短短时日,成友二凭借武艺在三人中脱颖而出,让李混和成友大自愧不如。

成友二铁枪在手,猛地向前一扫。眼看那高大汉子手持狼牙棒横在胸前,脚下一分,面无表情地看着铁枪划过面前的空气。成友二心下泠然,身法一变,甩出去的枪掉头直转,刺向汉子面门。

汉子当真举着狼牙棒格挡,成友二心头暗喜跨步上前一脚踢出岂料汉子竟舍弃铁棒,两手抱住成友二就地一滚。成友二身子重心不稳,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只觉背上一麻,毫无知觉。汉子犹自不松手,猛地绕到成友二身后,狠狠地勒着成友二的脖子。成友二面上涨的通红,死死地将汉子的手臂往外掰,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要说这汉子的棍棒一窍不通,可是近身相斗,动作十分娴熟。也是成友二机变不足,对敌经验太少,没有摸清对手的路数就贸然动手。先前虚晃一枪刺向汉子面门,就想好了后手。岂不知若是这一枪刺实,汉子早就毙命枪下。此刻空有一杆铁枪,却毫无施展的余地。

“嘿嘿小子,敢和我打架,你这是找死。别以为拿着家伙就觉得天下无敌了,老子打架从来不用兵器。只要被我制住,就是神仙也逃不掉了。”汉子有些得意地道。

成友二吃力地道:“卑鄙,有种的话放开我,咱们不用兵器再打一次。”

“哼,老子是来打劫,可不是来比武的。”汉子当即对着周围的小贼喝道:“还不给我上,用绳子绑了。”

“是,大哥。”

“嘿嘿,小子,论打架,我们大哥在这一带还没收拾不了的人呢。”

几个小贼那种绳索上前,七手八脚一阵忙活,将成友二五花大绑,丢在一边。一个小贼捡起成友二的铁枪,嘻嘻笑道:“大哥,这家伙什可不轻啊。”

汉子拿过铁枪,呵呵一乐:“嗯,不错,还称手。”

“恭喜大哥首战告捷。”众人纷纷上前祝贺。

汉子点点头:“这打劫打劫,就是先打再劫。”猛地提起大喝,冲着李混和成友大道:“二位,到你们了。我看你们细胳膊细腿的,经不起折腾啊,谁先来送死。”

打赢了成友二,汉子不禁豪气干云。成友二先折了一阵,李混和成友大暗自怯了,当下谁也不敢上前。李混更是不敢让林天出手,倘若这点小事都需要正主出手的话,那今后还怎么跟着林天。

用武不成,李混便心生一计,故作镇定,低声在成友大耳边说了几句。成友大点点头,转身入了车内。

李混站上前去,轻咳一声:“在下李混,路过此地,不知是哪位英雄,未曾请教。”

“别他妈给老子来这套,要打就打,不打就滚。”汉子似乎见不得这客套的话,恶狠狠地道。

李混心头一怒,冷哼道:“我敬你是好汉,好言相向,没想到这般不识抬举。别以为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没人敢拿你了。区区小贼,也敢狂妄。你可知我身后车内坐着的是什么人,也不擦亮你的狗眼看看。”

别说李混这般虚张声势还真有些作用,那汉子怔了怔,面上狐疑不定,犹豫地向后退了一下。

如今的天启,百姓的日子最是难受。越是穷山恶水的地方,就越是盗贼遍地。崇安和滁阳之间只有这一条路,由于道路并不宽敞,平时只有商队和少量的军队经过。路上每隔十里设烽火台,用以窥探敌情和传递消息。然而在这条路上,却很少有烽火台能够使用,原因便是换岗的兵士来回需要十几天的时间,十分不便。故而变成了两座城每隔一个月换防一次,每到这个时候,军队就会派出精锐来剿灭匪徒,若取匪徒首级验明正身,便可以记下战功。

汉子也不是莽撞之人,一听李混口气,似乎有些来路,心下暗想,莫不是军中的人来打探消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这一带的劫匪大多消息共通。自己出来做事,早就打听清楚了官兵的动向。

这时,成友大出了马车,站在车头上。只见成友大换了身士兵的衣服,连带木制长枪,颇有些模样。

汉子低声一喝,“不好,是滁阳城的兵。”那汉子也有些眼力劲,一看士兵衣服便知道了。

李混见对方的样子,便知道了对方心虚了。当下哈哈大笑:“你看清楚了,我们便是滁阳城守军中的士卒,乃是押解粮草前往崇安的。在我们身后,营卫大人带着几百人跟着,你要是不想死的话,赶紧把我们的人放了。”

汉子顿时懵了,吃不准李混到底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身边一干人无不面露害怕之色,纷纷后退。

“大哥,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些军爷可不是好惹的啊。”

“是啊大哥,那大牢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要真是军官来了,我们也打不过啊。”

······

这些小贼别的本事没有,逃跑可是练就出来的。每年都有那么几回被天启军队追剿,自然是小心翼翼。

那汉子憋了气,使得原本黑色的脸带有几分紫色,恨声道:“怕什么,出来的时候大伙都说好了的。要是抢不到东西,回去了我们吃什么。哼,老子就不信。大家听我说,咱们一齐上去,抢了东西就走,大不了去别的山头。那些狗屁官兵,能追的上我们?”

突然,一个小喽啰大呼:“大哥说的没错,谁他妈愿意当贼啊。都是苦哈哈出身,活不下去才上了山。今天抢了或许活不过明天,可是不抢的话今天也活不下去啊。”

“冲啊,抢了他狗日的。”汉子被那小喽啰说的血脉喷张,大声喝道。

一时间,十几个山贼蜂拥而上,个个神情高昂,大喊大叫。

“抢啊,抢了都是我们的。”

······

李混和成友大面面相觑,苦笑了下,谁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不要命的贼人。不过一看那些匪人的衣着,都是常年累月穿着的,身上满是补丁,都是穷苦惯了的苦命人。可是此时不是可怜这些人的时候,要是被这些人冲上前来,只怕自己就没了性命。二人面对十几人没有丝毫畏惧,提着铁枪也冲了上去。

忽地一道影子闪过,二人齐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了回来。人影站定,手拿一柄五尺长刀,朝着面前横推而去,巨大的威势将丈许外的土石纷纷扬起。

“林大哥。”二人大喜,来人正是林天。

只见林天一拳挥出,猛烈的拳风将土石击飞出去,飞快击中了十几个匪徒。那些匪徒哪里见过这等气势,还来不及躲避,就被石块击中,齐齐倒地。

那汉子也是硬朗,被石头打在身上却还能站着。林天手下毫不留情,又是一脚踢出,将地上石块踢飞,打在汉子双脚脚踝。汉子再也忍受不住,“扑通”跪在地上。

李混和成友大飞快地跑到成友二身边,解开成友二身上绳索。三人快步返回,只见成友二心中不忿,在那汉子身上重重踢了一脚。

“我让你使诈,我让你空手。”

说完,成友二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哼了一声,才来到林天面前。林天颇有些不喜,成友二打输了是自己没本事,此刻来羞辱对方就有些下作了。自三人跟着林天一来,这还是第一次让林天厌恶。林天并不认为自己是仁义之人,但也不会没有原则地纵容。

那汉子颇为硬气,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咬着牙道:“你本事厉害,我薛毕川认栽。要杀要剐,老子绝不眨一下眼。”

林天暗暗点头,不禁有几分佩服这这个叫薛毕川的汉子。

“我为什么要杀你?”林天淡淡一笑。

薛碧川愣了下,眉头一皱喝道:“哼,我宁可死了也不受你羞辱。你本事再好又怎么样,我不怕。”

“噢,那要是我杀了那些人呢?”林天指着倒在地上的十几个小喽啰。

薛碧川顿时面无血色,胸口起伏不定,终于低下头。“他们是跟我一起出来的,今日是我们技不如人。你要杀就一并杀了,就算你放了他们,他们也没有活路。”薛碧川声色惨淡,冷然一笑。“诸位兄弟,今日一起赴死,愿来生投个好人家,不再受这种罪了。”

看着这些跟着自己的兄弟们,薛碧川脸色苍白,猛地昂头笑道:“官爷,请给薛某一个痛快。”

“呵呵,果然是条汉子,佩服佩服。”林天笑了笑。

李混看出林天起了收服的心思,也随声附和:“我林大哥才不会跟你计较,莫说你们几个小蟊贼,就是再多一倍,我林大哥也不惧。还不赶紧谢过我大哥不杀之恩!”

“你不杀我?”薛碧川怔了怔,仿佛不相信林天会就此罢手。若是别的军官,巴不得取了自己的首级去领功呢。

林天朝着薛碧川缓缓走去,一步之间踏出一股磅礴气势。薛碧川顿时觉得林天像是高大了好几倍,一种喘不过气来的压力汹涌而至。

“你可愿意跟我?”

薛碧川只觉得两腿颤栗,忍不住就要跪了下去。

“我,我愿意。”

说完,薛碧川浑身一松,身上衣衫已被汗水打湿,又惊又惧。

林天满意地笑了笑,这种气势外放的手段乃是修炼灭魂刀法后从体内生出,算是武者的一种气息。此刻,林天才确信,自己已经踏入武者的修行了。以林天固体术小成的修为,加上魔武武技,就算是炼体大成的武者也有一战之力。若是修炼武技突破了炼体初期,那么林天所施展的灭魂刀法威力就更强。

“我的手底下不养废人,这些都是你的兄弟,可不是我林天的属下。从今日起,他们就和你再无瓜葛。”林天淡淡地道。

薛碧川无奈地道:“大人,这些都是我过命的兄弟,要是不跟我,他们还怎么活啊。”

“他们怎么活是他们的事,我要不要他们是我的事。”林天冷哼道。

薛碧川心中生出一股绝望,只得点头道:“但凭大人决断。”

“我们走。”林天懒得废话,转身进入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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