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这样问他,陈路南激动地站起身来,连忙道:“小师父说的一点没错!我那不成器的儿子现在整日就和行尸走肉一般,只是每天有那么几个小时的时间是清醒的。一到了晚上就简直是变了一个人!一会说自己是什么西夏将军,一会又说要杀光那些叛徒!整夜整夜的不消停!”
见陈路南越说越激动,师父抬手示意他冷静冷静,接着问道:“不出所料的话,小公子现在胸前的古玉,应该是都已经长到肉里去了吧?!”
听到这里,陈路南再也忍不住了,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求大师看在与家父的旧情上,出山救小儿一命吧!哪怕散尽家财,晚辈也在所不惜。”
深知师父的脾气秉性,我上前扶过陈路南,出声安慰他说:“放心吧,大叔,只要是我师父让你上了楼,这事他便是答应接下了。”
似乎是嫌弃我当老好人的样子,师父鄙夷地剜了我一眼,随即说:“就冲你陈家这些年所行之善,就算你陈家与我玉泉观无旧,此事我也应下了!你且先稍作休息,待我给我徒儿准备一些东西,便让他与你回去!”
说罢,师父指了指我,冲陈路南介绍道:“这是我徒弟,乃我玉泉观第七代传人。说来也是有缘,我徒儿与你一样,也是姓陈!”
虽然疑问为何让我自己一个人跟陈路南回山西,我还是和陈路南正式介绍了一下自己:“你好,陈大叔,我叫陈长安,玉泉观七代弟子。”
“好,好,好!”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原本听闻师父并不亲自前往而有些失望的陈路南,再得知我是玉泉观当代传人时,立马又欣喜万分。早些年从父亲陈敬庭口中得知,我师父是当之无愧的大师,陈路南怎么能不清楚这个在父亲这帮家族老人心中奉若仙门的玉泉观,绝对不能按常理来看!他深知我师父点名让我一人出马,便是足以解决当下的困境。
不再怀疑有他,陈路南说声:“大叔准备好之后知会一声便可。”随即安心地起身回到楼下车里休息去了。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师父两人之后,师父张嘴吩咐我:“猫崽子,这次师父就不随你前去了,你自己随机应变。以你目前的本事,一般的怨灵鬼怪也伤不得你性命。”
“那您老的意思是说,我死不了,但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呗?”听出了师父的话里有话,我才不惯着这老头,当即拆穿了他。哼,刚才有外人在,我给你个面子,你这老头老是坑我!
“哎呀,小长安呐,我跟你说!你得多磨练磨练了,能教给你的,为师也已经教给你了。俗话说,师父领进门...”
“修行在个人嘛?!你老头子是不是又想这么忽悠我!”我急忙捂住耳朵打断师父说道:“行了行了,我去,我去。你天天的嘴里就是这一句话,我耳朵都让你磨出茧子来了!”
接着,我又赶紧抱着师父的胳膊,打算从这抠搜的老头身上套个几件法器出来:“师父,我这一去不说凶险万分吧,怎么着也不算是一帆风顺不是?您老人家不给你的乖徒儿准备个十件八件的法器防身么?徒弟受伤倒是小事,只是到时候没人伺候你了,你可别骂娘啊!?”
“呸呸呸,你个猫崽子心里想什么我还不清楚?法器没有!再说了,等为师死后,这些不都是你的嘛!”师父嫌弃的把胳膊从我怀里抽了出来,鄙夷着说道。
见师父不吃这一套,我立马嘲讽着说:“是不是当年我师爷也是这么和您老说的?”
师父听完,恶狠狠又委屈地说:“为师又何尝不是和你一样等着我的师父给我传下几件法器啊?!”
收起玩笑,我小声地询问师爷他老人家是不是真的还尚在人间。
师父思索了一番,呢喃着说:“他老人家要是活着的话,怎么着也得有个快三百岁了。说实话我也有六七十年没见过你师爷了,不过早些年听闻他老人家似乎是正在某地活得很潇洒。”
作为玉泉观的传人,我也并不惊讶,毕竟我们玉泉观乃是东岳大帝一脉相承。与世间在景区里受众人瞻仰祭拜的岱庙不同,我们这些藏在民间的才是正经的修道之人。而东岳大帝,人称天齐仁生大帝,主管的就是生死。作为正统传人,混个长命数百岁,也算的上是我们的企业文化和单位福利了吧。
当然,寿命的长短也是直接取决于我们自身的修为,毕竟祖师爷他老人家也是比较忙,不可能照顾的过来这些徒子徒孙啊。
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师父郑重地交给我一个锦囊,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我现在打开,只有在我处理不了的时候,寻个安全的时候打开再看。
来到楼下,我拎过一只空的皮箱,到师父的切诺基旁把小灰安顿在里面,随后吩咐阿欢这些日子跟在师父身边潜心修炼。
当然,带小灰一同前去,也是师父的意思。他说陈家靠矿产起家,而祸起古玉也算是从地下而来,小灰作为一方鼠王,带着它总能多些便利。
见我师徒二人准备妥当,早已恭候在奔驰越野旁的陈路南急忙要接过我手中的箱子。而我却把另一个背包递给他,示意箱子我自己来拿。
东西放好之后,救子心切的陈路南便要和师父告别。不料师父严肃地问道:“规矩都懂么?”
紧接着陈路南一拍脑门说道:“你瞧我,让大师见笑了!”随即冲车上的保镖喊:“阿忠,快把东西拿下来!”
保镖阿忠立马从副驾驶处拎出一只黑色的公文箱,单手托在胸前,然后在陈路南的授意下面朝师父打开。
我的天呐,红彤彤的票子一沓一沓的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箱子内!我和师父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的钞票,这一瞬间我差点被晃花了眼睛。
而此时的陈路南却有些忸怩地解释道:“大师见谅,来的匆忙,没带那么多的现金。不然您给个卡号,我立马安排人给您打到账上!”
不理会我在一旁财迷地冲着那一片火红吞咽口水,师父直接把箱子合上,然后怒气冲冲的说:“胡闹!我们是那种人么?!我说的不说这个意思!”
陈路南见师父发火,连忙赔不是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大师,我不该拿铜臭之物脏了您的眼睛,还有什么,但请吩咐!”
我心说这老头子,你说你不是这种人,咱的车都破成什么样了,你都没钱换!还在这装什么世外高人啊!
师父一字一顿地郑重说道:“记住,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俩的身份!”说罢,扭头看了看一旁站着的保镖阿忠,意思不言而喻。
陈路南连忙和师父解释说阿忠是陈家自己人,自会守口如瓶!
又嘱咐了我一遍不要太过高调张扬,师父便摆手示意我们出发。
告别了师父,奔驰车轰鸣一声便疾驰在了昏暗的外环路上!感受着奔驰越野宽敞舒适的皮质座椅,我伸了伸懒腰,舒服的瘫坐在陈路南身旁的座位上。