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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脱计

“小心!”白羽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忍不住提醒道。

话音未落,只见残影一动,瞬间消散。迦南的身法几乎快到了极致,肉眼难辨。一双肉掌猛地出现在萧猛面前,气势逼人。只听萧猛一声闷哼,长刀一拉,刀气宛如实质护在胸口。同时,一白一紫两道气息从萧猛两侧奔来,一齐迎向迦南掌力。白光中隐隐有几道手印,将萧猛和萧心海的力量融合在一起,虽是三人合力,却如同一人而发。三人同心,威力更是绝伦。

一时间爆裂之声大作,掌风、刀气、玄术揉在一起,在四人周围生出一道巨大漩涡。空气像是沸腾起来,肆意吞噬一切,轰地一声巨响,便见漫天飞石散落,遮天蔽日。

此时,冷寒秋早已进入屋中。看着眼前的景象,顿时吓了一跳。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手上、眉心俱有一道血痕,伤口刚开始结痂。脸上画满了无数符文,整个人充满了诡异的气息。这个小孩便是林天,此时的林天早就不省人事,整个人软倒在地。

冷寒秋看着满地狼藉,法器铜盘被掀翻在地,看上去像是林天挣扎时候造成。双眼不住巡视,四下望去,只见风饮长刀被随意丢在乱草中,心头顿时无名火起。

风饮刀乃是冷家家传宝物,更是一代高手冷青阳的战刀,刀锋中隐隐透出寒气,古朴的刀身兼具浑厚的气势,令人不敢直视。自冷青阳死后,冷家便无人得窥无上刀意,饮风自也成了凡铁,让人不胜嘘唏。到了这一代,冷家人才凋零,风饮更是蒙尘难洗。天幸冷寒秋独有奇遇,得到高人指点,悟出刀意,才得到这风饮刀。当日刀境大成,让整个冷家无不欢欣鼓舞。以为假以时日,冷家能有昔日光芒。可是冷寒秋心性高傲,毫无谦和之意。修为虽有小成,却是止步难进。在家族中,亦有不少埋怨之声。

历来,冷寒秋对这把刀便有着极高的敬仰,或许是对那位百年前纵横天启的冷青阳的一种仰慕。在其看来,这刀,便是整个冷家的希望。如今风饮被丢弃,让冷寒秋心中受挫不小。身法一动,冷寒秋信手抄起长刀,体内潜力一送,风饮顿时鸣动不止。

“哼,一个小小的部族,竟然让我受到如此屈辱。不将你洛族斩草除根,难消我心头之恨。”冷寒秋冷漠地看着地上的林天,嘴角渗出一丝笑意。迦南他奈何不了,如今面对毫无缚鸡之力的孩童,冷寒秋便是毫无顾忌。长刀一伸,刀诀破风而出,激起的罡风将林天身上的衣衫尽数撕开。无数细小的血丝更是在林天前胸显现,只是一瞬,便完全裂开,一片模糊。

林天仿佛没有知觉,一动不动,胸口已经没有一处完整的,刀气并不霸道,却将肌肤完全撕碎,血肉相互糅合,四下飞溅,变得糜烂。整个人如同浴血一般,让人难忍直视。冷寒秋不禁得意起来,笑容变得更加诡异。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将林天杀死的冲动,而是要折磨林天。

刀,还在舞动。

伤,还在增加。

冷寒秋像是尝到了一种无比美妙的滋味,每虐待林天一分,心中的狂躁就更盛一分。不知过了多久,冷寒秋才失去了耐性,刀影晃动,凌厉无比地插入林天胸口。

“嗤”地一声,一束猩红喷涌而出,溅出半丈开外。至此,冷寒秋确信林天再也没有半点生机。风饮刀一抽而出,只见刀身明亮,没有丝毫血迹。看着地上的林天,冷寒秋似乎从未在意地上躺着的是一个九岁的小男孩,仿佛是随意斩杀的牲畜。

风饮失而复得,冷寒秋并没有半分喜悦,而是冷眼看了下外面的战斗,冷哼一声。忽地纵身而起,一刀破开身后墙壁,整个人飞身而逃。身后隐约传来叫骂声,冷寒秋却是管不了许多,自顾拼命奔走。口中喃喃道:“老子才不陪你们送死!”

数息之间冷寒秋便跑了个没影,身后的战斗依旧继续。萧心海衣袖被撕开半幅,样子狼狈,却未受伤。萧猛一条手臂垂落,软软地摇晃着,看样子已经废了。白羽胸口却是一片鲜红,显然受创不小。反观迦南,面色灰暗,气息奄奄,仿若朽木。

冷寒秋方一逃走,最先叫骂的便是萧猛。可偏偏三人联手仍然无法在迦南手上得到便宜,就算心中不忿,也是无可奈何。萧心海更是显出一丝后悔的神情,显然是低估了迦南的实力,以至于陷入困境。

“老大,这姓冷的小子也太不厚道了。”萧猛高声道。

“留点力气,先对付了此人再说吧!”白羽看着迦南苦笑道。

三人这想起,眼前面对的人可是巫师。巫术的诡异强大,历来被武者和修真者所忌惮。哪怕一个初学巫术的巫师,也不是一般的武者可以相提并论。传说中最强大的巫神,就连世间最强的修真者也无法匹敌。冷寒秋方一逃走,三人便知道事情并不简单。冷寒秋定是知道迦南的底细,才会如此害怕。在天启的统治下,已经少有巫师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那些栖息在少数部族的神秘祭司们,也会受到天启帝国的严密监视。可是一旦有巫者祸乱,就会带来极大的灾难。

萧心海心下一沉,咬牙闷声道:“不错,我们要打起精神来,否则今日恐怕都会折在这里。”此言一出,白羽和萧猛立时会意。三人相交甚久,单凭一句话,便可知对方心意。萧心海分明有了退却之意,不想再耗下去。

忽地,只见萧猛反手接下背后的黑色斧头,旋身一转,朝着迦南劈了过去。巨大的斧头挥舞时毫无声响,然而却含着极大的威力倏然而至。迦南冷哼一声,手掌一送,硬是接下这一招。身子却不住一晃,后退数步。萧心海随即身影一动,身前气浪排空,威势无匹地冲入二人战圈。

此时迦南避无可避,脚下一踏,一道黑色气息从周身散发出来,一股煞气如一只巨大手掌,猛地横在萧心海面前。虽然一身巫术神秘奥妙,迦南却是半点也施展不出。忽地只觉眼前白光一闪,顿时会意,身形向后飘去。白光之中隐约几道符印飞舞,绕着萧心海和萧猛旋转不休。不过瞬息之间,面前三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清风玄光遁!”

“今日就且放过你们,来日方长,这笔账迟早要算清的。”迦南面带笑容喃喃道。方一说完,面色顿时变得极为苍白,捂着胸口不住咳嗽起来。方才抵挡萧心海掌力的煞气,乃是情急之下自身巫力不受控制之故,此时再也忍受不住,一口黑色的血从嘴里涌出。

十数里之外,萧心海三人围拢在一起,周围白光涌动,只见山石草木不住变幻位置,让人看不清方向。只见萧心海面色忧虑,凝神道:“白羽,你才施展了清风玄光遁,赶紧调息恢复元气。”

武者气息悠长,恢复也是极为迅速。白羽乃是玄门中人,法力耗损过度,此时脸色极为难看。白羽点了点头,当即坐地调息。

“老大,刚才那人好厉害,我们三个都打不过。”萧猛怨声道。

萧心海点头不已,长叹道:“天启风云变幻,局势混乱。天下群魔四起,巫族虽然式微,却是巨大隐患。虽然天武强盛,可是不能团结一致,让这些异族有了可乘之机。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巫师的力量,今日受辱,来日定然讨回。”

“天启皇族那些人早就不满天武势大,若不是需要天武的力量,恐怕早就势同水火了。”萧猛气愤道。

“可惜玄门那些高人,都是一副清高嘴脸,说是不管尘世因缘,还不是希望两边各自消耗,捡个现成便宜。天下玄门,大多都支持天启皇族轩辕氏,武者虽然强大,可是比起那些修真之人,就如同蝼蚁。”萧心海道。“当然,我可不是说二弟你。”萧心海拍了下白羽肩头。

三人正自谈论,不觉白羽已经站了起来,对着二人摇头道:“老大,三弟,你们也别泄气,须知天下玄门,也不只有那些修真者的力量。其实真正的修真之人,不会参与天下争斗的。若是玄门中人做的实在过分,也会有修真者来解决。”

萧猛呵呵一笑,拍着白羽肩头道:“白老二,你就会瞎吹,什么修真者修假者的,也不见得有多厉害,遇到了我,也是一刀一个,劈了算。你自己不就是个修真者么,也不怎么地嘛。”

“我顶多算半个,哪里谈得上修真者。若不是迦南没有施展巫术,不然我那半吊子的遁术,早就被迦南破了。尽管如此,巫师的身体强度,也不是一般武者能比的。”白羽苦笑道。

萧心海不禁吃惊道:“那迦南到底是何等人物,怎会这么厉害。”萧心海在族中地位不高,所以对一些秘辛也知道得不清不楚。

“什么人物我不知道,我只听说百年前,迦南盛极一时,在天启连败高手无算。最后还是两位战魂武者联手,才将其打败。可却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牺牲了四个战兵武者。迦南战败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武者的视线中,没想到竟然委身小小的部落当一个祭司。”白羽道。

萧心海面色大变,浑身一震。对于武者,萧心海并不陌生,传说武者可分为炼体、明窍、战兵、战魂、战神五种境界,每升一阶都会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萧心海自幼习武,天分也不差,仅仅只是接触炼体皮毛的一个武者。更别说萧猛不过是萧氏一族的旁支,武学上根本是自己修炼,常人眼中尚且能称为高手。可是比起真正的武者,仍是上不得台面。一念及此,不禁大为庆幸,若非是迦南无法施展巫术,恐怕三人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只听白羽又道:“这还不算什么,我师傅说过,最强大的巫者,就连战神也无法匹敌的。”

“难道武者就真的不如那些邪魔外道么!那修真者呢,修真者也无法战胜?”萧猛朗声道,语气却是弱了许多。

“武者在修为上无法和修真者相提并论,然而傲立世间,自有其道理。若是拥有神兵利器,一般巫术不足为虑。修真者神通玄妙莫测,定然也有克制之法。”白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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