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无意留恋城里的繁华,在各处酒肆和客店打探一番之后,寻了间僻静的客店住下。白羽要采购一些制符的材料,暂且离开林天去往集市。
中岭不愧是天下重镇,不但各路军队屯兵在此,而且无数武者也在这里开宗立派。林天出入的时候就见到过不少武者,在人前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修为。一个明窍武者走到哪里,都会引来很多人的注意。
当林天在客店用膳的时候,就有不少武者上前来客套几句。而林天对他们谈话的内容颇有兴趣,他们大多在谈论着会元之战。
所谓会元之战,其实是各个门派将一些宝贝拿出来与人赌斗的大会。每次举行会元大战,都会引来各方高手的觊觎。一些武者门派,也会借此了解平时恩怨,而主持大会的则是天武盟天地玄黄四脉。
说是大战,其实乃是一个极大的聚会。不过聚会的的规矩由天武盟定下,也由天武盟执行。每一场赌斗都会上交一部分钱财,作为维持秩序的费用。而由天武盟发起的斗宝阁,也会举行斗宝大会和拍卖大会。许多稀有的功法,兵器,灵药都会出现,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宝贝。由于中岭是殷家的地盘,所以其他三脉只是派一些代表来,实际上还是殷家操持事务。
原则上,找你要你带着宝贝,就能在大会上参与赌斗。由于天武盟的威慑,在大会上绝对不会出现寻仇的事情。参与赌斗者必须是实力高强之辈,否则不但赢不了别人的东西,自己的宝贝也会输给人家。
每一场赌斗都会有附加的投注,也就是暗赌。两个人分别拿出自己的宝贝,就一场比斗的输赢进行赌斗。这种方式虽然不受限制,可是风险也很大,一旦被人黑吃黑,天武盟是不会管的。
只要你够强,能拿多少那就是自己的本事,谁都没有话说。在以往的会元之战,不乏许多高手赢了无数功法丹药,甚至是神兵利器也不在话下。
林天越来越感到兴趣浓烈,自己正好缺一件趁手的兵器,兴许这会元大战就能够找到一件。而且观摩别的武者比斗,自己也会对武道有着更深的领悟。
会元大战的地点在中岭城东边的会元镇上,距离城郊不过十几里的路程。前来参加大战的武者大多汇聚在中岭城,使得中岭十分热闹。
像林天一样的明窍武者虽然不常在外走动,可是一般的武者看到林天并没有太多的惊奇。林天心里也生出一丝忧虑,苏景姗在这里出现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中岭。
虽然会元大战对林天有着很大的吸引,不过距离会元大战还有七天的时间。白天林天会在城里闲逛,看看有没有苏景姗的消息。到了晚上,便在房里修炼龙息八威和阳明诀。
白羽自从和林天分开之后就没出现过,不过林天根本不担心。只要自己身上的通心符还在,白羽就能够找到自己。
林天本就是明窍修为,而且全身窍穴乃是纯阳真气打通,此时修炼阳明诀更是如鱼得水。加上龙息八威的吐纳之法,一丝丝精纯的灵气渐渐从丹田里生出。不过三日后,六爻神甲已然苏醒过来,修炼龙息八威的效果大大降低。
作为功法,阳明诀并没有对敌的手段。不过配合灭魂刀意和御魔剑诀之后,威力大大地增加。林天十分肯定,若是此时施展魔像申通,闻天风断然不会轻易地打败自己。
连续几日都没有苏景姗的消息,林天不觉心头烦闷。正当毫无头绪的时候,忽地想到苏景姗出身帝都教坊,精通音律,擅长操琴。平日里苏景姗就喜欢日夜弹琴作曲,就算是离开鬼哭崖在崇安的时候也没有间断。若是到此地教坊向艺人打听,兴许就能找到些消息。
中岭的繁华,只有那些富家子弟和贵族们才懂得欣赏。或许权利之下的淫淫之声,才能折射出这个大千世界的浮华。长乐坊是中岭最大的歌舞场所,这里充满了风月之色,有着数不尽的风流韵味,也有最为糜烂的沉迷和悲恸。那些艺人都是被人贩子卖进去,又或是奴隶和俘虏的子女。总之,他们的人生,从来只在繁华中显得金贵,却在岁月里显得悲哀。
达官贵人的那些子女们也会在教坊中学习,不过他们身份高贵,从来只会有技艺高超的师傅教导。而穷人的孩子为了生计,也会进入教坊里学习声律,习文断字,歌舞射骑等技艺。高明的艺人更是出入贵族宴会的常客,带给人欢乐,博取别人的欢笑。
不过在国礼上,这些都是难登厅堂的东西。只有最好的教坊,专门从事国乐和礼乐的人,才有资格在重大的场合表演。
来到长乐坊,林天便被那些莺莺燕燕的欢笑声所吸引。不少女子专心学艺,咿咿呀呀地学唱,甚是有趣。也有偷懒的仕女嬉戏打闹,引来路人驻足围观。这等地方向来少不了轻狂之人,那些文人墨客往往都留恋此地。
“小兄弟,里面是姑娘们学琴的地方,可不要乱闯。”刚进入教坊,便有个老师傅过来问话。
林天沉着脸,低声道:“我也对琴有些兴趣,不知可否进去向师傅讨教一番。”
“不可,里面都是姑娘家,岂能让你进去。你若是有兴趣,去琴馆就行了。”老人伸手挡了一下林天,一股微弱的内息震了一下。
林天故作惊讶,退了几步,陪笑道:“老人家力气可真不小,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吧。”
老头一脸认真:“不行就是不行,你就是说破了天也没用。你要是再纠缠,我可不客气了。再不走,信不信我打死你。”
“呵呵,老丈不要动怒,既然不许,我离开便是。”林天苦笑了下,便离开了教坊。
不过老头既然说了琴馆,林天也想去看一看。作为教授普通人琴技的地方,琴馆算得上一个优雅之所。除此外,这里还有各种琴出售。琴乃君子之乐,不少贵族也喜欢到这里来学习。
最近的琴馆距离不过一条街,林天转头就到。出门相迎的是一个八九岁的童子,头上绾了发髻,蹦蹦跳跳地拉着林天走进门去。
前院是琴房,后面一堵墙相隔,乃是教学的地方。琴房里摆满了琴,隐隐可以闻到桐油的气味。林天在琴房里四处看了一下,并没有在琴房里找到和苏景姗的那把古琴相同样式的琴。
不多时,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看到林天微微点了下头,正色道:“这位小兄弟可是要学琴?”
林天摇摇头道:“音律之学博大精深,我想学也没那个时间,实不相瞒,我是想找人。不知道最近中岭又没有出现什么琴技高超的人,在下想打听一二。”
男子脸色稍稍有些难看,有些不耐烦地笑道:“说道琴技,在中岭有很多人的技艺都到了很高的境界,单论教坊之中,琴技最好的有三个。一个是长乐坊主东方伯阳,二是他的师妹顾小蝶,第三个是一个神秘女子,人称幻花姬。这三人不但琴技高妙,而且武艺十分高强。其他人就很难说,大多混迹风月场,琴音不过是沦为取悦他人的器物。至于新出现的人,最近可真没有听说过,就算是有,也会在乐坊里谋职,想来你要找的这个人不在这里。”
林天沉吟一声:“那你可知道帝都第一教坊是哪一个。”
“那自然是仙乐都。”男子忽地露出一股向往之色。
“那仙乐都琴技最好的人是谁?”林天猛地追问。
男子面有异色,还是喃喃道:“遥衣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